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弟弟，縮編裁員

白玉竹樂顛顛地跟著黑無常到了地府。

途中他也算長了見識，什麼黃泉路、忘川、奈何橋都立了標牌，想忽視都難。

奈何橋邊有個攤子，桌上有好幾摞子碗，旁邊灶上有個大罐子，上面貼著標牌---孟婆湯。

這一路上整得跟旅遊景區似的，偶爾遇到幾個黑白無常接引亡者回來，那些新鬼和白玉竹一樣跟個蠢萌遊客一樣四處打量。

可惜，可惜沒有手機，要不然拍個照留作紀念多好！

進了酆都，白玉竹發現他們走的方向與其他無常新鬼組合走的方向不一樣。

“無常大哥，他們是要去哪裡呀？”

黑無常面無表情道：“去閻羅殿受審。”

“那咱們呢？”

黑無常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是特例。”

“特例？”白玉竹撓了撓頭，不解地問：“難道是我命不該絕？或者，因為我在修煉上有天賦，可以收編？”

“都不是。”黑無常看似不好相處，對白玉竹卻很是有耐心，一路上白玉竹問東問西也沒攔著，偶爾還應兩聲。

見白玉竹還想問下去，黑無常接著道：“去便民行政大樓。”

“哈？”

( ﾟдﾟ )便民行政大樓？這麼現代化、這麼陽間的名稱嗎？

黑無常沒在多言，帶著一臉詫異的白玉竹穿過一道結界，下一瞬，就見一棟十八層高的大樓立在眼前。

這大樓像極了上面的寫字樓，但是吧，烏漆嘛黑的牆皮還是很陰間的。

白玉竹臉上表情由詫異轉為無語，想到這裡本就是陰間便又釋然。

便民行政大樓的大門很是巍峨，至少有十米高、八米寬，走在下面只覺得自已渺小不已。

這大門上雕刻著十八層地獄的場景，多看兩眼竟發現那場景還會動，使得本就嚇人的浮雕更讓人毛骨悚然。

站在門前，黑無常手中哭喪棒微微搖動一下，大門緩緩向鑲邊移開。

白玉竹再次驚訝：哎喲？這還是感應門！

走進大廳，若不是知道這裡是陰間，白玉竹還真會以為他到了人間的便民服務大廳，明亮的環境，甚至還有綠植盆栽。

大廳裡來來往往的人並不多，牆邊幾排辦公桌前稀稀拉拉沒坐幾個人……啊不，是鬼。

“稍候。”

黑無常示意白玉竹在廳裡稍等片刻，自已閃身不知去向。

白玉竹四處打量，離他最近的地方是門口的服務檯，服務檯後站著一男一女兩名工作鬼員，此時也沒鬼差或鬼民去詢問事情，那倆工作鬼員閒得無聊正好跟白玉竹視線對上。

“嘿，小弟弟，到這邊等。”女鬼員工招手喊道。

白玉竹臉上閃過茫然，想到在地府應聘的事他又來勁兒了，顛顛兒跑過去，無視兩名員工白得發青的臉上，樂呵呵打招呼道：“哥哥姐姐好呀！”

女鬼笑問道：“小弟弟，黑無常大人帶你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男鬼看向女鬼不贊同道：“大人的事咱們少打聽。”

女鬼瞥他一眼沒搭理，繼續跟白玉竹閒聊：“弟弟，看你也不像咱地府原住民，是從陽間新來的？”

“是嘞，陽壽剛盡，我也不知道黑無常大哥為啥帶我來這裡。”

白玉竹乖乖回話，然後左右瞅瞅，見沒有第四人，他往前湊湊，低聲打聽道：“姐姐，咱地府還招人……呃，還招聘員工不？你看我咋樣？”

女鬼上下打量眼前的新鬼：“你生前是個道士？”

“算是吧，我從小跟著老道士在山裡生活，我都修煉出來靈力了，老道士他們都說我天賦異稟。咋樣？”

“什麼咋樣？”

“能考入編制不？”

女鬼看著白玉竹，神色複雜道：“弟弟，縮編裁員。”

“啊？”白玉竹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旁邊那男鬼嗤笑一聲，搖搖頭道：“小傢伙你在陽間那邊屬於未成年吧？”

見白玉竹點頭，男鬼接著道：“你這是涉世未深吶，如今啊，不管陽間還是陰間到處都在裁員，成年人的世界苦不堪言吶---”

女鬼深有同感，揚揚下巴道：“弟弟你左右兩邊，原本還有六個招待員，現在就剩我倆了。”

“嘶！一下裁掉了四分之三！？”

“那可不。”

男鬼敲敲服務檯問道：“小子，你為何想在地府謀差事？乖乖投胎不好嗎？”

女鬼眉頭挑了下，點著頭笑眯眯道：“就是呀，就是不想當人，投胎成毛茸茸的小動物也很可愛呀~”

白玉竹嘴角一抽，乾巴巴笑了幾聲。

眾所周知，投胎就得喝孟婆湯，洗去前生記憶，投胎後重新來過。

白玉竹覺得這樣挺沒意思，要麼你就別讓他忘記這輩子的經歷，投胎後贏在起跑線上是吧？

倆鬼員工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現在的人咋回事，咋就都不想投胎了捏？

兩鬼還想勸兩句，這時黑無常找了過來。

“無、無常大人好。”

黑無常微微點頭，對白玉竹道：“走吧。”

白玉竹應了聲，出於禮貌，走之前還想跟倆鬼員工打聲招呼，哪想剛抬起手，下一刻身體彷彿被撕扯似的，“咻”的一下，兩道身影瞬間消失在大廳。

大概也就幾秒鐘，白玉竹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人已經出現在一間辦公室內。

真就是間辦公室，跟現代社會白領精英、部門領導的獨立辦公室一樣，乾淨整潔的地板和牆壁，落地窗前立著一盆大葉盆栽，牆邊甚至還有個小型水族箱，裡面養著幾條錦鯉。

白玉竹跟在黑無常身後悄悄打量坐在辦公桌後面的鬼，穿著黑色中山裝，架著一副無框眼鏡，一派禁慾精英男的模樣。

“來了，坐。”

精英男鬼抬抬下巴示意兩鬼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白玉竹乖乖跟著黑無常坐下，眼中盡是好奇之色。

說實話，他從三歲起就宅在深山道觀裡，長大後在現代社會的日子屈指可數，此時別說這是在陰間，就是陽間的寫字樓、精英男他也沒見過啊！

精英男鬼看向白玉竹微微笑道：“小友似是對我們地府很感興趣？”

聞言，白玉竹唇角一撇道：“那我能留下來嗎？”

“不能。”

(▼皿▼#)就知道！又不能收我入編，還搞這麼正式、這麼客氣、這麼耐人尋味、這麼……

“不過，”精英男鬼不緊不慢道：“讓你保留記憶投胎也並非不可。”

聽此，白玉竹瞬間瞪大眼睛，驚喜之情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