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版上還有多張現場圖片,林峰這才想起來昨晚小鎮中傳出的聲聲巨響。除此之外,報紙上還刊登了幾個白手套隊員的肖像,並且在下面附上幾行小字,將他們與黑幫勾結的事情寫的清清楚楚,其中就有艾泰。

孤兒院起火的事情本來足以上頭條,但是這種情況,也只能給白手套讓路。對於孤兒院起火的情況,報紙上只是刊登了幾位小鎮居民的目擊證詞,並沒有深究。

林峰不停的翻動著報紙,試圖從中找出更多有用的線索。局勢漸漸明朗,所有的事件背後都指向白手套,只是不知道白手套中誰是幕後的操縱者,為什麼要把小鎮鬧得雞犬不寧。

林峰看報紙看的入神,沒注意到狗蛋和唐知雨推門而入。他一抬頭,被眼前的兩人嚇了一跳。狗蛋已無大礙,只是不停撓著頭。

唐知雨撅著嘴,扭過頭去,故意不理狗蛋。林峰招呼兩人在床邊坐下,狗蛋坐在左面,唐知雨就故意坐在右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兩人鬧矛盾了。

“你倆咋了?都陰著臉幹啥?”林峰困惑地問道。

“他鐵石心腸!”唐知雨惡狠狠的說道。

“我根本不認識那些失蹤的孤兒,為什麼要幫他們?”狗蛋振振有詞地問道。

聽到這,林峰有些明白了。他回想起當初唐知雨回去收拾行李,就是因為孤兒院無緣無故失蹤了許多孩子。想必這些孩子到現在都還沒有被找到,這是件棘手的事情。

“是孩子丟了的事情嗎?”林峰問道。

唐知雨生著悶氣,只是微微點頭。她向來不願意求人,只是目前這種情況,如果狗蛋能出手去救人,孩子們會更快的脫離危險。

“哎呀,狗老師,這不巧了,我剛好想深入調查這件事,但是不認路,還得麻煩你帶個路。”林峰笑嘻嘻的說道。

“狗老師?”唐知雨斜了林峰一眼。

“對,我們已經結拜為師生了。”林峰說。

狗蛋聽到這,也憨笑道,“林老師說的沒錯。”

唐知雨冷哼一聲,又撅著嘴道,“好你個狗蛋,倒是挺熱情啊。”

“唐姐,這些事我已經有眉目了。就算你不說,我也準備去調查一下。”林峰正說著,就起身準備向外走,“不過,我現在需要一件衣服。”

現在林峰的後背全部裸露在外,方便上藥,但是冷風吹在面板上也凍得難受。

唐知雨從床頭的木櫃裡拿出一套加絨的棕色運動服,這是婆婆們早就準備好的。

“我先去白手套總部附近看看,昨晚就是他們把小樂綁架了。”林峰揉了揉小腹,希望今天能爭口氣,現在全指望著虛空指保命了。

“你傷口還沒痊癒,先留下來養傷吧,”唐知雨繞到林峰身後,細心檢查,“劇烈活動會把傷口重新撕裂。”

“嗨,沒事,如果能幫到大家,撕裂了也無妨,重新恢復就是了。”林峰穿上運動服,大小合適,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樣。

林峰緩緩推開房門,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的頭髮上。

“別,別走。”唐知雨追上去,從鐵鍋中盛了一碗熱湯,又從蒸籠裡拿出幾個熱氣騰騰的饃饃,“你留下來好好吃飯。剛剛是我和狗蛋說笑,他一會就會去的。”

狗蛋憨笑著撓頭,“沒錯,我跟她鬧著玩的。”

林峰接過饃饃,只留下一個,剩下的全塞給狗蛋,“我跟狗老師一塊去吧。相信我,沒問題的,萬一出問題,他可以帶著我跑路。”

唐知雨不再勸說,從狗蛋手裡搶過兩個饃饃,遞給林峰,“你吃。他口味刁,吃不下太多。”

狗蛋倒沒生氣,直接盤坐在地上,大口的咬著饃饃,“這句在理,這句在理。”

林峰也不再推辭,接過熱湯和饃饃便吃了起來。一會可能會碰到棘手的事情,先填飽肚子是好的。

在附近勞作的孤兒們看到林峰,紛紛放下手中的斧子和木頭,用衣袖擦乾額頭上的汗水。他們望著這位恩人,想道謝,又怕打擾。

在一眾男孩中,洛小樂瘦小的體型格外顯眼。她混在男孩子中間,熟練地劈砍著木頭,並不比其他人差。她掌心的老繭很厚實,足以支撐她賣力地幹一上午。

見周圍人都停下手中的活,洛小樂這才注意到院子裡的林峰。此時的林峰已經將熱湯喝完,揣著熱餅就準備往外走。洛小樂乾脆利落地把斧頭立在木樁上,朝著林峰跑去。

“林峰,林峰,你們要去哪?”洛小樂攔住林峰和狗蛋的去路,露出可愛的小虎牙。

“小樂,你看起來氣色不錯嘛。”林峰嘴裡咀嚼著饃饃,開心的打招呼,“我們倆要出去調查一些事情。”

“我也去!”洛小樂,攥緊了拳頭,“我很有實力的!”

“小樂,別胡鬧。”唐知雨將洛小樂拉到身旁,“你就呆在這,哪也別去。”

洛小樂撇著嘴,雙手抱在胸前,“我很強的,能保護你們。我有一套絕密的功法,只有在生死關頭才能打出來。”

“洛小樂!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這裡!”唐知雨攥緊拳頭大聲吼道,嚇得洛小樂低著頭不敢說話。

林峰笑了笑,“小樂,等我回來,我們倆切磋一下。你彆著急,以後有的是機會。”

唐知雨將洛小樂拉住,叮囑林峰,“我在家裡等你們,遇到困難就回來,我們一起解決。”

“嗯嗯。”林峰點頭。

林峰說完就往外面走去,出了籬笆,就算是出了孤兒院了。他走了幾步,覺得少了點什麼,回頭大喊道,“狗老師,帶路了!”

狗蛋這才後知後覺,應了一聲,然後神神秘秘地湊到洛小樂耳旁,“小妹妹,真有這等功法?”

洛小樂認真地點了點頭,堅毅的眼神令狗蛋信服。

狗蛋這才迎了上去,並肩走出孤兒院,“林老師,我們先去哪?”

“去白手套總部。”林峰說。

從孤兒院到白手套總部要經過一座石橋,三條寬闊的主幹道。中間還能路過小鎮裡的花圃,泥土中全是細碎凌亂的樹枝和枯葉。不僅是花圃蕭條,整個小鎮都十分的淒涼。

不少居民將藍白條紋的編織袋裡塞滿衣服和食物,堆積在家門口,隨時準備跑路。中年男人們叼著煙,守在門口,嘴裡催促著女主人,手上還推搡著一臉哀怨的孩子。

孩子們低著頭,用手輕輕揪著衣服袖子,不情願地將自已的物品全都拖出來。他們沒有文化課學習,童年乃至青年時光都在修煉和玩耍中度過,因此格外珍惜朋友間的友誼。

老人們則在街頭擁抱,互相交換畫冊等小禮物。滾燙的眼淚浸潤在浮腫的眼袋上,像是乾涸的河道中流過涓涓小溪。他們低頭戴上黑色的圓頂帽,互相揮揮手,隨後相繼隨著子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