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

許藍因看他在家人面前著急的模樣,勸他的話突然說不出口。

不強求她生孩子,不要求她體貼溫柔?

這話說起來容易,可真正過起日子那就又不一樣了。

穿過這麼多小世界,她太瞭解不用花錢的承諾有多不靠譜!

只是瞭解歸瞭解,但拒絕起來也是真難。

最起碼此時承諾的他是真心實意的。

歐陽劭把一顆真心捧到她面前,滿眼期待:“藍因,我知道你的志向,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保證不會成為你的絆腳石,不會成為你的煩惱。”

歐陽靖德和凌鈺兩兩對視,誰也沒見過兒子如此卑微的模樣,可見兒子真是愛慘了這個姑娘。

歐陽勉眼睛亮晶晶,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看著驕矜自持的哥哥為漂亮姐姐瘋狂妥協,簡直不要太爽。

歐陽老爺子滿腦子都是“重孫子”,不要孩子也就是意味著沒有重孫子抱。

沒有重孫子抱,他這晚年還有什麼樂趣啊!

轉眼就把目光放到了小孫子歐陽勉身上。

都十八了,戀個愛也不算早了。

所以也很快妥協。

把筷子放下說:“先說好,你們要不要孩子無所謂,阿勉必須早婚早育!”

“爺爺!”

歐陽勉沒想到吃瓜吃到自已身上,嘴裡的菜還沒嚥下去就被嗆住。

連連咳嗽了好幾聲。

歐陽老爺子又給他夾菜,“多吃點,長得快!”

歐陽勉:“……”

歐陽勉心裡直呼,這哪兒跟哪兒啊!

歐陽靖德打圓場,“先吃飯,吃完飯再談其他事!”

“對對對,先吃飯!”凌鈺對許藍因還是一如既往地熱情,招呼著她快點吃飯。

許藍因:“……”

許藍因已經吃飽了,拿公筷給歐陽劭夾菜。

歐陽劭受寵若驚。

其實他能明顯地感覺到她不討厭他,甚至也有點喜歡他,只是總跟他保持著距離讓他沒有安全感。

這頓飯吃得味同嚼蠟。

吃過飯,這個話題不能再回避了!

許藍因看了看滿眼期待的歐陽家人,對歐陽劭說:“我們出去聊聊吧!”

“好!”歐陽劭馬上同意。

歐陽勉好想知道他們談什麼,想偷偷跟出去,也被父母和爺爺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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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沒人打擾的大樹下,歐陽劭首先道歉:“對不起藍因,我的家人也看我遲遲沒有追到你,替我著急才會在飯桌上問你。”

“沒事,我能理解。”許藍因沉吟片刻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長輩都會著急。歐陽,我今天說的也是心裡話,像我這種人,其實不適合跟任何人結婚,我不會是個好妻子,更不會是個好媽媽。說好聽點,我是一心撲在科研上;說不好聽點,我也是自私,我做什麼都會先考慮到自已的利益,也沒那麼多時間陪身邊的人。你跟我不一樣,可以擁有完整的人生,相信你會是個好丈夫,也會是個好父親,真的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歐陽劭還是第一次聽她一口氣講這麼多,但並不是第一次深層次地瞭解她。

看她堅定而又落寞的神情,突然有點心疼。

深情地望著她:“我不覺得是浪費時間。你不結婚我也不結婚,我就這樣陪你一輩子!”

“何苦呢,我並沒有你想得那麼好!”許藍因反過來問他,“歐陽,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不知道,反正一看見你心裡就歡喜!”歐陽劭說不出具體哪一方面,“從我見到你第一眼時,就覺得你是個很不一樣的姑娘,那會我就想著一定要好好保護你!只是沒想到你那麼快在部隊站穩腳跟,根本不需要我保護。藍因,我知道你是個獨立的姑娘,讓我陪你走過以後的路好不好?”

許藍因:“……”

記得第一次見面,許藍因才十七歲。

那會兒的她灰撲撲,就是個放到人群裡都不起眼的黃毛丫頭。

而他那時就是風光霽月年輕有為的軍醫,走到哪裡都是萬眾矚目。

他站在人群裡,也曾晃了她的眼。

如今的他依舊是萬眾矚目,她也不遑多讓。

細細算來,她們都認識八年了。

人生能有幾個八年,況且歐陽劭比她還大兩歲。

聽著他的話,她有瞬間的心軟。

不過很快又堅定下來。

“歐陽,你冷靜冷靜,我也考慮考慮。畢竟是一輩子的事,你也跟家人多溝通溝通,別因為我傷了家裡的和氣。另外你替我向叔叔阿姨說聲抱歉,我先處理些私人事情。”

“我送你。”

“不用,我坐計程車就行。”

“……”

許藍因能不麻煩別人,就儘量不麻煩別人,習慣性地跟所有人保持著疏離。

等她坐計程車離開後,歐陽劭才重新回屋。

凌鈺馬上湊到他身邊,“怎麼聊的兒子,藍因怎麼走了?”

“她有事。”

歐陽劭坐到沙發上,大家也都坐到了她身邊。

離他最近的歐陽勉摩挲著下巴發言:“哥,不是我說呢,這個姐姐有點冷,怪不得你追了這麼久對於沒追到!”

“你少說話!”歐陽老爺子敲了敲他的頭,“快出去,抓緊時間戀個愛?”

歐陽勉:“……”

這人或許就是這樣,多少都有點小叛逆。

況且還是歐陽勉這種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越讓他談個戀愛,他反倒更不想了。

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別指我爺爺,我還想多玩幾年呢,結婚多無聊!我……”

“……”

歐陽勉說到一半,看到爺爺和爸媽的臉色都變了,訕訕地閉了嘴。

“我去看書!”

“……”

誰也不搭理他,他趕緊離開了是非之地,生怕下一秒就被群毆。

沒有他聒噪,凌鈺這才認真地問大兒子:“阿劭,藍因有沒有答應你的追求?”

“沒有。”歐陽劭揉了揉眉心,“不過她這次說會考慮考慮。”

凌鈺憑藉著自已的經驗說:“考慮就是還有機會。這次見面媽也看出來了,藍因是個坦率直爽的姑娘。你喜歡的話,不用考慮其他問題,媽都支援你。”

“支援歸支援,有些事情還是要考慮到位。”歐陽靖德思索片刻問,“阿劭,你真的願意為了她不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