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帶提醒你一下,劉哥哥。我們已經用留影石從各個角度錄下了你昨天晚上的‘英勇’事蹟……”
“包括你的各種動作及各種下流的話……”
青年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還不快點派人將此物銷燬了,我可以當做這事情沒有發生過……”
“咯咯咯!”聽到青年的辯解和怒言後,有施未央全然不顧淑女儀態,後仰著頭放聲大笑。
青年猛的一跺腳,咬牙切齒道:“我命令你們,毀掉那些留影石!”
“……”
“我說,讓你們銷燬掉那些留影石!”
“……”
“聾了嗎?!我說!讓你們!毀掉!那些!留影石!”
“……”有施未央的眼睛一眨一眨,回答青年的依舊只有沉默。
“嘖嘖嘖,劉副齋主,你覺得我們會聽從你的安排嗎?”鼠族之人轉過身來,用指關節推了推鼻樑上的小圓靈鏡,一摸長鬚,一雙小眼睛中泛著暗淡的灰光,視線如刀,彷彿要將眼前之人看穿。
“你們難道想憑藉此跟我探討條件?我告訴你……”
“談條件?孩子,我們是在威脅你!”
“收起你那惹人發笑的狂怒吧,”老青頭右掌一摸左手無名指上的儲物戒,隨後大量的檔案出現在桌子上,同時桌前又多了一把沒有任何軟墊之類的木椅。
“來吧,孩子,喝口茶,然後坐到這裡。我想我們是時候應該談談靈脈的具體分成了。”老青頭親自為青年滿上一杯已經涼掉的香茶,一指面前的椅子說道。
“你們……你!”青年好不容易恢復的理智再次喪失,他怒火上湧,聲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數十個分貝,整個五官因為憤怒扭曲變形,一雙墨瞳向外突出,彷彿下一瞬就會因壓力爆炸。
他不明白,他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眼前這個只狐狸和這隻老鼠哪來的膽敢做局設計自已?他們為什麼不聽自已的命令?他們究竟哪來的膽子?
他身為靈妙齋分齋的副齋主,有顯赫的背景,有崇高的地位,從小到大身邊的人都是對他唯命是從、對他畢恭畢敬、有多少美婦嬌女想自薦枕蓆都沒有門路。
雖然在這之前他還從未有過雲雨之歡,但不妨礙他自視清高,在潛意識中,有施未央能跟他在一起,都算得上是他大發慈悲的恩賜。
“嘩啦!”青年覺得眼前一花,伸手去觸控,發現自已整張臉以及多半的頭髮全部被水給打溼了。
“清醒了沒?”老青頭將空空如也的茶盞放回桌子上,冷聲道。
“你……!”青年正欲破口大罵,有施未央以手扶額,打了一個響指,身後四條尾巴瞬息間如同孔雀開屏一樣張開,每條尾巴自根部沐於青藍色的幽火,這些幽火順著尾巴盤旋而上,在尾巴頂部分別化作四個火焰狐狸頭,它們或哭或笑、或喜或怒,看起來十分詭異。
青年見勢不妙,雙手掐訣,掌間靈氣迸發,一息間隱隱凝實成一個丹爐虛影,將自已罩在其中。
有施未央沒有立即出手,斃敵於未穩,反倒靜靜等著青年構築好防禦,只是原本嬉笑的臉色歸於平靜。
“去!”
四個火焰狐狸頭髮出嘲笑的聲音,捲起熱浪,直接蠻橫的衝撞過來,硬生生憑藉巨力碾碎青年的防禦,丹爐的虛影化作滿天飛舞的靈力碎片
“不可能……”青年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如果是先前是因為憤怒,現在則是徹底蒙圈,對面有施未央用狐火化出的狐狸頭究竟是何等品階的武技,自已的乙階下品防禦武技丹星爐與之對拼時竟然一觸即潰。
“嗡!”
青年強行穩定心緒,急欲施展其他武技,忽然感覺雙腿傳來刺痛無比的灼燒感,伴隨一聲輕鳴,他整個人被一股巨力轟飛,身體騰空時有人抓住了他的腳踝,一把將他摔入桌子前的地板中,緊接著抓他的人用腳踩住處於對角線上他的手肘腿部關節,揪住他的頭髮,讓他的臉與地板來了十幾下親密接觸。
頭暈目眩之中,青年隱約聽到老青頭在唸盟誓。
“……茲青鬱鎮靈妙齋分齋於金義宗…………完全支援赤狐村……”
“……提供……一切幫助……雙方……”
“……決策者…………有施未央。”
“請簽字吧,劉副齋主!”
迷迷糊糊之中,有人用青年的大拇指蘸了點他的鼻血,在紙上按了手印。
“人來!”他聽到有施未央在招呼人,“我親愛的劉哥哥日夜操勞、太過勞累,帶下去關進禁閉室中,讓他美美的睡一個好覺。外人若是問起,就說他水土不服,加上修煉遇到瓶頸,正在閉關。”
“是,小姐。”
“只要他敢反抗,就拿著這些留影石去靈妙齋分齋鬧事,一路上大張旗鼓最好搞的路上人盡皆知……”
“原因?呵,就說此人覬覦本小姐的美色,加上酒後失智,欲對我行不軌之事……”
侍女們很快進來將奄奄一息、暈死過去的劉副齋主拖走,同時喚來幾個泥瓦匠修補殘破不堪的私人會客廳地板。
“小姐……”老青頭地來已經簽署好的盟誓,同時還有一大滴青年的精血。
有施未央眼瞳中的棕色逐漸褪去,開始變為紫色,伸出舌頭,舔食乾淨拳頭上的血跡,道:“既然這邊的事情已經辦妥,是時候去金義宗山下了,去談下一筆生意……”
…………
寂羽隱去身形,沿著陡峭的石梯拾級而下,前往山中底部的靈脈開採處,一路上他看到許多金義宗弟子的屍體,同時還有許多衣衫襤褸、沒有修為的凡人屍體,越往下走,後一類人的屍體就越多,空氣中的血味也愈加嚴重。
“看來這裡也沒有一個活人了。”寂羽心中暗道。根據眼前的景象,他很容易就能推斷出這裡不久前發生過什麼,有很大的機率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充當靈脈開採的靈奴發生了暴動,但卻被血腥鎮壓。
凡人與修士間終歸有很大的差距,幾十個身強力壯之人去圍攻一個築基一期的小夥,都會被打得抱頭鼠竄,更何況他們這些長時間勞作、連飯都吃不飽的靈奴。
“呵,這倒是為我省去了不少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