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本質是就是古代人用的東西，之所以受到追捧，和工藝材質以及其中的歷史內蘊有關。
當然，朱舸這種業餘的選手，碰到古董的話，只能辨別出最不走心的仿製品；如果遇到真品或者高仿品的話，就只能抓瞎了。
不過，朱舸志不在此，對古董珍玩興趣只是一般。
真論起時間、材質和工藝的話，朱舸覺得百寶囊裡面，裝著白玉斷續膏的小瓶子，就完全秒殺了大部分的古董，唯一欠缺的便是歷史內蘊。
畢竟一個民族或者國家的古董，都和這個民族和國家的歷史有關，是一段歷史的見證者。
朱舸更多關注的，是古董珍玩中一些比較特別的東西，畢竟古代奇人異士那麼多，多多少少會留下一些東西的。
只不過現在市面上，真品本就少，百不存一；其中朱舸感興趣的，就更是寥寥了，開價還都不低。
不過儘管如此，每當朱舸路過一些古玩街什麼的，總喜歡用靈覺去探尋一番，萬一撿漏了呢？萬一呢？人總要有夢想的，萬一實現了呢？雖然到現在，別說萬一了，朱舸連一萬塊錢都沒花出去。
靈覺如涓涓細流，很快捲過這條小巷子，在某個地方微微停滯了一下，旋即便繼續席捲而出。
隨後，朱舸的靈覺便如梳子一般，來來回回的在小巷中逡巡著。
結果，除了剛才那處異動，並沒有其他能夠勾起朱舸心中漣漪的東西。
收回靈覺，朱舸大步朝著剛才勾起他心中漣漪的攤位走去，前後也就半分鐘，便站在了那個攤位前。
攤位老闆是個長得有些削瘦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那裡看書，見朱舸來了，也只是瞟了他一眼，就繼續低頭看書。
朱舸也不言不語，就站在一邊，打量著攤位上的東西。
正如吳湘剛才所說，在這裡交易的東西，或多或少都有些來路不正；就像朱舸現在所在的攤位上，零零散散的擺了很多東西，裹著青鏽的銅器、黯然失色的金銀器、沁入土色的玉器……很多東西，一看就知道是從地下挖出來的。
當然，這些東西究竟是地下挖出來的，還是高仿的，朱舸就傻傻的分不清楚了。
引起朱舸注意的，是攤位上的一尊佛像。
佛像六七寸高，衣著輕薄貼身，寶冠葉片鏤空，臺座是束腰式仰覆連坐，蓮瓣寬肥，分佈一週；整體看著寶相莊嚴，又不失親和。
唯一遺憾的就是，這尊佛像儲存的並不是太好，上面布著的黑色斑痕，還有大片明顯的汙漬，不像一些傳世精品，經歷了幾百上千年的歲月，依舊金光閃閃。
佛像上面也沒有題款，只能根據佛像造型，來判斷具體是什麼年代的。
這些對於朱舸來說，都不是問題，真正吸引到朱舸的，是佛像上面激盪著的香火願力，本質上是天地元氣，無非就是稱呼不同罷了。
上次朱舸見到香火願力，還是在梅江清泉寺，朱舸還順道把奪舍多次的婦人給降伏了；至於清泉寺的香火願力，當時朱舸諸事纏身，就沒有閒下來過，哪有空去仔細研究？如今面前這個佛像雖小，但單以之上的香火願力來說，尚略勝清泉寺佛像三成。
《修行指南》上關於香火願力倒有些描述，要不然朱舸也不會對香火願力有所瞭解了，但理論畢竟是理論，還是要聯絡實際的。
眼中微光一閃，朱舸指著攤位上的佛像：“這個佛像怎麼賣？”
能夠把佛像擺出來買賣的，肯定不是虔誠的佛信徒，再加上朱舸也不敬畏這些，也沒有用“請”之類的字眼。
老闆也不以為意，將書放在一邊，斜著眼看了看一眼佛像，伸出了右手，握住中指、無名指和小指，伸開大拇指和食指，比劃了個八，淡淡的說道：“八萬.”
朱舸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個價格高不高暫時不說，朱舸只是沒想到，一尊沒有刻字、品相不好的佛像，老闆也敢開價八萬。
很少跟人砍過價，尤其是這種情況，朱舸一時有些拙於言辭，不知道該怎麼說。
看到朱舸這個樣子，老闆眼皮子抖了抖，正要低下頭繼續看書的時候，吳湘的聲音便從旁邊傳了過來：“剛才不是告訴你，看上什麼東西了，叫我過來嗎？”
吳湘語氣雖然有些抱怨，實則是關切，不以此為由頭的話，如何插手這件事？和剛才來時不同，吳湘現在手上已經多出了一個塑膠袋，從外面可以看到裡面躺著的瓷碗。
剛準備繼續歇著的老闆，看到吳湘，眼睛頓時眯了起來，也來了興趣，乾脆就坐了起來。
無他，對待肯花錢買東西的顧客，和對待兩手空空只問不買的顧客，態度當然是不一樣的。
前者，只要是肯花錢的，就說明這人是願意花錢買東西的，一般也比較乾脆；後者，很多問來問去的，最後卻一走了之。
老闆幹這一行當時間長了，當然有待人接物的一套生意經，指了指銅像，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意思很明白。
吳湘笑笑，將裝著瓷碗的袋子遞給了朱舸，然後彎下了腰，把銅佛像拿在手裡，從各個角度反覆觀看了幾遍，這才把佛像放在地上。
從地上站了起來，吳湘伸了伸老腰，然後拍了拍朱舸的肩膀：“雖然品相差點，但確實是明朝的老物件，沒有挑那些看著光鮮、其實是工藝品的玩意兒，眼光不錯嘛！”
這話一出，老闆笑了笑，頓時對吳湘豎了豎大拇指。
吳湘也對著老闆笑了笑，然後把朱舸拉到一邊。
老闆有些司空見慣了，不以為意，反而有些期待，這架勢，明顯是在聊價格。
到了一邊後，吳湘低聲問道：“那銅像，你的心理價位是多少？”
猶豫了一下，朱舸搖了搖頭：“你看著砍價吧.”
朱舸又不懂行情，當然不想弄出什麼外行指導內行的啼笑皆非的笑話出來。
“行，我去砍砍.”
吳湘也有些為難，不過很快將臉上的難色收斂了起來，轉身走到攤位前。
見到吳湘回頭，老闆也更來精神了，直接正襟危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