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的火柴接觸到沾了油的床單噌地一下燃起來了,她也趕緊開門溜了出去。

還順帶把門鎖住了,不留任何讓許藍因逃跑的機會。

她已經看過了,這裡的窗戶有護欄,退一萬步就算許藍因中途醒了也逃不出去。

大半夜正是睡覺的時候,一時半會兒也沒人發現。

她貼在門口聽了聽,沒有聽到呼救聲,滿意地捂著嘴去跟王哥匯合。

由於她在床上澆了油,屋裡的東西燃得很快,煙也從門縫裡鑽出來。

不知道誰喊了聲著火了,聽到的人驚慌之下瘋了似的往外跑,還有盡責的一間房一間房拍門。

跑出來跟住在招待所的其他人一起找到了起火的屋子,這才發現房門被鎖起來了。

火勢很猛,焦糊味和煙味刺激著每一個人的神經。

招待所負責人慌忙之下也找不到備用鑰匙了,祈禱著屋裡千萬別有人,一邊想辦法開門。

孟欣然幸災樂禍跟在人群后假惺惺地哭喊:“快開門啊,我姐姐還在裡邊,我就是出來上個廁所,誰這麼缺德把門鎖了……”

聽到裡面還有人,大家更著急了。

眼看著火勢越來越大,水桶也全部就位,負責人一聲令下:“踹門!”

隨著門被踹開,火舌也猛地鑽出來。

人們爭先恐後地潑水,這才避免被燒傷。

孟欣然和王哥混在人群裡絆倒了好幾個人,讓積極救火的人們很是生氣。

有脾氣暴的一把推開她:“你怎麼幫倒忙!”

“我……我沒有,就是太想救姐姐。”孟欣然哭的時候還一直看著救火的人們。

多麼希望他們抬出來一具燒焦的屍體!

別人都在救火,唯有她哭得聲嘶力竭。

哭得好像許藍因真的死了!

很快火撲滅了,孟欣然第一個衝過去。

屋裡一片狼藉,屋子裡的床和被褥都快燒沒了,她被嗆得咳嗽了兩聲。

努力尋找許藍因燒焦的屍體,找了一圈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心裡暗想不會連骨頭也燒沒了吧?

不應該啊,這點時間不可能燒光骨頭。

而且也沒有烤肉味兒。

窗簾燒沒了,窗戶也已經被燒黑了。

她正納悶,有人問:“你不是說你姐姐在屋裡,人呢?”

“我也不知道,我出門的時候姐姐真的在屋裡睡覺。”孟欣然也顧不得燙了,到處翻找。

這個年代的被褥都是純棉和棉花做的,燒完之後基本上不剩什麼。

負責人也仔細地查詢起火原因,被燻黑的臉都快要哭出來了!

還好只是這一間屋子,也沒有燒死人,不然他這招待所就不用開了,他也會被開除。

很快他發現了端倪,對後邊趕過來的公安說:“這張床都快燒沒了,這張床只燒了被褥受損不大,不合常理。”

公安也跟著檢查起來,很快查出了貓膩。

的確不合常理,地上還油漬,一看就是故意。

如果是被澆了油,那就能解釋為什麼一張床都快燒沒了,另一張卻受損不大。

孟欣然暗道失策,早知道在自已睡得那張床上也潑點油就好了。

抹著眼淚哭訴:“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關心你的床,我姐姐在你們招待所出了事,你們必須負責到底!”

“人都沒有,你找我們算賬!”負責人盯著她的眼,“我還有理由懷疑你們故意放火索要賠償!”

“你這是倒打一耙!”孟欣然無辜的抹眼淚,“姐姐,姐姐,你還不如把我一起帶走,也省得人家欺負我一個人無依無靠!”

“好啊,那你就跟我走!”

“……”

孟欣然的話音剛落,窗子就被人整個取了下來!

許藍因活生生地出現在眾人面前,站在夜色裡冷冷地盯著孟欣然,也讓孟欣然嚇了一大跳,腿一軟癱倒在地上。

大喊一聲“鬼啊”,躲到公安身後。

其他人也紛紛看了過去,只見窗戶外的姑娘泛著油光,被大家的手電筒這麼一照,不是鬼卻勝似鬼。

清清冷冷地站在那裡,什麼都沒說就像冤魂索命。

公安是唯物主義者,不相信鬼神。就算有鬼神也會衝到前面保護群眾,護著大家嚴陣以待,謹慎地問:“你是什麼人?”

許藍因利落地從空蕩蕩的窗子裡跳進來,站在窗子旁不疾不徐地說:“我就是她口中的姐姐!”

招待所負責人揉了揉眼,這時也認出她,瞬間鬆了一口氣。

很肯定地說:“對,她就是。她沒死,太好了!”

孟欣然沒想到吃了安眠藥又倒了油都燒不死她,遺憾不已。

但也知道自已的目的被她看穿了。

都不敢與她對視,依舊躲在公安後邊。

怯怯地說:“姐姐,你是怎麼跑出去的?”

許藍因沉聲反問,“你是想問我怎麼沒被你燒死?”

眾人聽到這話臉色大變,看孟欣然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竊竊私語的聲音也在逐漸變大。

“我就說她剛才的反應不對勁兒,明明高喊著要救人,卻一直在搗亂。”

“真正想救人的人可不會搗亂,更不會拖後腿。”

“她口口聲聲找姐姐,姐姐真到她面前了,她倒是怕了!”

“做賊心虛唄!”

“看她就不像個好人,一臉算計,那門肯定就是她鎖的。”

“都敢殺人放火了,必須抓緊去!”

“……”

大家義憤填膺,不少人都說中了真相。

畢竟正常人都不會有孟欣然這種操作,屬實不合常理。

王哥看情況不妙,也沒有傻乎乎地繼續等,趁著沒人注意悄悄往後退。

但是許藍因的餘光早留意著他,冷喝一聲:“那人也是幫兇,不能放他走!”

離王哥最近的人伸手抓住他,但是很快被他甩開。

他撒腿就跑,頭也不回地跑。

可是沒跑幾步就被公安抓住。

公安可不是吃素的,又把他拽回了現場。

不過他哪裡肯認罪,狡辯道:“冤枉啊,我就是來救火的,你們抓我幹嘛?”

“你要沒做虧心事,跑什麼!”公安怕他再跑,連手銬都給他戴上了。

王哥欲哭無淚,“我真的是來救火的,不信你問她。”

他指著孟欣然,希望孟欣然把他摘出來。

但孟欣然壓根沒看他,一直在想自已該如何躲過這一劫。

同時又怕許藍因動手,儘可能地躲在公安身側。

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抽抽搭搭說:“姐姐,我什麼都沒做,只是去外面上了個廁所。我也不知道屋裡怎麼就著火了,要知道會著火,我說什麼都不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