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
明緋心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再次詢問。
墨起看著，點頭承認了。
“對。”
明緋心怔愣，漫天的喜意充滿胸腔，裝得滿滿的，甚至讓他覺得有些酸澀。
那一瞬，明緋心覺得自已是該高興的。
可他卻始終覺得不真實。
他一定是還在做夢，是昨晚喝了太多酒，以至於現在還未酒醒。
昨日他們兩個才鬧翻，怎麼會突然就好起來了呢？
明緋心臉上出現一瞬的悲傷和厭惡。
他突然打了自已一巴掌。
“你做什麼！”
墨起連忙起身過去抓住明緋心的手臂，以防他再次打自已。
明緋心卻是笑開了花，順勢抱緊墨起的腰，把臉貼了過去。
“墨大哥，不是夢。”
墨起聽到這句話，心臟處傳來隱匿的澀意。
他眼神複雜地看著明緋心，伸手慢慢撫摸著他的背，有安撫的意味。
明緋心從來沒想過在不是夢的情況下，這一幕會發生在自已身上。
現在發生的，真的不是夢。
而是真的。
但他失去過太多東西了。
他有些害怕這一切是他潛意識裡不想讓自已醒來。
包括臉上的疼痛也是他想象出來的。
他做過太多與墨起相處友好的夢了。
在夢裡，墨大哥會喜歡他，會包容他的小性子，會給他很多很多有回應的擁抱。
就像現在這樣。
然而現實，他卻一次次被推開，從來沒有如願過。
明緋心思緒很亂。
他又高興，又驚慌。
像個即將溺水的人一樣，想要掙扎求救，卻又不由沉溺其中。
明緋心慢慢抬頭，一雙黑眸定定地看著墨起。
他聽見自已在懇求。
“墨大哥，你能親親我嗎？”
而懇求，得到了回應。
墨起彎腰，在明緋心額頭上親了下，道：“差不多了，該下去準備趕路了。”
“好。”
明緋心心跳得很快，站在旁邊看墨起收拾行李。
墨起也不管他，檢查了一遍，確認沒遺漏的東西，拉著明緋心往門口走。
“墨大哥。”
“嗯？”
在墨起即將開啟房門的那一刻，明緋心遵從內心，喊了一聲墨起。
那語氣裡包含的情緒太多了。
慌亂，害怕，高興，酸澀，複雜得讓明緋心一顆心砰砰亂跳，找不著落腳點。
墨起只覺他這一聲喊得有些奇怪，一轉頭，便看著了眼睛發亮，臉頰緋紅，卻又帶著一絲若隱若現恐慌的明緋心。
莫名的，他心臟用力地跳了下，感到觸動。
愣了一瞬。
明緋心抓住機會，雙手攬著墨起的脖子，強硬不容拒絕地一股腦兒衝了進去。
淡淡的茶香在兩人之間纏繞。
片刻後，墨起推開不滿足的明緋心，撿起行李，順道擦了下水亮紅潤的嘴唇。
起身一臉淡定地開口。
“行了，別讓他們等太久了。”
“哦。”
明緋心眼睛盯著墨起的嘴看了會，又舔了舔嘴角，才抬步跟在墨起身後。
他覺得，自已雖然不是在夢裡，但確實是還沒有醒酒。
不然，為什麼他腳步虛浮縹緲著，整個人都在飄飄然呢？
明念在兩人出來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此前兩人之間，氣氛也算和諧友好。
但現在，好像比之前更好了。
明念正懷疑是不是自已看錯了，再定睛一看。
得，明緋心這小子還悄咪咪地牽著墨起的衣服。
“真沒出息。”
明念嫌棄地收回視線，不忍再看明緋心笑得像傻子的樣子。
墨起把行李扔到馬車上，看向身後亦步亦趨跟著的明緋心。
“我去前面問問情況，你去與你大姐說一聲，準備出發了。”
“好。”
明緋心等墨起走後，才轉身往明念那裡走去。
餘惜站在馬車旁邊，見明緋心走來，連忙行禮。
“少爺。”
明念聽到餘惜的聲音，撩開窗簾看過去，見明緋心嘴角上揚，眼睛一轉，道：“怎麼，昨日我還聽說你們在吵架，今兒就和好了？”
“吵架？”
明緋心瞥了眼餘惜，繼而視線落在明念臉上。
“哪裡，不過是些小打小鬧罷了。”
明念聽著本來是覺得沒有什麼，但是一看明緋心臉上的表情，便酸了。
“你跟他說了？”
明緋心雙手抱胸，矜持地點了點頭，“說了，結果還不錯。”
“......”
自已感情還是一團糟的明念沉默了。
明緋心看著，沒有再說什麼打擊她，道：“一會要上路了，坐好了。”
明念擺擺手，把簾子放下。
明緋心緩步走到前面的馬車，等墨起回來。
“墨大俠，明少爺是不是在等你商量事情？”
墨起要吩咐的事情已經吩咐完，聞言，轉頭看去。
便見明緋心正站在馬車旁邊，往這邊看來。
守衛也是識相，反正該說的已經都說了，這裡也不需要墨起繼續安排。
“墨大俠，我這就讓人準備，一會就出發。”
“好。”
墨起等守衛離開，才轉身往明緋心那走。
“不上車在這站著？”
“我等你一起。”
明緋心原本淡漠的眉眼瞬間染上笑意，在墨起的注視下，上了馬車。
墨起搖頭，跟著上了車。
沒一會，馬車上路了。
明緋心是擔心的。
擔心眼前的一切都是墨起的權宜之計。
所以馬車離明家越近，他心裡的焦慮就越重。
先前臉上還掛著笑容，眼看著還有一個時辰便要進城，明緋心怎麼也笑不出來。
墨起看著，把手上的乾糧遞給他。
見他興致缺缺，恍惚地啃了口大餅，也看出了他的不對勁。
“你怎麼了？”
他開啟蓋子，把裝著溫水的水囊遞給明緋心。
“慢點吃，小心噎著。”
墨起帶著關心的語氣，讓明緋心回過神。
不管如何，這樣的態度總是不會騙人的。
明緋心把雜亂的心緒壓下，衝著墨起就是一笑。
“沒什麼。”
他接過水囊，喝了兩口，便把水囊遞還給墨起。
墨起接過，直接對口喝了兩大口。
明緋心看著，嚥下嘴裡的乾糧，道：“墨大哥，你說我到時候要跟你去明家嗎？”
墨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去明家幹什麼？”
明緋心眉頭一皺，眼裡隱隱浮上一層暗色。
“你不是要帶明念回去嗎？我跟你一起啊。”
他眼睛一眯，似笑非笑道：“難不成，你不想讓我陪你一起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