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口那片空曠之地,大老遠便能瞧見村長一家手提油燈佇立等待的身影。昏黃的油燈在夜風中搖曳不定,微弱的光芒映照著他們滿是牽掛的面容。
此時村長眉頭緊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嘴裡喃喃自語:“這孩子,咋還不回來,莫不是出了啥岔子?”
一旁的兒子二虎安慰道:“爹,別太擔心,姐姐肯定會沒事的。”
蘇雪如轉頭看向年事已高的村長,憂心忡忡地說道:“老爺,這夜裡風涼,要不您先回家歇著,這裡有我和二虎等著就行。”
村長固執地搖搖頭,聲音略顯沙啞:“二個閨女第一次出遠門這心放不下,不親眼看到他們回來,我怎能安心。”蘇雪如無奈地嘆了口氣,目光又急切地投向遠處。
王夢兒姐妹此次乃是第一次出遠門,為人父母的心中自是無比擔憂自家孩子的安危。就在他們心急如焚之時,我們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蘇雪如激動地喊道:“是不是他們回來了?”二虎定睛一看,興奮地叫起來:“是阿木他們!”
我也遠遠看到了村長他們,踢了一下馬兒提前趕了過去,下了馬說道:“村長,實在抱歉,回來得晚了,讓您和夫人擔心了。
村長看到我,臉上的憂慮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歡喜,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只要你們平安無事,晚些也無妨。”
這時,馬車已經到了跟前,王夢兒姐妹也下了馬,來到我們身邊。王夢兒分別拉著村長和蘇雪如的手,滿臉愧疚的說道:“爹,娘,讓你們擔心了,都是女兒不好。”
王寶兒也撲到蘇雪兒懷裡,帶著哭腔說道:“娘,寶兒也不好,寶兒應該陪著姐姐早點回來的,不該貪玩,讓您和爹這麼擔心的。”
這時我上前一步說道:“外邊太冷了,先回去吧”
眾人紛紛點頭,蘇雪如王夢兒等人簇擁著走在一起,王寶兒講述著今天的開心,很快到了村長家門口。我對村長說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就不進去坐了,改天再來拜訪”
這時村長對我說道村長回道:“那怎麼行,都到家門口了,進來喝口熱茶暖暖身子再走。”
二虎也急忙說:“對啊阿木,進來坐坐吧”
我笑著擺擺手說:“真不用了,今天實在太晚了,改日我一定來好好叨擾。”
村長見我態度堅決,便也不再強求,說道:“那好吧,今天感謝你們照顧夢兒他們了。回去路上小心”
我點點頭,說道:“村長您客氣了,那我就先走了。”說完,我轉身離開,身後依舊傳來村長一家歡笑的聲音。
夜色漸深,愈發濃重,然而我們卻絲毫不敢有片刻停歇,只因還有眾多奴僕的安置事宜亟待操辦。我深吸一口氣,強振精神,朝著王帥言道:“你先去村裡尋幾位嬸子來我家燒水,先這些人能洗個熱水澡。”
言罷,我指著車上那些人接著說道:“再順便找些乾淨衣裳一併帶來。”王帥領命應聲而去。
我又轉向蘇嘯天說道:“蘇大哥,你暫且先回吧,今日勞煩你了。”
蘇嘯天拱手作揖:“阿木兄弟,太見外了。”言畢,騎著馬緩緩離去。
我與王超繼續引領剩下之人往我家行去。
