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將吳胖子牢牢地制服住,用膝蓋頂住他的後背,右手掐著他的粗壯的脖子,“醒了正好。說!是誰指使你的?”

吳胖子聽到這話,眼睛一閉,繼續裝死。他知道韋徒對待叛徒的手段,坦白的下場會很慘。

狗蛋見狀,一巴掌拍在吳胖子的大腿上。吳胖子慘叫,這一巴掌可不輕,在大腿上留下一個紅手印,上面滲出殷紅的血絲。

吳胖子見裝不下去,索性就瞪著狗蛋恐嚇道,“你知道綁架白手套隊員的下場嗎?”

“不知道!明天我把你們的人都抓過來,大家討論一下。”狗蛋說。

吳胖子想好的話術全被憋在喉嚨裡,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在唐知雨的治療下,林峰後背上的傷口不再浮腫發炎,體溫也終於降下去。唐知雨精疲力盡的靠在火爐壁上,輕輕拍了拍林峰的肩膀,“沒事了。”

林峰輕輕點頭,意識逐漸恢復,“狗老師,對付這種人就得上刑逼問。”

“上刑?”狗蛋困惑地問。

“找一塊烙鐵,戳在他胸口上,看他招不招。”林峰說。

吳胖子躺在地上,冷笑道,“你也太小看我們了。這些肉體上的痛苦,不算什麼。我勸你們儘快把我放了,要不然,哼哼。”

這倒是實話,狗蛋附和道,“他們確實挺耐打的。”

林峰突然心生妙計又問道,“你們不是可以讀取人的記憶嗎?就像…”

林峰剛要說出老羅的名字,又怕吳胖子聽了去,恐怕日後連累。於是,他又含糊地補充道,“就是那種讀取記憶的手段。”

唐知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將簪子取下,一頭金黃色的長髮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如果被讀取的人用靈力抵抗,很難讀取到有效資訊。”

林峰犯了難,這人抓回來了,就是不開口。如果下輩子穿越,一定要輔修心理學。至於主修,還得是最喜歡的新聞學。

雙方陷入僵持,客廳裡十分安靜,甚至能聽到火焰燒透木頭的細微響聲。用鴉雀無聲來形容這種環境並不恰當,因為林峰還能隱約聽到樓上清脆細微的金屬碰撞聲,這是妖獸烏鴉搞出的動靜。

妖獸烏鴉,林峰心生一計,“狗老師,讓他品嚐一下妖獸烏鴉的滋味。”

“烏鴉?”狗蛋一頭霧水。

“沒錯,把他跟烏鴉關在一起,用精神攻擊讓他鬆口。”林峰說。

狗蛋大為震撼,喃喃道,“沒想到,還能有這鳥用。”

說罷,狗蛋拖著吳胖子向二樓走去。

吳胖子手腳並用在地板上撲騰著,“喂,喂,什麼妖獸,你們說清楚。喂,我自已能走,硌到我屁股了…”

任憑吳胖子怎麼掙扎都無法逃離狗蛋的掌控,只能認命。狗蛋開啟自已房間的門,妖獸烏鴉正在用鋒利的嘴喙啄著腳上的鐵鏈。

狗蛋將吳胖子推進屋,關上門,自已守在門外。吳胖子蹲坐在地上,抬頭望了烏鴉一眼,鬆了一口氣。一隻烏鴉而已,他還以為是張著血盆大口的妖獸。

吳胖子環顧四周,發現狗蛋沒跟進來,便想從窗戶逃走。正當他要行動的時候,烏鴉停下的嘴上的活,抬起頭瞪著吳胖子。

吳胖子並不理會,拍拍屁股準備走人。

突然,烏鴉的眼睛變成血紅色,吳胖子的瞳孔變得混濁。他瞬間中了幻術,看見渾身是血的左延順著窗戶爬進來,粘稠的血液不斷地滴在地板上。

吳胖子恐懼地往後挪動,一直退到牆角里。隨著左延的幻象越來越近,他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強烈的窒息感使他渾身顫抖。

吳胖子見躲不過去,爬到門口,用力拍打著木門,吶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烏鴉的眼睛又是一閃,一個巨大的鐵籠子憑空出現,罩在吳胖子頭頂上。情急之下,吳胖子調動體內的靈力準備殊死一搏。但是他發現自已的身體輕飄飄的,沒有任何靈力給他使用。

左延的臉逐漸變得模糊,他緩緩走到吳胖子身前,雙手掐住他的脖子。

吳胖子痛哭流涕,“老左,老左啊,你聽我說,不關我的事,都是韋徒指使我乾的!”

