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離開了軍營,一路就往港口方向去了。喬依決心對昨晚讓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源頭一探究竟。
港口開闊綿延一眼望不到頭,沿岸生出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碼頭,各個國家風格迥異的船隻停靠在那裡,造型奇特的有之,古樸大氣的亦有之,但大多為三角帆,四角方帆相對少了許多,據說這是這些年的流行趨勢。站在一艘巨大的輪船旁,喬依突然感覺到自已變得非常渺小,又被一股壓迫感所籠罩。
喬依在港口看到了一隻有四五層樓高的船停在碼頭,船身上繪寫著伊拉莫斯號,順著桅杆向上赫然飄揚的就是印有虎頭標誌的旗幟,虎頭周圍又是那繁複詭譎的花紋,色彩絢爛奪目。這是一艘為數不多全帆裝帆船,多面帆的組合體可以很好地適應多變的海上天氣變化。
看來派翠克給的勳章背後必定是一位厲害的人物。
凱爾餘光一瞥,有一個戴著兜帽的人影一閃而過,這個身影從他們走出軍營時似乎就出現過。凱爾沒有驚動其他人,心裡盤算著怎麼把這雙盯著他們的眼睛揪出來。
此時奎恩默默跟上凱爾沉聲說:“凱爾,你有沒有感覺有人……”
“有,你走到後面去,我帶喬依走入街區,我們兩頭堵住那個人。”凱爾道。
喬依被牽著一臉疑惑地走進了一條小巷子,就聽到身後傳來奎恩的一聲:“站住。”
當她轉身時就已經看到凱爾和奎恩兩人已經牢牢把一個帶兜帽的人摁倒在了地上,使其無法動彈。地上的人試圖掙扎,但卻無濟於事。
地上的人驚慌失措地呼救道:“救命!殺人啦!”
揭開帽子一看,是個女人,再仔細一看是——尤利婭。
尤利婭一擺脫束縛馬上就又把帽子戴上了,鬼鬼祟祟地躲到了小巷的一個角落,好讓植物和招牌擋住自已。
“你為什麼要跟著我們?”喬依問。
“你們是誰的人,是來救那些奴隸的嗎?”尤利婭低聲問。
四下環顧,街區人多眼雜,幾人決定還是把尤利婭帶回去再說。
尤利婭見抵抗不過他們,只能乖乖跟著他們來到了琉毓行。
房間裡只留下了喬依,凱爾和尤利婭,奎恩則心領神會地去門外把風。
“我們是珠璣公主派來找你的,她救了你,你為什麼偷走秘術還一走了之?”喬依給她倒了杯水道。
喝了水尤利婭緩和了一下情緒才緩緩道:“公主她這麼說的?事實並不是如此,但她也是被矇蔽了。我是被救了沒錯,但是我沒有偷盜九嬰術也沒有一走了之。我是奉大巫師幽離的命令來丹丘的。
三年多前大巫師讓我來丹丘協助費裡南將軍打造不死軍團順便監視他,起初是讓我去哈克和何塞地爾地區買大量育齡的女性奴隸回來。我起初不理解為什麼不是買男性奴隸他們更適合戰鬥,但我還是服從命令照做了。我本就是哈克人,她們見我穿得好,人也健康有活力,又聽說是賣到丹丘來,很多人家爭先恐後地把女兒賣給了我。直到我把這些女人帶回了丹丘……”
提幾次尤利婭欲言又止,不知如何繼續。
喬依道:“他們是不是對那些女人施展了九嬰術?”
“你怎麼知道?”尤利婭對此震驚不已。
“珠璣公主跟我說過九陰術的過程,結合費裡南的不死軍團我猜測的。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你們用九嬰術培育出來的‘人’能刀槍不入,魔法也無法將其殺死呢?”
尤利婭道:那是因為幽離改進了這個術法,在最後生最後一個成體時她用的不是人類。是仙島抓來的海怪,一種似人又似魚的海怪。那些怪物有人的輪廓,臉側,胸側都有腮,頭和背部有鰭,手掌腳掌有蹼,全身佈滿了細密堅硬的鱗甲。主要在深海中生存,可以短時間在陸地上活動,以魚肉貝殼蝦蟹為食。
他們不會說話也發不出聲音,一張嘴都是細小尖銳的牙齒,一口就可以咬碎一隻螃蟹。平日裡還好他們都被養在水池裡,你不去招惹他們,他們也不會主動攻擊你。
但每到發情時這些怪物就會特別狂躁好鬥,瘋狂交配,即便物件是人類也不會放過。這時候費裡南就會把他們放到籠子裡,把幾個女人一起丟進去。與這種怪物結合生下的孩子就能刀槍不入,抵禦魔法傷害。這些孩子又極為嗜血能快速吞噬前面的胚胎,成長速度也比普通人培育出來的快數倍。再結合上九嬰術的操控,是費裡南手中最完美的殺戮武器。”
凱爾聽得後背發涼,喬依即便有心理準備也一陣噁心。
”前幾批不死人都是幽離大人親自來施法的,雖然命令他們聽命於費裡南的指揮,可是費裡南心裡始終不放心。費裡南就花言巧語哄騙了我,說會給我自由對我好,以後也不用我再做這麼喪心病狂的事了。只要我把九嬰術交給他。我當時也是鬼迷了心竅,我就把九嬰術給了他。結果……”尤利婭哽咽了起來。
“結果他翻臉不認人了,你要他兌現承諾他就甩了你,自已製造起了自已的不死人。你現在是兩邊都沒有立足之地了。”喬依冷冷地說。
凱爾摸著下巴思考起了另一個問題——那幽離遲遲不肯來丹丘就又多了一種可能性了。
“我現在後悔莫及,想要補救又束手無措。費裡南他是想要我的命,我現在整天東躲西藏無處可去。我看到你們又送奴隸來了就跟上來看一眼。一看就知道你們都不是世昆的人,以前這些奴隸都是我負責的,世昆的人我都認識。”尤利婭眼中又閃爍起了一抹希冀。
“既然你們是公主派來的,你們帶我走吧,把我帶給珠璣公主。公主大義,我求她,肯定能救我的。”
喬依對眼前的這個女人沒有絲毫的同情,反而充滿了蔑視,如果不是為了完成血契她怕自已忍不住現在就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