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怎麼？嫌我這湯水不好嗎

老羅又帶著林峰到二樓參觀，這裡的裝修比一樓更加的私人化，餐桌、書架、沙發等物件應有盡有。一樓是留給客人的公共場所，二樓則是用來生活的私人場所。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桌面的雲紋上，像是在上面撒下一層薄薄的軟沙。一旁的小火爐上正溫著一壺熱水，咕咚咕咚的冒著熱氣。

老羅用鐵鉗將小壺取下，倒在紫砂茶杯中。這不是尋常的熱水，呈翠綠色，在杯中透亮如碧玉。這可能是茶水，也可能是一種湯藥。

老羅將杯子推到林峰身前，笑眯眯的說，“喝吧，這湯水可是大補。”

林峰如坐針氈，連忙起身推辭道，“您先補，您先補。”

林峰想起上次老羅搞錯湯藥的樣子，心裡有點惶恐。

“怎麼?嫌我這湯水不好嗎？”老羅嗔怒道。

“不是，不是。”林峰見老羅有些生氣，連忙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沒想到，這次的湯水竟然一股芥末味，很嗆人，林峰捏著鼻子強行壓抑打噴嚏的衝動。

老羅喜笑顏開，“我這湯水，一般人可消受不了，絕對大補。”

“味道真不錯。”林峰忍著不適，又喝了兩口，心中想道，這裡人都能喝，就我喝不了，豈不是暴露了。

老羅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厚厚的牛皮書，得意地拿到林峰面前翻開。這裡面是各種老羅手繪的畫像，旁邊附著幾行工整的小字，有關於人的，也有關於野獸的。

“我成年之後，周遊各個大陸，一直到老了才回來。這也要感謝我的父親，他確實很能活。”老羅接著介紹各種旅途中的趣聞。

林峰是個很好的聽眾，在一旁點頭附和。兩人就牛皮書上的事情聊了很久，像是一對忘年之交。

林峰從心底佩服眼前的這個老人，這些有趣的經歷太豐富了，比小說還要刺激和驚險。

“那你回到教堂，是因為累了嗎?”林峰像採訪探險家的記者一樣發問。

老羅愣了片刻，緩緩合上牛皮書，靠在椅子上，“還是我的父親。他老得不得了，快要死了，想讓我回來看好這座教堂。等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死了很長時間。”

“抱歉，我以為你只是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這麼說，這個教堂是父親留給你的遺產。”

“不，是束縛。住在這裡之後，我每天都想顛覆這一切。我能留下，是因為我那可憐的母親，她為了教堂犧牲了一切。”老羅眼眶有些溼潤，“如今這教堂，也快不受我掌控了。教會的人已經盯上這裡了。”

說到教會，老羅輕聲對林峰說道，“如果有一天，教會將這裡侵佔，那我就把教堂炸掉。快了，快了。”

溼冷的風從樓道中陣陣吹來，林峰搓著手，賤兮兮地笑道，“老羅，不如這樣。你給我幾本秘籍，我拿回去練練。等教會來的時候，我幫你守住教堂。怎麼樣?”

老羅斜了林峰一眼，“你？指望不上。不過秘籍，我這有很多，你想要什麼樣的。”

“要練氣的。”林峰嘿嘿笑道。

“練氣的？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需要這種東西。”老羅抿了一口湯水，自已也被嗆得咳嗽，“這湯，料加多了。”

林峰湊到老羅身後，輕輕給他捏著肩膀，“我練氣練的太著急，現在身體堵得慌。他們都說我需要一本好的練氣秘籍，重新調理一下。”

老羅微微搖頭，“你小小年紀，就已經氣不通順了。我這教堂指望你，早就塌了。”

