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花廳出來,墨書直接去了前院書房,他還有些事情要安排。

推門進入書房,墨書坐在小榻上,嚴風馬上去沏了杯茶,轉手遞給主子。

墨書邊品茶邊細細打量著墨琴,感覺當時在醫館把她帶回來這個決定做的挺倉促的,現在想想實在有些草率了。這時正好那雙水汪汪的大眼也直盯著他。

墨書不由得一怔,疑惑地打量著她。鮮少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地看著他,尤其對方還是個看起來非常柔弱,我見猶憐的小姑娘。從小到大,府裡的丫鬟見他濃眉一蹙沒有不嚇哭的,只有她會這麼大膽直勾勾地看著他。

“哇哦,現在仔細看爺長得好俊呀!”她的大眼閃動著,嗓音軟綿綿的透著股歡愉,儼然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她還大喇喇的走到他面前,上下肆無忌憚的打量著他,看得墨書目瞪口呆。

墨書伸手在她眼前揮了幾下,“你失憶了不會把眼睛也弄壞了吧?”

她眨了眨眼,又上下打量了下他。“好的呀,我眼睛沒問題呀,我連爺額頭上那個小疤痕,還有眼角的小褶子都看得一清二楚呀,您為什麼要這麼問呀?”

墨書撫著額盯著她搖了搖頭。

說她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一點都不過分,一張嬌美的巴掌臉,秀眉配上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堅挺的鼻子下有張櫻桃小嘴,看得出來是位難得一見的美嬌娘,身材偏瘦,略顯嬌小,讓人很難去猜出她的年齡。

要不是她失憶了,他都要覺得她是個阿諛奉承的絕佳高手,剛見面就誇他長得俊,確定不是眼睛有問題?腦子出了問題,眼睛也出了問題了。

不是他自己沒自信,從小到大,真得還沒有人說過他長得俊的,他的二弟和三弟總是說他長得太魁梧,眼神一瞪太過嚇人,嚇得姑娘們落荒而逃,即使如今二十有八了,也沒有姑娘喜歡他,她們看到他都嚇得躲開,就算是在商場上有人想要討好他,也絕不會說他長得怎樣這麼違背良心的話來。

防備之心並非是他的本性,但是作為墨府旗下所有產業的掌權人,他不得不考慮的比別人更多些,畢竟他的肩上揹負著整個墨府以及旗下商戶的身家,所以行事舉措一點都不能輕忽。

“你真得回憶不起來你叫什麼嗎?”

墨琴可憐兮兮地扁起嘴,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她的眸底已經蓄滿了淚水,“我真得不記得了啦!”

“為什麼會不記得?”墨書繼續問道,明知道問也是白問,肯定是問不出啥結果的,但還是想從她的回話、反應中,確定她到底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

“就、就是醒來就不記得什麼了啊......”那張蒼白的小嘴癟地更緊了,眼淚也嘩嘩地往下流。

“那你身上也沒有什麼可以證明你身份的物件麼?”

墨琴身上搜了搜,對他搖了搖頭。

墨書橫睨向她,實在看不出有啥破綻。

“大爺,您是要趕我走嗎?”墨琴淚眼婆娑地直瞅著他,十指不安地來回絞動著。

墨書直睇著她略顯粗糙的十指,上面滿是裂開的小口子,再看她弱不禁風的身軀,誰要說她是危險人物,估計也沒人會相信。

“目前至少會讓你待到你恢復記憶為止吧。”當下他做出承諾。

“那我要是一直不記得呢?您是不是就得趕我走了?”她的眼淚又止不住地往下流,好像越來越多,收不住了。

“好了,不會趕你的,你想走便走,不想走便不走,行了吧!”墨書無奈地說道。

“真的?”墨琴喜出望外地看著他,淚水轉瞬即逝。

“不要質疑我說的話。”他沉下眸色警告。

“大爺,真是太感謝您了,想不到我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爺兒不僅人長得俊俏,就連心地也善良極了!”她溜鬚拍馬地功力真得很強!

唇角不禁抽顫了下,他忍不住地問:“你真得覺得我好看麼?”

“那當然啦,爺長相俊朗,五官立體出眾,稜角分明,眉眼炯炯有神,鼻子挺而有型,真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翩翩佳公子!”她說得眉飛色舞,口沫橫飛。

墨書真得懷疑她是撞壞了腦子,要是他是一般那種虛榮做作的人,估計會被她哄得飄飄然了,然而他太清楚自己的外貌了,不可能是像她說得那樣俊朗非凡。

他爹孃總說他長得太高大魁梧了,眉骨之下的雙眼又看起來分外銳利冷沉,顯得太兇惡了,給人陰險狡詐的感覺,而且他笑起來時總給人一種他又在幹什麼壞勾當了......

不過他這張臉在商場上是相當的好用的,只要他眉一挑,眼一動,唇角再勾,像那些賒賬的商戶會立馬在幾天內備齊銀兩雙手奉上。

不過,這小妮子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主,他試著沉著臉,讓眸色更冷沉得盯著她,她那雙眼卻還是是眨也不眨地斜睨著他,讓他不禁有些害臊起來!

輕輕咳嗽了幾聲,他別開眼說道:“今天就到這裡吧,該說的也已經說了,你下去看看你的廂房佈置的怎麼樣了?”

“好的,謝謝爺!”墨琴欠了欠身,被嚴風領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