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大器話音落下之後,原本爭執的聲音突然就停了下來。

靜——

時間彷彿停滯了數秒,隨後王德海和黃大校齊齊轉頭,不約而同地看向陳大器。

“你說什麼?”

“還有比硫鋰氣態電池更好的?”

黃大校一個健步上前,直接拽住了陳大器。王德海也以超乎他這個年紀該有的速度,急衝衝個地跑了過來。

“小陳,趕緊說給我聽聽。”

“那個,其實我最初設計的時候,應該用石墨烯氣態化充當電池正極的。”

陳大器大致複述了一下石墨烯氣態電池的原理和實驗資料,畢竟這些在系統空間的圖紙裡都有。

老王在旁聽著簡直就是如痴如醉,最後還恨其不爭地狠狠拍了自已大腿一下。

“哎呀,有這好東西,你之前為什麼不早拿出來呀!”

這感覺就好像你去KTV點了一個頭牌,那叫一個美滋滋。結果有一天走狗屎運,古麗熱巴居然跟你同居了。

對比一下,之前那個算是什麼妖豔貨色啊。

老王此時的心情就是這樣,感覺自已的愛錯付了。

那為什麼陳大器之前不拿出來呢?

還不是石墨烯氣化工序太繁複了,他弄一個硫鋰氣態電池都已經焦頭爛額,又何必給自已添堵呢。

此時也是因為見到了王德海和黃大校的爭執,這才想起來圖紙堆裡還有一個更高階的。

結果可想而知,王德海知道了石墨烯氣態電池之後,整個研究團隊的老專家又全部都圍了上來,讓陳大器開始詳細講解其電池的設計思路。

這回旁邊還有大兵站崗。

看著黃大校身邊帶著的那幾個真槍實彈計程車兵,站在那邊目光如隼,彷彿一旦有閒雜人等進入實驗室偷聽,就立馬會開槍擊斃似的。

弄得老朱都有些亞麻呆了,不敢靠近。

至於陳大器,這回更是不敢偷懶,趕緊兢兢業業地開始‘教學’。

另一邊,經過激烈的討論,大長老和一干智囊也做出了決定,跟黃大校的想法一樣,超級電池暫時留作軍用,想要民間推廣也行,不過必須降能,保持代差。

對此王德海已經沒有什麼意見了,他現在一門心思的全部都撲在了石墨烯氣態電池的身上。

“天才,這簡直就是天才的想法。”

“如果這款電池製造出來,能級起碼又是硫鋰氣態電池的數倍。”

黃大校一聽,饕鬄的性子又開始發作了。

他忍不住輕咳一聲:“嗯,那這款電池也得交給我們軍方才行。”

老王聞言白了對方一眼,不過這次他倒沒有反駁,而是點了點頭冷哼一聲答應了。

“可以。”

沒辦法,石墨烯氣化技術實在太複雜了,以現在的工業水平,根本就不可能實現量產,所以就算要用也只有小範圍內才行。

與其擱置,還不如交給軍方研究。

至於硫鋰氣態電池的應用,按照王德海等一干老專家也給出了預想當中的方案,就是利用鋰板包裹氣化硫,形成半氣態的電池。

如此一來跟軍方掌握的石墨烯氣態電池起碼也能保持兩代以上的代差。

當然,這款電池的專利同樣也是陳大器的。

畢竟如何讓鋰板裡面的氣態硫分子按照預想當中的運動,輸送電荷,還需要利用到陳大器給出的拓撲學公式和一系列原理。

這個才是氣態電池中最關鍵的技術。

……

又過了個把星期,軍區和老專家們總算陸續離開了監獄。

“終於走了。”

看著他們的背影,朱建斌長吁了一口氣。

這些日子還真是難熬。

堂堂副監獄長,原本管人的變成了伺候人的,你說糟不糟心。

關鍵老朱他平時罵人罵慣了,這些天他憋得難受啊。

不過可以預見,接下來監獄裡頭無論是犯人還是獄警,他們的耳朵都將迎來一段受nue高峰期。

至於陳大器,這傢伙倒是挺開心的。

因為又又減刑啦。

這次減刑幅度之大,讓陳大器喜出望外,從死緩改到了有期徒刑10年。

如果不是法律規定,無期以上的刑期不能一次性釋放,陳大器高低得對著老朱來一首‘再見啦~再見啦~我滴好朋友’。

不過也沒關係,不就10年嘛,陳大器覺得灑灑水就能搞定。

他現在完全可以跟老馬一樣:我對出不出獄沒興趣,刑期對於我來說只不過是一個數字罷了。

況且。

如果離開監獄的話,自已又上哪兒去找‘智商韭菜’割呢。

幾個月沒有開展學習培訓班,陳大器感覺自已的智商增長速度又開始停滯不前了。

“是時候重拾往昔的快樂了。”

