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芳讓我失去了做人的機會,你們一家又將我變成狗,隨意打罵羞辱,隨意踐踏虐待……如今,你們的女兒回來了,你們居然有臉露出一副施恩者的嘴臉,高高在上地命令我,將我好不容易考取的工作,讓給你們的‘寶貝女兒’!”

喬卿卿猛然起身,那把菜刀也隨之舉起,讓時敬業瞳孔一縮!

他不由自主地倒退幾步,聲音發抖:“你,你想幹什麼?”

喬卿卿舉著菜刀,朝他一步步逼近。

“我要幹什麼?你猜啊?我現在是一個被時家和喬家踢來踢去的皮球,你們一家三口狼心狗肺,不感念我這麼多年為你們的付出,為了一個從沒養過的時蘭蘭,當眾毆打我、辱罵我,而喬家呢,心裡只有他們養了十八年的時蘭蘭……”

躲在屋裡的時蘭蘭聽到這裡,頓時後背發涼,立馬把房門反鎖,並且搬來桌子抵住房門!

和她一起躲進來的還有時旺。

這小子已經被嚇傻了,雙唇哆嗦著,聲音像是快哭了:“蘭蘭姐,時卿卿她、她是不是瘋了,是不是要殺我們全家?”

時蘭蘭心想,這要是換成我,我也得瘋。

她不覺得時卿卿怨恨時家有何不對,前世她背地裡一直笑時卿卿蠢貨,被時家當成狗、當成牛馬使喚,卻還甘之如飴。

那時她就想不通,世上為什麼會有這種人。

但時卿卿跪舔時家,連她也是受益方,她自然不會管太多,頂多是對時卿卿提醒幾句。

奈何時卿卿聽不進去啊!

她也就算咯。

而此時,客廳裡時敬業被逼著後退到了王美芳附近。

喬卿卿的嘴巴仍在持續輸出著:“既然沒人要我,那我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我們一起死,我先殺了你們,再去殺了時旺,如果你們捨不得時蘭蘭,我也可以送她下去陪你們……”

如此驚悚的話,竟被喬卿卿輕描淡寫地說出來!

時敬業和王美芳都震驚了。

很快,兩人都心生恐懼。

這世上有兩種人最招惹不得,傻子和瘋子!

因為他們說殺人,那是真殺!

沒有絲毫顧慮!

“等等,等等!”

時敬業連忙開口,試圖穩住喬卿卿:“你誤會了,輕輕,爸爸和媽媽怎麼可能不要你?你為這個家做了那麼多,我們都看在眼裡,要是沒有你,我們哪能一回家就有熱飯熱菜吃,時旺哪能健健康康長這麼大?”

他見王美芳還傻愣著,偷偷踢了她一腳。

王美芳連忙附和著說了好多時卿卿為他們做的事,比如時敬業工作累了,回到家她給端洗腳水,幫忙按摩;比如王美芳月經來了不舒服,她給煮薑茶,還記得媽媽不喜歡姜的味道,加了紅糖進去蓋住……

兩口子細數著喬卿卿的好,可說著說著,他們自已都說不下去了。

無他。

只有認真回想,兩人才恍然發覺,這十八年來喬卿卿真的是一個別人家求都求不來的貼心閨女!

再一看他們是如何對待喬卿卿的?

就連房裡的時蘭蘭,都一臉一言難盡地問時旺:“她對你們這麼好,你們怎麼好意思虐待她的?”

前世她只知道自已的親生父母對喬卿卿不好,卻原來,那何止是不好,簡直是惡毒到了極點!

她心中不由得慶幸,還好自已當年是被喬家抱回去的!

喬家的條件雖比不上時家,可一家子和和美美,齊心協力,努力把日子越過越好,如今喬衛國更是成為了生產隊的大隊長,在村裡也算是難得的好人家。

而她,因著是喬家唯一的女兒,從小就受盡寵愛,喬家夫婦見她愛學習,也不嫌花錢,便將她送去讀書,一供便是九年,讓她能讀到高中畢業。

本想著,時家好歹也將喬卿卿供到高中畢業,對她再不好,又能差到哪裡去?

但現在,時蘭蘭嚴重懷疑,喬卿卿讀高中的錢壓根不是時家夫婦給的。

或許是良心發現,又或許是迫於菜刀的威懾,時敬業認識到就憑他們對喬卿卿做的事,對方要砍死他們一家,還真不過分。

這個認知令時敬業汗流浹背,嚥了咽口水,問:“輕輕,是我們對不起你……你、你說,你要怎樣才肯消氣?”

喬卿卿和他們浪費一堆口水,就是等他這句話。

畢竟,有了前世時家人將她殘暴殺害一事,她和時家人之間便是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

不是光靠幾句話,幾滴眼淚就能抹消的。

只是礙於當前時代執法森嚴,又時局動盪混亂,她不能輕舉妄動。

想要報仇,就得按捺住性子,慢慢等待時機。

眼前最迫切的是從時家多撈一些錢票,讓自已下鄉後的日子好過些。

“你們欠我的,除了拿命,還有什麼能還清?”喬卿卿很聰明,她若主動開口要錢票,時敬業和王美芳八成要討價還價,甚至還會覺得他們虧了。

但她如果不要錢,只要命呢?

那能拿錢票來買回他們家幾口人的命,便是賺翻了。

“時主任,反正你也犯了事兒,事情一暴露,你下場也比死好不到哪兒去,不如干乾脆脆地赴死吧。”

當喬卿卿幽幽地注視著時敬業,說出這話時,時敬業渾身一個激靈!

當即,他再沒半分對錢財的心疼:“輕輕!我給你錢,給你很多很多錢!還有票!只要有了錢和票,你的未來還是美好的,實在犯不上為了我們幾個,賠上自已的人生。”

說著,時敬業就往書房走去,喬卿卿的刀尖卻隨之對準他。

“你想騙我,然後逃走對吧?”

喬卿卿像一個殺人如麻的兇犯,微微歪著頭,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著最讓人不寒而慄的話:

“沒用的哦,他們都相信我是好孩子,就算你們今天能逃,我也有辦法偷偷埋伏,到那時,我就不會那麼仁慈了,我會慢慢把你們折磨死哦。”

王美芳打了個哆嗦!

時敬業頭皮發麻,臉部肌肉抽搐著不聽控制,卻硬是被他凹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是的輕輕,爸爸去給你拿錢和票——你知道的,爸爸在工廠當主任收了很多賄賂,所以爸爸有很多錢票,今天爸爸統統拿給你,算是爸爸對你的補償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