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欲練此功 必先自宮

狗蛋回憶起當時的場景，一道罡氣從鍋底極速飛過，根本來不及思考。他在打寒顫的同時丟掉鏟子，對著鐵鍋就是一拳，把它輕鬆砸扁。

這反射弧太快了，從判斷危險到出手躲避，幾乎全是潛意識的行為。這該死的感知能力被妖獸烏鴉調教的十分敏感。

林峰羞愧的撓了撓頭，沒想到簡單走兩遍流程，竟然練成了，還給狗蛋造成了不良影響。打完罡氣之後，中指不再滾燙，而是陣陣清爽。

“對不起，狗老師。剛剛我在練氣呢，沒想到直接打到廚房了。練著玩，下手沒有輕重。”林峰嘴上說著，身體誠實的向廚房移動，剛剛那一下肯定對盤子和碗造成不小的衝擊。

“這也不是練氣啊，功法都整出來了。剛才，我感受到了靈力的波動。”狗蛋撓了撓頭，又仔細檢查了鍋底的凹痕。

林峰愣在原地，老羅說過這《虛空指》，一般人都是練氣，只有極個別的人練出來是功法。剛才練習的時候，出奇的順暢，體內隱藏的靈力如噴湧的泉水。

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林峰並不知道體內的靈力源於千歲，這套功法也出自千歲。陰差陽錯之下，林峰練成了功法，這是《大圓滿經》不可能達到的效果。

狗蛋偷偷掃了一眼桌子上的功法，上面畫的全是小人，很不正經，“你再練一遍我看看。”

“到外面吧，在這裡太危險了。”林峰心有餘悸，推開門往森林的方向跑了一段距離。

狗蛋站在門口大聲呼喊，“喂！不用跑那麼遠吧！”

“太危險啦！”林峰悶著頭跑，到森林前的空地，猶豫片刻。

林峰默默背誦初中學習的《煙花爆竹燃放管理條例》，這一發打出去，威力不亞於煙花爆竹。

當年，林峰憑藉著超強的記憶力，把所有的安全條例都熟練的背了下來，安全意識超強。

燃放煙花爆竹要選擇空曠的地點，不能靠近人員密集場所、建築物、易燃易爆場所、樹木、草叢和柴草堆垛等地方。

鑑於靈力化作的罡氣幾乎沒有可燃性，不能完全等同於煙花爆竹，因此森林的影響可以忽略不計，可以在這裡演示。

林峰腳下是白手套填補好的地縫，時間過去好幾天，看上去越來越像疤痕。

林峰閉上雙眼，按照剛才的流程重新走一遍。但是這一次，口訣和肢體上的動作好像都不重要了。

那種滾燙的感覺迅速從小腹中湧出，然後順其自然地流經上次的脈絡，最後匯聚在指尖。

原來肢體的動作只是幫忙理解和通順體內的脈絡，一旦練成，便不需要那麼長的啟動時間。

林峰又感覺了那道強勁的罡氣正在向中指聚集，指尖有腫脹的感覺。挺住，一定要挺住。林峰這次沒有急於出手，而是任由小腹中的熱浪奔湧向中指。

這一次，中指變得更加滾燙，並且伴隨著一陣瘙癢感。林峰深呼一口氣，不再壓制指尖的力量。

咻！一道罡氣劃過空氣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這一次，罡氣恰好順著著地縫飛去，速度緩慢，但是威力增強了。沿路的空氣在罡氣的攪動下形成紊亂的氣流，把填好的紅土都崩了出來。

在地縫的盡頭傳來一聲沉悶的爆炸聲，炸出一個井口大的土坑，足以說明這一擊的威力。

狗蛋把巨劍插在地上，幾個健步跑過來，檢查著林峰的手指，“這麼強！還好咱出來了，要不然就把我炸死了。”

林峰苦笑道，“說笑了，彈著玩的，沒什麼威力。”

林峰說完，連自已都不信這句話。這一發如果打到人身上，後果不堪設想。林峰發現，罡氣越慢，威力越大。

兩發打完，林峰的小腹有種酸脹感，帶動著大腿也跟著抽筋。林峰索性蹲在地上，捂著小腹問向狗蛋，“你們這的功法都是從腹部發力嗎?”

