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太后壽辰這天,樓絃樂感覺整個京都的人突然多了許多。

樓絃樂謹記當天不吃壽宴上的東西,於是她偷偷帶了吃的進宮。

此刻的祝府內,祖孫倆吃著飯,突然大批士兵衝了進來,為首的正是當日與平陽長公主密會的南榮將軍聞武。

幸好祝府有著樓絃樂留下來的暗衛,還有奉命看守的羽林衛。

祝國公拿起武器擋在祝鳶身前,“阿鳶躲好了!”

兵刃相接的聲音,眾人都看抵禦著外敵,沒有人注意到在祝鳶身後有著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身影拿著劍刺向祝鳶,卻被一人擋住,刀子無情地刺入他的心臟,像冰冷的箭矢穿過溫暖的棉絮,帶走了他所有的溫度和力量。

穆景嘔出一口血,當劍刺入穆景的肚子時,穆景感覺到一股劇痛瞬間傳遍全身。那種痛,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彷彿是千萬根針同時扎入穆景的肉體,讓穆景無法呼吸,無法動彈。

穆景低下頭,只見鮮血順著劍身緩緩滴落,染紅了穆景的衣服,也染紅了穆景腳下的土地。

劍被抽出,鮮血噴湧而出。祝鳶扶住了即將倒下的穆景,“穆景!”

祝鳶試圖用衣袖來擦盡鮮血,可鮮血源源不斷流出,祝鳶的眼淚也如斷線的珍珠落下,她試圖扶起穆景,“我帶你去找大夫!”

穆景阻止了她,搖了搖頭,“沒用的,沒救了,對不起,阿鳶。”

“穆景,我不會原諒你的,你不許死!”

穆景沒有理會她的話,只是自顧自地說著,“我這一生,沒有幾天是快樂的,與你流浪的一年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我這一生為人棋子,沒有自由,不能有自已的情感,唯獨對你動了心。”

穆景握緊了祝鳶的手,“周十安是可託付之人,我看出來你也愛他,不要因為被我傷害過就退縮,祝鳶,帶著我的希望好好活下去,活下去!”

“要…幸……福啊”

穆景想要再摸了摸祝鳶的面龐,可手卻沒有力氣,重重掉落。

“穆景!”

祝鳶抱著穆景的屍身哭著。

穆景終究是死在了他二十歲這年,死在了心愛之人懷中。

松齡歲月,鶴舞春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松柏常青,春秋不老。

絲竹之聲,輕盈婉轉,伴著美食的香氣,飄散在整個宴會場地,讓人心醉神迷。

就在大家歡樂之時,軍隊闖了進來,為首正是鎮南王。

“陛下,今日太后生辰你怎麼也不請我前來,怎麼說我也是個異姓王。”

眾人震驚,鎮南王此番舉兵入宮,這是造反啊!

“皇兄,你何必如此驚訝,你處置江在安時不就想到會有今日嗎?”

眾人見平陽公主進來,交頭接耳,鎮南王與長公主居然一起叛變!

今日齊王殿下稱病未來,莫不是也……

“皇兄你不必等著援軍,你的好兒子祈陽此刻帶著軍隊正在城門口呢!”

“平陽,朕對你不薄,你為何要如此?”

祈越捫心自問,平陽和平昭二人是他的異母妹妹,但自已也是對她們極好的,他實在不明白平陽為何要謀反。

“為何?皇兄,母后如今我也不怕告訴你們,昭陽之死,祝氏夫婦之死都是我一手促成的。”

戚太后捂著心口,痛心疾首,“為什麼?昭陽待你那麼好……”

“為什麼?她搶了我的身份,難不成我要感謝她嗎?”

此刻的平陽就像個瘋婆子般,面目全非。

什麼!昭陽搶了平陽的身份!

於是平陽說起了的故事。

“我從前一直以為母妃待我不好是因為我是女孩,不能帶給她太后的身份。後來我才知道她將我與昭陽掉包,母后,我才是你的女兒啊!”

“昭陽我原本沒想殺她的,可誰讓她可以與心愛之人相守,我不能呢!”

“林氏也是個傻子,我和她說羊肉與西瓜同食會令人氣血不足,她居然真的去做了。我趁機送給昭陽藏有藏紅花的勺子,她怎麼對我這麼沒防備之心,日日用,最終難產而亡。”

“包括她的女兒樓絃樂,憑什麼可以和她一樣得到所有人的愛!所以啊,她之前遇到一系列的刺殺都是我做的。”

換做平日大家可能都在吃著瓜,但此刻這可是威脅著他們的性命,大家都像鵪鶉般躲在角落裡,發不出一點聲音。

樓絃樂出聲,“那你是如何殺害祝氏夫婦的?”

“祝文軒若當初娶的是我,也不會落個如此下場。當初他與鄭夢珂前往洛城,我送去的藥材還有大量蒙汗藥和軟筋散,你們還不知道,我與南榮大將軍早有聯絡,是我害死了他!”

說著說著,平陽哭出了聲,殺死愛人的痛苦她體驗到了。

大家小小聲驚呼,平陽長公主通敵叛國,與敵人一起坑殺自已國家的將軍。

戚太后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哼一聲,“哀家怎麼可能替他人養孩子,平陽,你的的確確是梅妃之女。哀家也不怕告訴你,當年梅妃確實派人將兩個孩子調包,可我又偷偷換了回來。”

平陽有些不可置信,這麼多年她一直被親孃虐待,而自已也一直恨著親孃。

“你騙人!這不可能!你們在騙我!”

“皇兄,請你寫下傳位聖旨,傳位於齊王,封我為鎮國長公主,鎮南王為攝政王。”

祈越哪能讓他如願,拍了拍手,大批禁軍闖入,為首正是祝錦。

“當日祝錦與我說你要謀反,我還不信,沒有想到朕的皇妹居然會幫著外人害自已的皇兄!”

祈越厭惡她的愚蠢,“將平陽長公主帶下去,讓她待在公主府內,一輩子不許離開。至於鎮南王,滿門抄斬!還有我的好兒子祈陽,關進金嵇衛地牢。”

宴會場地馬上被清理乾淨,祈越滿意地笑了笑,“我們繼續!”

大家有些害怕,強顏笑歡著,陛下怎麼還能繼續笑著舉行宴會呢。

可陛下終究是陛下,眾人雖然不情願但還是皮笑肉不笑繼續喝著酒。

反觀主位上的三人,依舊笑著面對眾人,不愧是天下最尊貴的三人,這心理素質真強。

趁著這次,祈越給二人下了賜婚的旨意,“大家也都知道嘉和郡主有孕,二人的婚事我早早就應下,只是還未公佈出來,今日我正式為二人賜婚,若有一日我聽見有損嘉和的言論,別怪我論罪處置!”

祝錦理所當然坐在了樓絃樂身邊,樓絃樂靠過去問,“你不是不見蹤影了嗎?他們都說你投奔赤璃,你怎麼回來了?”

“等宴席結束我與你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