待到了我家,我吩咐王氏兄弟去籌備些吃食,不多久,幾位嬸子便趕來幫忙燒水。此前從縣城牙行購來的那一眾人,在一番梳妝與換洗之後,形象煥然一新,每人都換上一身雖非嶄新卻極為潔淨的衣裳。
狄鍾本是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之前蓬頭垢面讓人難以看清他的面容,如今換上乾淨的衣衫,洗淨了臉,露出了剛毅的五官和更加魁梧的身體,眼神也明亮了不少。
狄鍾走上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說道:“主人,您的大恩大德,小的無以為報。今後定當為您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我微笑著擺擺手:“好好做事,就是對我最大的報答。”
蔡秋芳本是年輕女子,梳洗一番後,枯黃的頭髮變得柔順黑亮,挽成墮馬髻,幾縷碎髮落在臉頰邊,添了些嫵媚。她鵝蛋臉,眉毛似遠黛,眼睛像盈盈秋水,鼻樑挺直,嘴唇不點自紅。
換上新衣,那淡粉色的衣裳輕柔,顯出她纖細腰肢和修長雙腿。她走動時裙襬輕動,顯得更加溫婉典雅。
蔡秋芳盈盈下拜,眼中含淚:“主人,若不是您,奴婢不知還要在那苦處熬多久,此生奴婢就是您的人了,願為主人盡心盡力好好伺候您。”
我連忙扶起她:“莫要這般,以後日子會好起來的。”
蔡玉梅此刻也蓮步走來,微微俯身跪地,輕聲細語道:“主人大恩,奴婢無以為報。奴婢願如蒲草磐石,忠心耿耿,侍奉主人左右,不敢有半分懈怠。”說罷,抬起頭,目光中帶著幾分羞怯地看向我。
蔡玉梅頭上她姐姐一樣頭上盤著墮馬髻,不同的是額頭梳著一道彎彎的劉海,臉上帶著優雅氣質。換洗後,臉龐精緻和秀氣一覽無遺。面龐白皙泛著紅暈,雙眼明亮靈動似溪流。
我看著她們,心中湧起一陣感慨,溫和地說道:“你們既已到了我這裡,便安心做事,我自不會虧待了你們。只要大家齊心協力,往後的生活定會越來越好。”說罷,我微笑著也扶將她扶起。
其他奴僕之後一一過來行禮謝恩,之後就是安排今晚給她們的住處了,我家偏院只有兩間客房,住不下這麼多人,於是決定把他們先安排到其他村民家暫住。
我轉過身對狄鍾和蔡秋芳姐妹說道:“你們三人今晚住在那兩間房”說著我指了指偏房,然後又對侯在旁邊的王帥兄弟和前來幫忙的嬸子們道,其他人麻煩各位先安頓在村民家中。眾人紛紛應下,接著所有人吃過晚飯,再簡單吩咐了明天的事情。
接著便帶著其他奴僕往村民家各住走去。村民們也都熱情地開啟家門,將這些奴僕迎進屋裡。有的村民還拿出自家的被褥,給奴僕們鋪上,嘴裡唸叨著:“別客氣,就當在自已家一樣。”
奴僕們紛紛道謝,眼中滿是感激和拘謹。他們小心翼翼地走進房間,不敢隨意亂動,生怕給村民們帶來麻煩。
第二天,晨曦微露之時,天邊剛泛起一抹魚肚白,我正在院子裡打拳,王夢兒和酒坊幹活的小姑娘便早早地過來了。我聽到一陣輕輕的敲門聲,看到是她們,趕忙走過去開啟院門,笑著問道:“今天怎麼這麼早過來了?昨晚休息得可好?”
王夢兒假意微微福身,輕柔地說道:“多謝少爺掛念,昨晚休息得甚好。想著早點過來看你打拳,”
我聽了,不禁笑出聲來,伸手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道:“你這小丫頭,嘴倒是甜。”眼神裡滿是寵溺。
這小丫頭,嘴倒是甜。”眼神裡滿是寵溺。接著說道:“那這幾位小姑娘又是為何這麼早過來呀?”