“不是，每種功法在體內的起點和路徑都不同。不過，在小腹聚集靈力，確實有些奇怪。”狗蛋說，“你這屬於靈力離體了，損耗肯定大。沒想到你體內竟然有如此渾厚的靈力支撐。”

林峰抱著膝蓋，額頭上冷汗密佈，身體如同掉入冰窟窿般寒冷，“狗老師，快，快，快揹我回去烤烤火！”

狗蛋見林峰臉色蒼白，連忙揹著他往屋裡跑。林峰內心萬馬奔騰，這兩發後勁太大，他現在有些蛋疼，真蛋疼。

林峰突然想起一句名言：欲練此功，必先自宮。這句詞跟這功法也太吻合了，乾脆改名叫《葵花寶典》吧。

狗蛋把林峰扔在沙發上，轉身去找熱水。林峰疼得冷汗直流，不禁哀嚎道，“昏招啊，昏招！”

狗蛋拿過一杯熱水，“林老師，你別慌。你剛修得功法，不懂得把控，動了根基。只要你循序漸進，總有一天會好的。”

林峰弓著腰，身體縮成一團，不敢亂動。隨著時間的推移，小腹的痙攣有所緩解。應該是彈出體外的靈力已經收回部分，小腹慢慢充盈起來。

黃昏。

狗蛋又從外面搞來一個嶄新的鐵鍋，在廚房忙活起來。客廳沒開燈，逐漸被暮色籠罩，牆角的物件變得模糊。

廚房裡發出陣陣的火光，將狗蛋挺拔的身影投影到客廳的牆上。

林峰的身體好了許多，已經敢輕鬆的呼吸了。他艱難起身，把《虛空指》摺好，收入懷中。

目前來看，這張圖已經沒什麼用了。身體裡的通路已經被靈力打通，不再需要動作的輔助。

好訊息是修得了一門功法，壞訊息是還沒沒有練氣。練氣和功法是完全兩回事，練氣之後，能夠把靈氣轉變成靈力，然後自由的控制體內靈力運轉。

功法是將體內的靈力按照原定的途徑進行處理和釋放。現在林峰只能打出虛空指，還不能像狗蛋一樣用靈力加強肢體力量，跑得快，跳得高。

平常人都是先練氣才能練功法，但是林峰繼承了千歲的靈力，不懂的怎麼練氣，這才造成了這種局面。

廚房裡的火光更亮了，狗蛋將一盤生硬的土豆絲倒入鍋中，發出滋啦滋啦的響聲。一股濃重的糊味從廚房裡悠悠飄出，黑煙將狗蛋的身影完全遮擋。

這場面，哪是炒土豆絲，說是在鍛造兵器都不為過。每一次翻炒都是把糊味均勻的發散到空氣中。

林峰扶著牆去開窗透氣，免得嗆死在這。

不一會，狗蛋端著一盤焦黑的碳狀物從廚房中走出來，順手用靈力催動吊燈，整個房間亮堂起來。

林峰見到了這驚為天人的炒土豆絲，每一根絲都是焦炭，還有幾個暗紅色的辣椒模糊可見。

“又失敗了，火太旺了。”狗蛋摘下黑煙繚繞的金絲眼鏡，悲慟的低下頭，像是在哀悼。

林峰擦了擦鼻子，安慰道，“土豆絲本來就很難炒。在我們地球上，只有在重要的宴席上才有機會吃這道菜。”

狗蛋心情稍有緩和，將炒好的黑炭版土豆絲端出去倒掉，又回到廚房鼓搗烤肉的架子和炭火，“不如今晚做碳烤土豆吧！”

林峰摸了摸肚子，今晚也不是很餓。

門外，旺財蹲伏在黑夜中，靜靜地盯著狗蛋將熱氣騰騰的焦炭倒掉。等他離開後，旺財嗖的竄出來，守在炒土豆絲旁邊，警戒的環顧四周。

旺財白絨絨的狗毛不再柔順，上面沾滿了黑色的汙漬。它顧不得焦炭狀的土豆絲，吐著冒熱氣的舌頭，迅速把地上的食物解決掉，弄的嘴邊黑糊糊的。

旺財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這土豆絲好歹是熱乎的，而且還管飽。

三癩子消失有一段時間了，地下城也被白手套控制了，旺財好幾天都沒人餵了。如果讓旺財去森林打獵也很容易填飽肚子，但是它不能離開地下城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