“你別瞧不起人。等我調好身體，那就是楓葉鎮的老大。”林峰拍胸口保證道。

老羅笑了笑，拉著林峰的手走向一旁的小黑屋中，從門後拖出一個黑色的紙箱子，裡面被稀碎的草絮填滿。

老羅從裡面翻找出一摞書，外面用淡藍色的破布簡單包裹。他將破布輕輕解開，裡面約莫有六本書。

老羅拿出最上面的一本，枯黃色的書頁上寫著《大圓滿經》。

“怎麼不去書架上找秘籍，在這翻起破爛來了。”林峰看著這本《大圓滿經》實在提不起興趣，不如書架上那些書霸氣外露。

“唉?好東西怎麼能放在書架上呢?”老羅將其他書重新包好，拿著《大圓滿經》回到餐桌上，“你想要練書架上那些，就不用來找我要了，外面到處都是。”

林峰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指著《大圓滿經》問，“這本小黃書很管用嗎?”

“當然，這本書能排解身體裡的瘀積，理順脈絡中的靈氣，靈力也變得柔順。”

老羅說到這，輕聲湊到林峰耳邊道，“所以我都這個歲數了，體內靈氣還沒暴亂。你看街上那些老頭，哪個不因為靈氣紊亂，到處亂竄。”

“原來他們跑的那麼快，是體內靈氣紊亂啊。”林峰喃喃道。

老羅聽見這話，把桌子上《大圓滿經》往懷中拉了拉，警惕地問道，“你難道不知道嗎?家裡長輩沒告訴你嗎?”

林峰心頭又回想起唐知雨的叮囑，這裡的人對地球人敵意很大，便敷衍道，“我從小父母雙亡，自已瞎練的。”

老羅眼中多了一絲憐憫，把《大圓滿經》遞到林峰手中，“沒關係，練了這個就好了。外面的人，年輕時急功近利，身體強行吸收不受控制的靈氣。老了以後，身體控制力下降，這部分靈力會逆轉成靈氣，在體內亂竄。年輕時的債，老了總是要還的。”

林峰點頭，拿過《大圓滿經》翻了翻，發現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讀起來都相當拗口，“老羅，這書咋全是字?”

“要不然呢?”老羅瞪了林峰一眼。

“這種書，最好是帶動作的，練起來方便一些。”林峰笑道。

老羅陰著臉，從抽屜中取出一卷草紙，“好吧。既然緣分到了，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這是我一個故人寫下的，跟我說能夠調理體內的靈氣。”

這草紙正是千歲手寫的《虛空指》，全是動作，一個字都沒有。起初老羅並不在意這份秘籍，但是他長期鑑定各種寶貝，眼睛已經練刁了。

他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拿起《虛空指》看了很久，心裡才舒坦了許多。直覺告訴他，這份《虛空指》並不是庸品，更不是一個瘋子畫來玩的。

老羅覺得，千歲雖然瘋瘋癲癲，年輕時候應該也是個高手，要不然不會有站出來的氣節。有可能是出了什麼意外，讓他精神錯亂了。

“但是原版你不能帶走，這是人家送我的情誼。我給你手抄一份，你拿回去好好修煉。切記，不能傳給其他人。”老羅說著，便準備好筆墨，展開一大張宣紙，臨摹起來。

臨摹完之後，老羅竟然頭冒冷汗，腦袋暈暈乎乎的，不禁從心底感嘆，不愧是是好東西。

老羅的臨摹水平很高，宣紙上的與原版一模一樣。

“這小黃書，還得是帶動作的好練。”林峰接過臨摹的《虛空指》，上面一招一式都畫的很明白。

就像學做廣播體操一樣，照著練唄。不管《大圓滿經》如何的好，林峰只認準這份《虛空指》。不過，老羅把兩本書都送給他了。

“咦?這不是《虛空指》嗎，不像是練氣的秘籍啊。”林峰指著右下角的落款問。

“那位故人說是叫這個名字。他說一般人用來練氣，只有個別強者才上升到功法層面。不過，功法哪有這麼好得到，就當是練氣就行。”

要不是千歲還在昏迷，老羅不介意直接把人拉出來當面解釋一下。

林峰與老羅熟絡起來，也不再拘謹，拿了《虛空指》和《大圓滿經》告別離開。

老羅站在門前揮揮手，又品了一口碗裡的的湯水，心想，“確實味道重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