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前夕,陳志朋手裡提著一瓶老白乾,四處晃盪,在公園尋找可以休憩一會的長椅。

雖然他可以躺在房間裡睡大覺,可以當成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但他必須得要忍受家人同情的目光,吃飯時大家都讓他吃最大的雞腿,上廁所讓他先方便,就差給他發一頂“綠帽子王”的大帽子,連幾歲的侄女兒,都會來問他什麼叫做被綠了,顯然她聽到爸爸媽媽晚上被窩裡的談話。

沒有什麼比同情,更讓男人絕望。

陳志朋垂頭喪氣地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這座城市很繁華,物慾很豐富,女人很美麗,男人很有錢,但他卻找不到立足之地。

唯一的立足之地,還是哥哥設施給他的,在一場美夢碎掉後,已經變成一片荒蕪。

他在公園裡走來走去,停駐在長椅上,偶然瞥見一對男女在親吻,她們吻得很動情和投入,渾然忘我,眼眸中只有彼此。

黃昏前夕,陳志朋手裡提著一瓶老白乾,四處晃盪,在公園尋找可以休憩一會的長椅。

他在公園裡走來走去,停駐在長椅上,偶然瞥見一對男女在親吻,她們吻得很動情和投入,渾然忘我,眼眸中只有彼此。

他和楊依依也做過一樣的事,那是在大學的校園裡,他們在樹林裡等待了很久,為了其他人走開,來一場旁若無人的親吻,楊依依顯得很緊張,喘起了粗氣,把親吻看的神聖無比,當他們擁有了初吻後,陳志朋很久都記得女人投入的表情。

“婊子!”陳志朋不自覺地脫口而出,手中的白乾一飲而盡。

他的聲音有些過於大,旁邊的情侶不幸地聽到了,吸引了旁邊的人的目光,正在熱戀中的男人,怎麼允許陌生人這樣侮辱女朋友?

情侶中的男人,兩三步跨過來,一把拽起陳志朋的衣領,揚起拳頭說:“小子,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陳志朋噴出濃重的酒精氣,眼睛紅紅的,笑了起來:“確定要我說一遍,說了你會很興奮嗎?”

女人生怕出現什麼鬥毆事件,急忙來拉男人,叫他不要和醉鬼計較,不要鬧事,男人推搡陳志朋一把,把他弄到地上,踹了一腳!

陳志朋這樣躺在溼潤的地上,一滴眼淚從眼角滑動落,保持這樣的姿勢,迷迷糊糊地要睡著了。

他夢到了很多畫面,和女人交往的畫面,甜蜜溫馨,又浮現出每次乞求她,她都拒絕的表情,眼神中的堅定,這些畫面混合交織,一會這樣,一會那樣,陳志朋頭疼欲裂。

直到黃琳找到他。

陳志朋幾天沒有上班,已經引起銷售經理的不滿,直言要開除他,人的容忍限度是有底線的,他不要仗著一些背景關係,就可以無視公司紀律。

黃琳給他打了好幾次電話,都沒有人接,於是翻開他登記的家庭住址,想來家裡找找他,讓他快點去上班,家裡人說他出去了,他最近失戀了,心情不好,意志消沉,也不知道何時能夠好。

也許暫時上不了班了。

家人說陳志朋可能就在附近的公園裡,他希望一個人靜靜,不要家人跟著,如果有一個朋友能夠勸勸他就好了。

女人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找到,抱著試試看的心理,來到附近的公園轉了轉,卻看到陳志朋躺在地上睡覺,以地為床。

無論發生任何事,也不該如此糟踐自已的身體!

“志朋!你快醒醒啊,地上是有溼氣的。”黃琳大力地推著男人起來,可是她一個弱女子的力量,根本無法把男人支稜起來。

陳志朋清醒了一點,只是腦子還暈暈的,不知道自已處在何時何地方,感覺身上的精氣神都一點兒沒有了。

他見到黃琳,本能地抱起女人哭了起來,她身上有一種母性的關懷,黃琳沒有推開他,一下一下在他身上拍著,不是很有力,卻給人溫暖 和安心。

公園裡的人很多,她們的奇異年齡組合,吸引了蠻多人的目光,黃琳隨便怎麼打扮,一眼看去,女人的年齡比他要大很多。

於是,女人拉著陳志朋圍繞著這一圈湖水,兩個人走了又走,訴說了很多,湖水幽深沉靜,深不可測,上面浮著幾隻白天鵝,還有一隻黑天鵝,黑色的顯得特立獨行。

黃琳並沒有深入問陳志朋發生了什麼,她只是說,和丈夫二十年的婚姻,以倉促、狼狽的方式,還是這樣結束掉了。

黃琳頗很敏感,能夠感受到陳志朋的痛苦,有心得地說:“我們必須要接受,任何人要離開我們的生命,平靜地,如同這平靜的水面,波瀾不驚。”

她一樣能以過來人的經驗,可以撫平這個年輕男人心中的傷痕。

陳志朋看了良久的湖水,心也平靜了不少,他鼓起勇氣,提出了一個請求:“黃琳姐,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如果我可以做到的話。”

陳志碰露出有些靦腆地表情,小聲說:“我想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黃琳瞳孔緊縮,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