左延根本沒理會吳胖子的話,細長的指甲用力掐進他的面板裡。這是真真切切的疼痛,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恐懼。

現實中,躺在地上的吳胖子夢囈一般,嘴裡嘟囔著話,褲襠下多了一攤黃色的尿液。房間內妖風四起,將書架上的書全部吹落。

狗蛋察覺到異樣,連忙開啟房門,一拳打得鐵鏈嗡嗡作響。烏鴉受驚後取消幻術,氣得將頭歪向一邊,眼睛又恢復正常。

它拿狗蛋一點辦法都沒有。

吳胖子躺在地上,身體還在不停顫抖。待到他緩緩睜開眼,見到狗蛋像見到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抱緊大腿,痛哭流涕,“你們問啥我都說,快帶我出去!求求你了!”

狗蛋從書架上拿下一條墨綠色的毛巾丟給吳胖子,“那個,擦一下。”

吳胖子渾身被水浸透,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已胯下的事情。他低頭看到身下有一攤淡黃色的液體,頓時就明白了。他跪在地上,老老實實地把地板擦拭乾淨。

不一會,狗蛋押著吳胖子往樓下走。林峰坐在藤椅上,手裡端著喝著熱氣騰騰的藥湯,氣色好多了。一旁的唐知雨正在數落洛小樂,腳邊蹲著一塵不染的旺財。

“洛小樂!下次你再敢亂跑,我就讓你姐把你關起來!”唐知雨咆哮道。

洛小樂眼珠一轉,指著一旁的旺財,“小狗走丟了,我是出來找它,剛好路過這。”

林峰聽到狗蛋下樓的腳步聲,順勢從中調停,“好了好了,狗老師下來了,還有正事要辦。”

唐知雨雙手抱著胸前,給了洛小樂一個白眼。洛小樂衝著她做鬼臉,唐知雨攥緊拳頭,擺出一副要揍人的模樣。一旁的旺財可不答應,揚起狗頭衝著唐知雨汪汪幾聲。

“你們這的狗都這麼兇嗎?我來的時候就被狗咬過,”林峰看著旺財,沉入了沉思,“這條狗跟咬我的那條有點像…”

“我是小姑娘的時候,可比你溫柔多了。”唐知雨對著洛小樂說。

“我不信!”洛小樂一字一字地否定。

狗蛋拉著吳胖子從樓梯口走出來,林峰看到吳胖子狼狽的樣子就知道事情成了。

“林老師,這胖子服軟了。”狗蛋將吳胖子丟在客廳中央,自已端莊的坐在沙發上,像是審問犯人的幕後大佬。

“那天晚上,是誰指使你去孤兒院抓走這個小女孩的?”林峰指著洛小樂問。

原本洛小樂並沒有認出來吳胖子,經過林峰這麼一提,立馬緊張地躲在唐知雨身後,歪著頭看向吳胖子。

吳胖子嚥了一口唾沫,腦海中又浮現出左延的模樣,便妥協地低下頭,“是白手套常務副隊長韋徒指使的。”

唉?這麼詳細?林峰一時語塞,按照他的設想,吳胖子應該勉強說出名字,然後再追問他這個名字的身份。吳胖子心想反正也要說,不如直接說個明白。

“韋徒命令我們抓孤兒院的孩子去給左延補身體,”吳胖子沒等林峰詢問,不打自招。

“怎麼補?”林峰關切地問道。

“把他們關進籠子裡,每天採集他們的血液。韋徒吩咐,一定要幼童才可以。”吳胖子說。

“那些被抓走的孩子還活著?”林峰問。

“活著。”吳胖子無奈地聳肩,“本來那些孩子會被抽乾。但是左延心善,要求每個孩子只取適量的血液,不能傷及性命。如果不照辦,他就一點也不喝。沒辦法,我們這才反覆去孤兒院抓人。”

“聽你這意思,左延還成好人了?他可是一把火燒了孤兒院啊。你最好跟我們說實話。”林峰警惕地說。

“就是!他還打傷了婆婆們!”洛小樂在一旁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