王夢兒抿嘴一笑,說道:“阿木哥,我與她們說了您每日晨起打拳的事,她們好奇,便也跟著一起來看了。”
我無奈地搖搖頭,笑著說:“原來是這樣,那你們就好好看著吧。” 說罷,我繼續打起拳來,而他們則移步到了院子的邊上。
狄鍾與蔡秋梅姐妹早在我走出房門的時候就已經站在門口給我問安了,生怕我要吩咐什麼事情,應該是我起床時候他們聽到聲響就起來了。
那些小姑娘們眼睛緊緊盯著我,臉上滿是新奇和敬佩,時不時還低聲交流幾句。“阿木哥這拳法看起來好厲害呀!”
“是啊,感覺充滿了力量。”
狄鍾心裡暗自讚歎:主人果然不凡,這拳法打得虎虎生風,定是練習很久了。而對待這些小姑娘毫無架子,實乃宅心仁厚之人,能跟隨這樣的主子,當是我的福氣。
蔡秋梅姐妹則想著,主人如此勤奮,難怪能有這般家業。又這般平易近人,難怪小姑娘們都願意親近,在主人家裡做事,想必是溫暖安心的。
我練完拳,王夢兒把帶來的食盒遞到我手裡,便帶著小姑娘們嘻嘻哈哈地去酒坊幹活了。
我走到狄鍾和蔡秋梅姐妹前,說道:“以後我起床你們不用這麼早起,該休息就休息。”
狄鍾連忙應道:“為主人效力,不敢有絲毫懈怠。” 我擺擺手:“莫要這般緊張,輕鬆些過日子。” 蔡秋梅姐妹也點頭應是,眼中滿是感激。
我接著對蔡秋芳姐妹說道:“你們先去廚房做早飯吧,我這點吃食也不夠我們分,夢兒不知道你們住這裡,不然她應該會把你們那份一起帶來”
“奴婢不敢”秋芳姐妹連忙說道又準備下跪,被我扶住,我接著說:“以後你們不準動不動就跪拜,我這裡不興這個,早飯不吃白天哪裡有力氣做事,快去煮粥這是命令”
蔡秋芳姐妹先是一愣,眼中滿是驚訝和感動,隨後趕忙應道:“是,主人,我們這就去。”兩人匆匆走向廚房,邊走邊小聲嘀咕著:“從未見過這般和善的主子。”
廚房,蔡玉梅在給鍋里加米加水,而蔡秋芳一邊熟練地生火卻一邊回憶:那時家門還沒敗落之時,家中奴僕眾多,他們卻從未有過如此貼心對待下人的情景。那些奴僕在府中戰戰兢兢,想到如今能遇到這般和善的主人,蔡秋芳心中滿是感慨,手上煮粥的動作也愈發麻利,決心一定要好好伺候。
我已經出了院子去找大牛,準備商議搭建新房舍之事。畢竟新來這麼多奴僕,短期內住在村民家裡還勉強可行,可時間一久,諸多不便之處便會顯現出來。這不是長久之計,務必要給她們妥善安排一個固定的住處,讓大家能安心生活做事。”
到了訓練場,我急匆匆地喊來大牛,迫不及待地說道:“大牛,如今新來了這麼多奴僕,得給他們尋個合適的住處。我琢磨了許久,你也幫忙想想辦法。”
大牛摸著下巴,沉思片刻後說道:“阿木哥,依我看,在您家旁邊新建房舍是個不錯的主意,地方寬敞,也方便照應。而且這邊地勢平坦,施工也容易些。”
我皺著眉頭,認真思索著他的話,緩緩說道:“嗯,你說的有道理。但這新建房舍所需的材料、人手,還有花費,都得好好盤算盤算。村民都在礦山和作坊幹活,村裡現在沒有多餘的人手,這件事很棘手需要儘快把房子建起來”
大牛眼睛一亮,說道:“阿木哥,要不咱們讓訓練場的一部分民兵來幫忙,再加上您帶回來的那些奴僕一起幹活,速度肯定能快不少。”
我沉吟片刻,說道:“民兵們平日訓練任務也重,不知會不會影響他們。”
大牛連忙說道:“咱們可以合理安排時間,趁著他們訓練的間隙來幫忙,應該不會有太大影響。”
我思索一番,覺得這個辦法可行,便點了點頭,說道:“那就按你說的辦,不過可別耽誤了民兵的正常訓練。”