陳大器顧不上休息,僅僅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拉上了同監室的幾位大哥,一起在知識的海洋裡……

溺水。

這次溺得格外厲害。

誰讓陳大器又可以減刑了呢。

同監室的大聰明們聽到後不說眼紅吧,也是格外的心動。

果然,學習是有用的,發明創造是可以減刑的。

於是不管看不看得懂,學不學得會,3號監倉的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一頭扎進了知識的海洋裡。

直接打算溺死在裡頭不出來了。

沒人不想盡早的出獄。

比如某位花錢買愛的大花臂老哥,他都已經記不得自已有多久沒有談過一次性的戀愛了,以至於收藏著的女明星海報總有三處部位顏色發白。

關之琳都已經算四姨太,前三個是周慧敏、李嘉欣和邱淑貞。

基本一年換一個新歡。

沒辦法,這些海報的紙張質量太差,舔多了掉色。

況且舔海報怎麼能和真人互動相比。

“如果我搞出個發明是不是也有這個的優待?”

大花臂明顯有些異想天開,以至於在聽到陳大器在發試卷的時候,他幾乎脫口而出。

“換一批,我要來十個!”

“黑絲的!”

監友:???

陳大器:???

好愛始終專一的大花臂卻沒有察覺到異常,他只覺得自已的大寶劍已經迫不及待了。

於是他對著陳大器點了點頭:“好兄弟,趕緊開始吧,讓我們在知識的海洋裡一起暢遊。”

突擊了幾天文化課程,遣詞造句的水平明顯提升。

對於這種要求,陳大器還能說些什麼呢。

上強度!

得把之前那幾個月的損失補回來。

然後……

知識的海洋貌似太過浩瀚,浪頭太大,大家有些把握不住。

上午刷題,下午刷題,晚上刷題。

在這種強度下,幾天過後,大花臂迷迷糊糊的彷彿都看到了他的老相好在朝自已招手。

還有位大哥,題目做著做著就突然抱住腦袋大叫。

“不行不行,頭上的刀疤要崩線了!”

剩下的幾個也明顯雙眼無神,宛若一具具被高考真卷操控著的行屍走肉。

甚至有人在睡覺的時候說夢話,喊了10遍牛頓10遍力的三要素。

還有69次拋物線。

由此可以看出,他可能更喜歡數學一些……

總之,就連陳大器都不知道三號倉的犯人們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是對科學的愛嗎?

還是對自由的嚮往?

直到朱建斌有一次路過,看到文化班濃郁的學習氛圍之後頭頂那幾根倔強的頭髮居然像煥發了新機一般,陳大器這才明白過來。

或許還有一種可能。

老朱的思想工作做得很到位?

勞動改造讓犯人們在監獄裡學會了服從,這也使得他們抗壓的能力就跟某些人的下限一樣,變得十分靈活。

“這麼看來的話……”

想明白後,陳大器就忍不住對朱建斌說道:“領導,我覺得現在文化班可以加大力度了。”

“還要加大力度?”

朱建斌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圖書館裡埋頭寫題的犯人們,有些不太確定。

“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吧?”

就這刷題法,還繼續加大力度的話老朱是真有點擔心。

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勸了一句。

“那個小陳,當初你說文化班是為了讓犯人們出獄後能有一技之長,不至於被社會淘汰。”

“可你沒有說讓他們出獄後考華清北大啊。”

“所以這強度要不還是別加了吧,再加下去我怕他們會受不了。”

說著說著,老朱都開始可憐這些犯人了。

好端端坐個牢,誰能想到學習強度要比高考衝刺還要高出一大截。

這沒日沒夜的做題,萬一有人cpu受不了,猝死了怎麼辦?

關鍵這事還沒辦法解釋。

上頭問起來,你讓老朱怎麼回答。

說犯人刷三年高考五年模擬試卷,結果自已把自已刷嗝屁了?

恐怕只要智商正常的人都不會相信這種鬼話。

可偏偏它又是事實。

所以作為一名有良心的監獄工作者,老朱覺得還是得杜絕這種慘案的發生。

好在陳大器也沒有那麼喪心病狂,不然他擔心刀疤哥頭上的刀疤真會裂開,當場流出求知慾滿滿的腦漿子。

“領導,我說的加大力度不是這個,而是擴招,把人數增加一些。”

聽到解釋,朱建斌總算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總算不會搞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