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和喬依離開赤華城前往丹丘港那天,一群人唯獨尼雅沒有出現,派翠克卻親自前來送行,還帶來二十幾個要送去丹丘港的女奴隸。當兩人即將登上馬車時,派翠克叫住了喬依,把她拉到了一旁。

“這是什麼?”喬依疑惑地問道,只見派翠克遞給她一枚刻有虎頭標誌的勳章。虎頭的周圍佈滿了詭異繁複的花紋,這些花紋看起來既神秘又令人著迷,又有幾分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派翠克自豪地說:“這可是好東西,在丹丘港口你只要看到印有同這個一樣虎頭標誌的船隻你都可以隨意乘用。這是他們船隊的老大給我的信物,他們都會賣這個面子的。”

作為禮尚往來,喬依也不再猶豫,把自已繪製完成的爆裂彈結構圖給了派翠克。這個半吊子的占星術士雖然看著總是風流浪蕩玩世不恭的樣子,但關鍵時刻總能守住底線。

經過長途跋涉,一行人好不容易進入了丹丘港區域。說是丹丘港,但其實與一個城的面積不相上下,除了港口外也建設了很多基礎設施和娛樂場所。

只是這裡的紅燈區更為露骨和赤裸,一排排櫥窗裡陳列的不是商鋪而是各種衣不蔽體的女人,她們爭先恐後得擺出撩人的姿勢,扭動著身體引誘著來往的旅客。只要你能給得起錢,即便是對她們百般凌虐老闆都會笑臉相迎。

凱爾怕這些喬依看了會不舒服,上前提議道:“要不我們繞路走吧,也可以到我安排的住所。,免得你看著覺得不舒服。”

“不必,我出來遊歷不就是為了看清楚這個世界嘛。你們不都也已經習以為常了嘛?”喬依說著還瞥了凱爾一眼。

凱爾被噎得啞口無言,她這是什麼意思,他確實談不上多純情懵懂,但絕對不是下流無恥,荒淫無度的男人,怎麼就被說成了對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習以為常了呢?

盧克和奎恩兩人一路上倒是結了伴,盧克給奎恩開小灶滿足了他的口腹之慾,奎恩教盧克各種戰鬥技巧,不知不覺間情誼倒是更深厚了。

偶爾兩人也會小聲議論下路邊的姑娘哪個更漂亮,哪個更帶勁。但也十分有分寸地點到為止,也不至於落到齷齪無恥的行列。盧克似乎已經完全不在乎自已撂下尼雅跑路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了。

越靠近港口的位置越多酒館和賭場,酩酊大醉的水手和輸得精光而被打手在路邊痛毆的賭棍隨處可見。他們也是這一帶的主力消費人群,基本在船上賺的錢靠個岸就能被揮霍一空。

凱爾事先讓派翠克把丹丘港這裡的琉毓行分店都安排好了,一行人一道就可以有地方落腳。畢竟這次除了二十幾個奴隸外還帶了六個原先安插在赤華城的下屬。奎恩安頓好後,就按著老習慣先聯絡丹丘港的兄弟瞭解現在城裡的情況。

費裡南多次要求幽離來丹丘港會面,幽離始終以雨師城宮變為由避而不出。凱爾第一步就是決定去會會這個費裡南將軍。費裡南代表哈克出戰時,凱爾已經被調回了都城麥基,所以兩人從未在戰場上交鋒過。

他對這位擊敗了洛克森親王獨子的將軍充滿了好奇,對幽離為他組建的不死軍團更是想要一探究竟。

派翠克把琉毓行二樓的一片屋子改成了客房,供一行人住宿。女奴隸還是關在了地牢裡,只是牢房裡的待遇可比之前好多了,不僅三餐定時定量,每個牢房裡都給換上了乾淨的床褥和薄毯。可能也是這個原因一路上所有的奴隸都很配合,甚至沒有要半路逃跑的。

丹丘港的琉毓行距離港口非常近,有時候在屋裡都能夠聽到從遠處傳來的船上的號角聲和縴夫們拉船時喊出的號子聲。這些聲音此起彼伏,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氛圍。這種氛圍讓喬依感到有些恍惚,彷彿自已置身於另一個世界。

同樣臨海,麥基在大陸的最東岸,沒有這麼大的港口,有的是沙灘和一些小碼頭,悠悠的海浪,一層層白色的浪花,就連海浪聲都溫柔了很多。這裡的海水很深,是那種濃得化不開的深藍,大大小小的船隻在它的面前都要充滿敬畏之情,否則它隨時都可以把你吞吃入腹,把你拽入無盡的深淵,丹丘港的海充滿了一種壓迫感。

半夜裡喬依接二連三地做了好幾個相似的噩夢,夢中的窒息感讓她一驚醒就急促地喘息著,飽受噩夢折磨的喬依決定帶著自已的毯子去凱爾的屋子。

凱爾好像料到她這頭一夜會不適應一樣,當她出現在他的床邊輕聲呼喚他時。凱爾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訝異,稍稍掀了下眼皮,就極為順手地就把她撈到了自已的床上,抱在自已懷裡哄著:“寶貝不要怕,沒事的,有我在呢。”

喬依終於看出凱爾完全是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眼睛都沒能完全睜開過。也就不好意思再矯情地說害怕非把他弄醒了。她只是老老實實窩在男人的懷裡,感受著他的體溫,聽著他規律而有力的心跳聲,心緒逐漸平靜了下來,數著凱爾的心跳聲慢慢進入了夢鄉。

終於這次她沒有再夢到自已被一隻深海巨怪糾纏拖拽著墜入一片漆黑的深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