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鬍子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點相信她了,也就把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給她說了個大概。

聽完,桑清落的心緒慢慢沉了下去,每個村民手機裡能拿到錢只有她給出去的三分之二。

而且還是各種威逼利誘,暴力驅趕。

要不是砸了人家的祠堂,他們估計就嚥下這口惡氣了。

大鬍子越說火氣越大,“難不成不是你叫人做的?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才抓到你,你休想騙我們。”

“大哥,你能不能先把我手機還給我,我打個電話?”桑清落算是祈求的語氣問他。

“你想報警?”

……桑清落嘴角又抽了下,“我手都被綁住了,你拿著手機,我打電話。”

大鬍子信半疑,拿著手電筒扒拉半天找到她的手機,找到她要打的電話號碼。

等電話已接通,桑清落就直接說,“幫我查一下小孫這兩天放假去哪了。”

拿下這個專案,想著大家都辛苦了,桑清落就給替底下的人都放了幾天假。

小孫就是這個專案的最後負責人,桑清落能想到的就是問題可能出在他身上。

電話那頭只有簡言意駭的一個字,“嗯。”

“小孫?”大鬍子問:“是孫浩是不是?”

“對,他是這次專案的主要負責人。”

桑清落的話音剛落,大鬍子就揪住了她的衣領,“你還說不是你的叫人做的,就是孫浩這個畜生帶人砸了我們的祖宗祠堂。”

感覺到對方很生氣,桑清落保持鎮定地嚥了下口水,“大哥,你先別急,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電話很快打了回來,大鬍子扔開了她按下接聽鍵。

“桑總,查到了,孫浩跑了,昨天晚上的飛機就離開丁拉格了。”

果然,跟桑清落心裡想的查不多,“先報警,你再查查他捲走了多少錢。”

“不許報警!”大鬍子在旁邊突然警告,桑清落吸了口氣解釋,“大哥,我是說報警抓孫浩。”

電話那頭的人明顯聽出來不對勁,匆匆掛了電話。

大鬍子又自作聰明地逼問,“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查到了,你是不是跟我演戲呢?”

……桑清落動了動唇,“大哥你應該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吧?”

“老四,開快點!”大鬍子突然給前面開車的人下了一道命令。

一個極速,要不是前面的椅子擋住,差點把桑清落甩飛了,關惜也被嚇醒了。

“你沒事吧?”桑清落穩住自己的同時往關惜身側了靠,讓她安心。

關惜沒說話,望著窗戶外面,其實剛才她根本就沒睡著,她只是覺著閉著眼睛能減少對周圍的恐懼。

破爛的麵包車極速行駛在顛簸的路上,就是桑清落都被顛得胃裡一陣翻騰,別說關惜了。

關惜靠在桑清落身上,一句話沒說,但是臉色早就煞白了,呼吸也逐漸深沉。

“停車,停車!”桑清落突然大喊,把旁邊的大鬍子嚇一激靈。

開車的老四也一個急剎車,回頭看來。

大鬍子有點不耐煩,“你又想幹什麼?”

桑清落急切的目光包裹著關惜,“她不舒服,你們能不能放她下車,她身體不好,經不起折騰。”

“不行,老祖宗還等著我們呢,少廢話。”大鬍子一口拒絕,給前面的老四說,“繼續開車,快快點。”

關惜一張臉色煞白,靠在桑清落肩上的腦袋搖了搖,“清落我沒事的,不用擔心我。”

又這麼搖搖晃晃了半小時,車終於停了。

桑清落被拽下車,一眼看不到邊的夜空很黑。

“快點走!”大鬍子推了她一把催促。

好在沒走多遠就到了。

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片難以形容的廢墟,正前方看建築,確實是個祠堂。

而且門口掛的匾額已經歪了,被風吹一下還會輕輕地晃動。

關惜打了一個哆嗦,盯著前面的門口都爛了的祠堂,“清落,我怎麼感覺這裡陰森森的?”

大鬍子推著她們往裡面走。

祠堂裡的燈光是點的數不清數量的拉住,正前方整齊地擺放著靈位和貢品。

“老祖宗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大鬍子抓著桑清落轉身靠邊站。

門外浩浩蕩蕩地走進來一群人,為首的是個年紀偏大的老人,但周身的氣勢倒是不容小覷。

“老祖宗,人帶回來,要怎麼處置?”大鬍子問。

老人渾濁的眼睛裡透著威嚴,握在手裡的柺杖落地就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老人一個眼神,突然上來兩個人按住桑清落,就要讓她跪下。

桑清落掙扎了一下,問那老人,“老人家,你們村子的損失我會賠償,你們宗祠的事情我也會處理好。”

老人眼眸微微眯起,“我們村百年的傳承,就因為你們要搞什麼專案,把我們村弄得雞飛狗跳,惹怒了老祖宗,你必須顧跪下給老祖宗請罪。”

桑清落把希望的目光轉移到大鬍子身上,“大哥,你說句話,就算我賠禮道歉了,村子也恢復不到原樣,不如我們還是好好聊聊賠償的事情?”

大鬍子覺得桑清落說得在理,把老人拉到旁邊小聲勸說了起來。

桑清落則是趁機打量了一圈圍在祠堂的人。

難怪孫浩會用強的,早知道這個村子這麼難收,還會搞出這麼大一個爛攤子,這個專案不做也罷。

也不知道大鬍子說了什麼,那老人好像更生氣了,怒吼一句。

“就算賠錢,那她也要給老祖宗跪下磕頭道歉!”

桑清落當然是不會跪,算來算去,她也是是受害者,要跪也是把孫浩抓回來跪,她也是無辜的。

大鬍子索性也不勸了,示意架著桑清落的那兩人按住下跪下。

“清落。”關惜擔心地喊了一聲。

她這一喊,徹底把所有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了。

大鬍子又看著她說,“把她也帶過來,她們是一夥的。”

“不行!”桑清落出口阻止。

關惜本來就是無辜的,怎麼能讓她跟自己一樣遭罪。

“賠禮道歉我來就好。”

這麼多人,就算她不願意跪,一人一隻手,她也不得不跪,但不能傷到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