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不錯。”

出乎季元武意料的是,對方竟然毫不避諱地承認了。

“果然,不能在你們這種人面前說太多。”

“本座是越來越欣賞你們這一個小小的失落之地了。”

隨後他又似惋惜般搖了搖頭,面露無奈:

“可惜…未來有你們參加該有多精彩,本座還是挺期待的。”

他的話模稜兩可,像是說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說。

什麼未來,什麼可惜的,即便是季元武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蹙著眉,開口詢問:

“你打算什麼時候迴天外?”

古千血搖了搖頭,漫不經心地說道:

“回去?你想多了,本座乃是身外化身,不是本體的分身。”

“本座的思維是獨立的,所以回去還需要到天門去。”

“怎麼回去?”

“自然是…嗯,用通用的話語來說便是飛昇。”

“達到一定境界,開天門。”

聽到這句話,季元武若有所思,心中已然明瞭,他朝古千血拱了拱手,態度恭敬了許多:

“多謝前輩指點。”

古千血一愣,隨即臉上浮現笑容:

“沒想到被你看出來了,不錯,失落之地也是有天驕的。”

“本座很期待你們的到來。”

“有緣再見,本座不希望是這種場面,此間因果已斷,走了…”

話音剛落,古千血的頭便低了下來,待到再睜開眼時,眼中已然恢復淡漠平靜。

季元武揮了揮手,散去眼前的投影,徑直朝著電梯走去。

“這位前輩還真是古怪,化身與本體性格完全不同。”

“一個冷漠無情,一個逍遙灑脫,有些像…小說裡的斬三尸。”

“這個被丟擲來的像是,惡屍,剛才那位是本體?還是善屍…”

“天外功法,神通更加玄奧神秘,或許真有所謂的斬三尸,一氣化三清。”

“不過那位所說,境界達到,到底是哪一境界,說出的話,又有幾分真幾分假?”

季元武伸了個懶腰,身上的筋骨噼啪作響,眼中深邃如幽潭。

“看來還是得再多準備一些手段。”

另一邊,東海之畔。

楊景捏著老瘋子的脖子,目光平靜又淡漠。

身下,一片海域早已漆黑如深淵,充斥著詭異與不祥的氣息,海面上飄散著各種肢體內臟,布娃娃的臉皮被扯了下來,眼珠早已消失。

也唯有老瘋子還能喘氣,身上的眼珠全被戳成了血窟窿,胸口破開一個血洞,混沌之氣流轉,附著在其傷口處,即便是鬼也很難癒合。

此刻,老瘋子內心不斷嘶吼,心中無比後悔,內心更是破口大罵。

該死的霧隱,竟然放他們鴿子!!!

明明說好的只需拖延半個小時就會前來幫助它們逆風翻盤,入侵九州。

為此他們甚至不惜獻祭所有低階鬼祟,強行邁入絕巔,放棄這個鬼國,誓要今日覆滅九州,以後天下之大,他們便是世界的王!

然而,霧隱的人不僅一個沒來,它們都已經全軍覆沒了!

該死,我們不會是入了九州的圈套了吧!

身為絕巔,他的腦子早就擺脫了弱小鬼物的混沌意識,當晉升鬼王之時便會覺自己的意識,有了靈智,智商也不會像是弱小之時,像是一個智障。

能想到這一點也不是很出乎意料,當然,此刻他能想清楚,不過是事後諸葛亮罷了,不足以改變任何事情。

楊景捏著他的脖子,目光冷冽地說道:

“你說你們們好好待在你們的鬼區不好嗎,非要出來惹事生非,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老瘋子悽慘一笑,咧著滲透出黑血的嘴角咧了咧,說道:

“實力越高,追求就越不切實際,想要的就越多,人性是貪婪的,鬼亦如此。”

“我已經不滿足只在一片院子裡,研究一群瘋子,作為院長,我有職責為它們創造一個平等的世界,一個,瘋子的世界。”

老瘋子說出了他長久的夙願,就像是放下了一切執念,笑得格外開心。

就像每個人都願意倒在自己追求夢想的途中,它也是,願建立一個瘋子的世界。

甚至為之付出自己的生命。

楊景依舊不為所動,都說追求夢想的人值得尊重,但他可不會聖母心氾濫去同情一隻鬼。

他的手掌微微用力。

嘭!

西瓜炸裂的聲音響起,黑色的鮮血四散飛濺,卻沒有一點汙穢之物濺落在楊景的身上,黑色的腦漿落在漆黑的海域,詛咒越發深邃。

如果沒有陣法的隔絕,幾乎可以確定這片海域,在未來幾百年內,幾乎不會有什麼生物可以靠近,即便是海面之上,也無法行使船帆。

詭異的磁場與詛咒將這片海域籠罩,未來,這裡將成為一片生物禁區。

楊景低頭打量了一番,沒有理會這些事情,畢竟將夜司的後勤保障也不是吃乾飯的,他們便是處理這種善後工作的。

不過死了四隻絕巔鬼祟,楊景也不能袖手旁觀,大手輕輕一揮,無邊的混沌之氣湧動間覆蓋了整片海域,將所有細碎殘屍聚攏,碾碎隨後放逐在無邊空間裂縫當中。

剩下殘餘的詛咒或許會影響這片海域百年,但這已經不是楊景能夠掌控的範圍。

絕巔級別的詛咒已經近乎於影響一方空間的規則,任何正常的常理在這片範圍之內,都是扭曲或者與之相反的。

這種影響只能依靠時間逐漸消磨,即便是楊景也無能為力。

在做完這一切後,眼睛朝著一處方向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解決全部敵人。

陳生可以透過陣法監視兩處戰場的程序,自然可以看到楊景的點頭示意。

身處外界的陳生手指揮舞,各種手印範圍,將絕巔戰場的陣法全部撤下,一道充滿古樸滄桑的陣盤落入道陳生手中,被他鄭重地收入到了袖口當中。

可以看出,對方藉助了陣盤,才佈置下來能夠困住絕巔的陣法,否則以對方的王級後期的實力,怎麼可能能將四名絕巔控制在一處陣法之內。

另一邊,王級戰場結束得更早,張玄子的進入,宛如狼入羊群,嘎嘎亂殺,一群王級在他身前宛如待宰的羔羊,簡直毫無反抗之力,不出半個小時便已經被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