陳凡和二驢子正準備起身,一道空靈的聲音忽然響起。

“右手不要了?”

“中了龍毒都不曉得,真的個笨蛋。”

陳凡眉心處青白色的火焰印記忽然亮起,一雙白皙的大長腿瞬間出現在陳凡身前。

陳凡一抬頭,只見火離雙手抱在胸前,一臉高冷的盯著他,眼神之中還帶著一絲絲慍怒。

陳凡撓了撓頭,轉頭看了看自已裹滿了繃帶的右手,“不礙事的,小傷小傷”

火離忽然皺起來眉頭,冷著臉上前,厲聲道:“你說小傷就小傷?硬抗什麼。”

不等陳凡拒絕,火離上前拆開了陳凡的繃帶,看著裡面深可見骨的傷勢火離眉頭皺得越發深沉,接著,她修長的指尖冒出一抹火焰。

不到三息,火焰便順著陳凡的傷口將裡面的龍毒全部焚燒殆盡。

“嘶啊~”

陳凡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不久,火離指尖收了火,微微頷首,盯著陳凡極為認真的說道:

“一萬年太久,我只爭朝夕”

“你要死了,我會傷心的”

她不懂得什麼是喜歡,只知道陳凡若是死了,她那顆沉寂了數個紀元的心肯定會非常難受,所以,她絕對不允許陳凡中道崩殂。

陳凡聽著這話心中一想:

“壞了,火離當真了!”

見陳凡支支吾吾不說話,火離彎下腰來,冷不禁的瞬間,她伸出了自已的手在陳凡的鼻子上輕輕颳了一下。

“你別誤會,本座不是喜歡你。”

“只是覺得你小子死了太可惜了。”火離忽然扭過身去,頭朝另外一邊,有些高傲的說道。

只是她不知道,她說話的瞬間,一張臉蛋已經像是紅色晚霞一般火燒火燎。

世間真話本就不多,女子的臉紅便勝過了一大段告白。

看著這一幕,陳凡連忙朝著二驢子大聲喊道:

“走了!走了!”

再不走,他生怕火離說出什麼駭人聽聞的話來。

一人一驢灰溜溜的飛向了山門,火離看著這一幕,吃怒一聲:

“老孃會吃人?”

哼。

不甘心的道出一聲後,火離也化作了一道火光飛向了陳凡的方向。

不一會兒時間,陳凡感受到了火離重新迴歸靈海後,這才放緩了腳步。

一旁,二驢子兩隻大驢眼不斷打量著陳凡,腦中納悶不已。

陳凡要模樣有大荒摘星手,要才華有大荒摘星手,要修為有大荒摘星手,這樣的人也能讓人喜歡?

火離和紫靈兒真是瞎了眼,還不如喜歡它驢界小郎君呢。

“二驢子,你啥眼神?”

“哥也是有點姿色的好吧?

不是我吹,我要是去當鴨,那必定是頭牌。”

陳凡豎起大拇指自誇了起來,臉不紅,心不跳,臉皮堪比城牆。

二驢子聽到這話翻了翻白眼,就陳凡這樣子的二流子,別說當鴨了,就算是當龜公,人家掌櫃的都得考慮半年。

閒扯了幾句,一人一驢一股腦的走下了山。

紫氣聖地山門處,顧一夕早已經恭候多時了。

這一次,他準備動用自已的幾張底牌,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攔不住他滅了北海宮。

見到顧一夕神情嚴肅,陳凡笑笑道:

“我說軍師,你怎麼板著個臉。”

“殺人放火金腰帶啊,這可是好買賣。”

此刻的一人一驢簡直和悍匪沒有什麼區別。

顧一夕看向陳凡,笑了笑:

“殺人嘛,總要嚴肅些。”

陳凡卻是搖了搖頭,淡淡打趣道:

“殺人不過頭點地,“吃人”才叫害天理”

“我們只殺人,不吃人,就應該放聲大笑。”

顧一夕聽到這話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看向陳凡的眼光泛起光芒,

“還是大當家的通透。”

話音落下,三道流光朝著東方不斷趕去。

途中,陳凡將風三思的事又給顧一夕說了一遍。

顧一夕聽完之後,也不禁嘆了一句:“痴情男兒。”

約莫半個時辰後。

兩人一驢終於在凡俗王朝大離朝上空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風三思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陳聖主,請下枇杷臺一敘。”

順著話音,兩人一驢來到了一方極為幽靜的別院。

進門,眼尖的顧一夕看到了大門處的對聯。

左聯,心平能愈三千疾,右聯,心靜能通萬事理。

橫批,寧靜致遠。

但從這一幅對聯,顧一夕都能看出風三思境界不低。

嘎吱——

兩人一驢推門而入。

映入眼簾的是一棵巨大的枇杷樹,樹身高聳入雲,綠葉層層疊疊,宛如碧波盪漾,風起時,葉響如濤聲陣陣,少說也得有一兩百的樹齡了,甚至更久。

枝柯蔽日的枇杷樹下,風三思連忙起身迎接陳凡的到來。

“陳聖主,還有旁邊的貴客,風某有失遠迎了。”風三思抱拳行禮道。

兩人一驢走上前去,陳凡看了看這棵巨大的枇杷樹,打趣道:

“這樹少說也得兩三百年了吧?”

風三思正招呼陳凡、顧一夕坐下,聽到陳凡這話後,忽然扭頭看向了背後的枇杷樹,笑了笑:

“院中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當時只道是尋常啊。”

“此樹有五百三十一載樹齡了。”

風三思一邊說,一邊獨自給陳凡和顧一夕斟茶,手卻下意識的微微顫抖了幾下。

陳凡聽完這話後竟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得低下頭喝起茶水來。

顧一夕瞳孔緊縮,捧起了手中的茶水,瞥了瞥風三思,心中泛起一股淡淡的憂傷。

就連二驢子聽完這話後,心中都感傷不已。

過了一會兒 ,枇杷臺前又出現了一道身影。

此人,陳凡認識,乃是當初八萬裡天河上為付倩掠陣的人族飛昇境強者,散修,趙青山。

再次相見,趙青山還未多言,陳凡便率先開口:

“趙前輩,許久不見,風采依舊。”

進入枇杷臺的趙青山看著陳凡有些發愣,如今實力和地位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陳凡竟然還叫他一聲前輩?這當真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趙青山擺手笑道:“陳聖主說笑了,趙某,不過是一介散修,當不得前輩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