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邀請鍾尚書進書房密談,沒有要避開她,而她拒絕了,只願在花園裡擺弄花草。

越王自有謀劃,她只要有大概的方向便好,知道太多細節徒增煩惱。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從書房出來,神色平淡,似乎的達成了某種共識。

“下官告辭,日後有約再來。”鍾尚書躬身道別,說罷頭也不回就要離去。

她趕緊攔住,“鍾尚書,請留步。你的兒子不要了?”

這人好狠的心!

都忘了他還有兒子在牢裡了?

鍾尚書回頭個躬身行禮。

“這等孽子,終日闖禍屢教不改。不是今日衝撞王妃,哪日也會闖出更大的禍事。”

“此次王妃寬宏大量,不連累家族,已是萬幸,全憑王妃做主。”

就這樣將兒子扔給她了?真不怕她真殺了?

剛開始被調戲的時候,她還真這樣決定,現在過了幾個時辰,怒氣消散後,忽然要殺人確實是無從下手。

想起他在牢裡那血肉模糊的悽慘樣子,也算是報仇了。

可就如此放了也不好,真是頭疼。

“鍾尚書,那本王妃就繼續將他關在牢裡吧,什麼時候氣消了,再給你送回去。”

就當地牢是少管所吧,給他長個記性。

鍾尚書聞言,不曾想到還有這樣的峰迴路轉,即刻跪下來:“謝王妃娘娘。”

喜極而泣,已然說不出話來。

唉,哪有父母不疼愛孩子的,只是愛之深責之切。

許久過後,鍾尚書緩過來後,再三感激的叩首離去。

“讓大夫給他的傷口敷點藥,別讓他失血過多而死。將他關外頭的牢裡,就在那凝香公主的旁邊,兩人做個伴吧。”她吩咐護衛道。

其他的犯人基本都是很快就要死的,免得他膽子小嚇死。

護衛即刻領命而去。

“王妃你終究還是心善。”越王摟住她的肩膀感慨道。

她繼續死鴨子嘴硬,“他輕易死了難消我心中之恨,留在地牢裡才能慢慢折磨他。”

越王依舊是笑著看她,很是溫柔,也不點破。

說出密談的結果,“以後,鍾尚書會是我們的人。”

嗯,她猜的出來,這也是她放過鍾公子的原因之一。

依偎在他的肩膀,看著傍晚的雲彩,她覺得從未有過的心安,如此能平靜的過完一輩子,那該是多幸福的一生。

而她內心清楚地知道,越王所走的這一條路,將來會有多少兇險,說是披荊斬棘也不為過。

眼下還有那個用毒高深的人,她一定要查出來,只能去天香樓問鳳仙公子了,他身為東家又居於江湖中,應該有小道訊息。

和翠竹喬裝到了天香樓,在老鴇笑語嫣然的帶領下,與鳳仙公子會面了。

沒想到,此刻絲竹先生也在場,從案前的茶水看,兩人應當已經密談有一段時間了。

“楚兄,你也來了,方才鳳兄還提起你,說你尚未給他作畫呢?他心頭頗為不平。”

絲竹先生很是熱情地他打招呼。

鳳仙公子臉色微紅,尷尬一笑,“楚兄你可不能失言。”

如今絲竹先生身份成迷,她也不能當著他的面問正事,只能先談別的。

“這有何難?筆墨拿來。”她豪爽地說道,很快就有下人拿來工具。

她看著鳳仙公子,深思了幾分鐘,很快在心中構好了圖,下筆如行雲流水,很快就描繪出了大概的輪廓。

他畫的是Q版的鳳仙公子在月下彈琴,除了那Q版的略微帶有點搞笑,其他的倒是和他本人是如出一轍的。

“這個……”

本想好好欣賞的兩人瞬間都愣住了,瞧了許久,竟是想不出一句誇讚的話來。

她疑惑地看著兩人,”難道這畫得不好嗎?”

她覺得畫得挺好的,很是傳神。

“楚兄的畫的確很好,似乎開創了一個新的流派,很有趣,我喜歡。”

鳳仙公子淺笑,吩咐下人等畫幹了就將它裱起來。

絲竹先生顯然是驚掉下巴了,很難將這畫與“好看”搭邊,而見過她的佛像畫,也不敢質疑她在作畫方面的造詣。

三人扯談了一會,絲竹先生有事告辭,她才開始和鳳仙公子談正事。

“鳳兄,你這裡訊息不少,可知道鬼毒王的行蹤?”她直言問道。

鳳仙公子很驚訝,“鳳兄為何如此問,這是江湖中之事,你還是少打聽,以免惹禍上身。”

她將眼前的茶水一飲而盡,“只怕已是避不開,不瞞鳳兄,有親戚似乎的受到他的藥所毒害。”

鳳仙公子深深的打量著她許久,“鳳兄家族,有人位居高官?”

明明是詢問,眼神彷彿已經知曉答案。

她沒有回答,“鳳兄如此問?不是說相交不問出身?”

只見鳳仙公子眼神逐漸變得幽深起來。

“楚兄怕是曾聽聞這鬼毒王的規矩,向他求藥之人身份不高貴不給,所要害之人身份不高貴不給,隱瞞真相求藥會被他反殺。”

這鬼毒王這規矩也太變態了?。

猜測他本人也是很變態的。

有仇富心理,讓富人之間互相殘殺?

“所以,楚兄你並未來自小門戶。”鳳仙公子下了結論。

她尷尬一笑,“只是有遠親是屬於高門戶,實不相瞞,我表兄是兵部尚書許家的嫡子,前些日子有被下過毒。”

反正那許鵬飛前段時間中毒,動之大,在這高官的圈中是能查出來的。

“原是如此,但楚兄你家這幾年不要和許家走得過近,以免受到牽連。”

鳳仙公子沒有細究她身份這件事,只是忽然鬆了一口氣,轉而提醒道。

“謝鳳兄提醒,一定會勸說家父,遠離紛爭。”

“鬼毒王行蹤不定,江湖中傳聞,每月十五月色正好的時候,可在天辰寺等候,須是符合規定的有緣之人。”

這交易毒藥竟然在寺廟?

真是朵奇葩!

“多謝鳳兄,看來我是沒法見他了,只能讓表兄多加小心。”

鳳仙公子笑了,故意引開話題開解道:“他又不是什麼漂亮的女子,楚兄有何遺憾?”

又是拿上次的話題調侃她。

提起美女,她忽然好奇地問道:“在這青樓裡面,有那麼多絕妙的女子,就沒有一個讓鳳兄心動的?”

很多的妙齡女子,很多都是琴棋書畫都精通,有些是因為家道中落,身世是清白的。

鳳仙公子被她的問題愣住了,沉默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