大牛笑著應道:“阿木哥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說幹就幹,當天我們便召集了人手。我命狄鍾跟村民去收集木材,山上人聲朗朗,眾多斧頭起落,伴隨著“咔嚓”聲,樹木轟然倒下。狄鍾拎起兩段大木頭步伐穩健的往回走,其他扛著一根木材村民看到紛紛驚歎“這位兄弟,為何你的力氣如此之大”,狄鍾聽後爽朗地笑道:“這點木頭不算啥,早點把房子建好才是正事!”眾人聽了,備受鼓舞,幹活也更起勁了。不一會兒,砍好的木材就堆成了小山。
另一邊,我又讓大牛帶著一些人去山裡挖石頭。石頭又大又重,大家費了好一番力氣才撬起石頭,再艱難地裝上車,大牛扯著嗓子喊:“這邊多來幾個人,裝車速度加快!”推車的村民個個鉚足了勁,一步一步沿著崎嶇的山路把石料運回來。
而在地基處,王帥正帶著一夥人奮力地夯實泥土。他們高高地舉起木槌,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砸向地面,口中還喊著整齊的號子。
我在現場來回奔波,扯著嗓子高聲指揮:“這邊挖石頭的兄弟們,注意石頭的大小和形狀,要適合建房使用!”“運木材的大哥,小心別碰著路邊的東西,保持平穩!”“夯泥土的大叔,節奏再緊湊點,力度要均勻!”
王夢兒姐妹帶著幾個小姑娘,提著水壺給大夥送水。她走到民工跟前,微笑著一個一個給他們倒水,說道:“大哥,您辛苦了,喝點水。”“大叔,慢著點喝,別嗆著。”村長工地裡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村長也站在遠處看著這邊的一眾,捋著鬍子微笑不語。
蔡秋芳和蔡玉梅姐妹跟著村裡的嬸子大娘一起做飯,逐漸也恢復了往日名門之後的那些生機和聰明,蔡秋芳看著食材的數量,心中快速計算著能做出多少份飯菜,合理安排著每道菜的用料,避免了浪費。
蔡玉梅則巧妙地將不同的食材搭配在一起,創造出新穎又美味的菜餚,讓大家讚不絕口。姐妹倆還細心地考慮到眾人的口味差異,準備了多種調料,讓每個人都能吃得滿意。她們有條不紊地吩咐著幫忙的人。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日裡,我每日都會抽出些時間,與每一個新來的奴僕交流攀談,詳盡地瞭解他們的過往經歷與所擅長之事。竟欣喜地發覺其中有許多具備獨特才能和用處的人。
有的奴僕心靈手巧,擅長針線刺繡,能;有的對廚藝頗有鑽研;還有的精通謀劃,管理賬目可謂是井井有條。
其中有一位奴僕名叫逢羽春,此人極善相馬。甭管是何等烈性的馬,只要到了他的手中,皆能被馴服得服服帖帖,乖乖地聽憑主人差遣。。另有一奴僕林善才,擅長打造器具,經他之手打造出的農具堅固耐用,兵器鋒利無比。
更有一位奴僕名叫林妙,精通醫術。無論是常見的風寒暑溼,還是疑難雜症,她皆能精準診斷,開出對症的藥方。她還熟知各類草藥的特性,能自已上山採藥炮製。
而在這些新來的奴僕中,還有一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叫吳明禮,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只需他看過一眼的書籍或賬目,便能牢記於心,且能準確無誤地複述出來。這讓我在處理一些需要查閱資料的事務時,輕鬆了不少。
我心中甚是歡喜,有如此眾多身懷絕技之奴僕,真的是我的一大幸事。日後定要善加利用他們的才能,必然會讓我的很多事情更加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