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不知道外面的變故,還坐在藤椅上喝著南瓜粥,看窗外大雪紛飛。已經傍晚了,楚夏還沒回來,林峰不由擔心,畢竟小鎮出了這麼大的事。

但林峰打心底相信楚夏的實力和聰敏,一般人奈何不了他。想著想著,林峰沉沉地睡去。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林峰吵醒。

林峰揉著朦朧的睡眼,前去開門。幾個小混混出現在門外。他們穿著棕色的皮夾克,緊身的黑色皮褲上掛著一圈鐵鏈,手裡提著鋥亮的砍刀。

為首的站在最中間,乾淨利索的寸頭,手指上戴著金色的戒指。這人叫孟海,是楓葉鎮黑幫的小頭目。

黑幫派出八支小分隊,分別從楓葉鎮的八個方向著手,調查“救贖之道就在其中”的身份。由於這名字剛在小鎮中出現,他們便把排查的重點放在新來的居民身上。

林峰見到這夥人,心裡就已經明白他們的身份。這一身的痞氣,再加上明晃晃的刀子,不可能是來切菜的。

“你們有什麼事嗎?”林峰故作鎮定地問道。

孟海用刀身拍了拍林峰的左肩,“我見你很陌生,剛來?”

林峰想起唐知雨的叮囑,便含糊的回答道,“來了一段時間了。”

“具體一點,”孟海不耐煩的說道。

“一個月了吧,”林峰心虛的說道。

“你放屁,我每天在這邊盯梢。你明明前幾天才來。老大,他就是我們要找的新來小鎮的人,”身後的小弟一臉興奮的笑道。

孟海一巴掌拍在小弟後腦勺上,緊接著又是一腳,直接把人踹倒,“少廢話。輪得到你說話嗎?”

林峰哪見過這個場面,小臉刷白。本來還想整兩句騷話,例如你找新來小鎮的人,關我久住一週的老住戶什麼事。但是孟海展現出了霸道的氣場,黑社會的威壓。

“你小子,昨天在哪裡?”孟海點了一根菸。

“大哥,昨天我在屋子裡做南瓜粥喝,一整天我都沒出去。”林峰交代了一句老實話。

“嗯,進去搜!”孟海微微點頭,便招呼小弟進門。

林峰攔住圍上來的小弟,“各位,不合適吧。”

小弟們沒有孟海那般兇惡,只是一拳打在林峰的臉上。林峰穩住身形,仍然展開雙臂攔在門前。

“哎呦,跟哥幾個玩橫的!”小弟們倒也不急,扶起林峰的下巴,一拳打在眼眶上。

這一下很痛,林峰捂著眼睛,往後退了幾步。小混混們見林峰身體孱弱,更加放肆,拳頭上蓄著靈力,直接往肚子上招呼。

林峰從門口飛了回去,狠狠地拍在牆面上。出乎意料的是,他僅僅感受到了痛感,但是身體並未出現明顯的損傷,這可能與體內雄厚的靈力有關。

小混混們揣著褲兜走進屋子,分頭行動,四處翻找。他們試圖找到酒館事件的兇器,如果找不到,那也得把人帶走。他們出發前收到的命令是嚴懲兇手,寧可錯殺,不能遺漏。

林峰勉強站穩身形,環顧四周,尋找趁手的武器。整個客廳被翻得凌亂,小混混們又盯上了唐知雨等人的房間。

林峰心中暗罵一句,從火爐中拎出一根還燃著火的木棍,衝了上去。他揮舞著滿是火星的木棍,發出嗚嗚的響聲。

小混混們來了興趣,都放下手中的東西,圍了上來。他們一掌拍飛木棍,戲謔地看著林峰。見林峰不識相,幾人上前拳腳相加。

林峰不管怎麼捱打也不願意讓開,他死死抱住一個小混混的大腿。門外,孟海的香菸燃盡,見屋內的小弟不幹正事,便提著砍刀,不耐煩地喊道,“你們繼續找,這個小孩交給我。”

說罷,孟海紅著眼走向屋內,手裡的砍刀上凝聚了暗紅色的靈力。雖說不至於傷人性命,但是缺胳膊少腿是在所難免了。

在這關鍵時刻,咯吱咯吱的木車聲從不遠處傳來。一輛裝滿貨物的木車從稀薄的風雪中緩緩駛來,在雪地上留下兩道細長的車轍。

孟海停下腳步,望見那一車的貨物,想要一會攔下,勒索點物資。於是他將砍刀收回,重新點燃一根香菸,靜靜等待。

木車的輪廓逐漸清晰,令人驚奇的是,拉動木車的竟然不是牲口,而是一個身高兩米以上的少年。孟海看清楚那人後,心中後悔不已。

少年竟然身穿白色條紋短袖和湛藍色的工人揹帶褲。他全身都是精壯又結實的肌肉,胳膊比碗還粗,短袖都快被撐開了。

小鎮裡剛下了一夜的雪,現在風吹過還能捲起一些細碎的積雪,周圍的氣溫已經很低了。但是這少年的面板上看不到一絲靈力覆蓋的跡象,他在用純肉體來抵抗這嚴寒。

少年不僅服裝獨特,就連造型也不同尋常。他梳著大背頭,頭髮鋥光瓦亮,身後斜揹著一把長約兩米,寬約三十厘米的巨劍。巨劍表面用白色的繃帶纏好,只露出一個墨黑色的刀把。

孟海見少年走近,故意背過身去,低著頭默默抽菸。直覺告訴他,這個少年不好惹,放他過去就是了。

但是少年卻把木車停在孟海身後,而且還有禮貌地拍了拍他的的肩膀。孟海狠狠地掐滅了煙,心裡暗罵幾句,隨後故作鎮定地轉身,上下打量著少年。

少年將肩上的繩子放下,對著孟海撓了撓頭,“你好。我是狗蛋,就住在這裡,請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孟海總覺得見過狗蛋幾次,但是記憶有些模糊。作為黑幫的小頭目,他不能隨意低頭,要不然以後沒人敬畏他。

於是他猛吸一口煙,兇狠地瞪著狗蛋,“你來小鎮多久了?”

“忘了。”狗蛋撓頭道。

“嗯,你走吧。”孟海說道。

“為什麼要走?”狗蛋用餘光瞥到門內有幾片破碎的陶瓷。

他沒有再和孟海廢話,徑直走向屋內,碩大的身軀差點把孟海撞倒。

這惹得孟海很是惱火,“喂!誰讓你進去的!”

狗蛋全當孟海不存在,站在門口呆滯地望著門內發生的一切。陶瓷和琉璃做的裝飾品碎了一地,桌布和紗巾像垃圾一樣扔在沙發上,書籍更是散落的到處都是。一群小混混圍成一團,不知道在做什麼。

“你跟他們是一夥的?”狗蛋平靜地指著屋內幾人問道。

孟海見事情已經敗露,便想偷襲狗蛋,免得正面打不過。他提起刀,對著狗蛋的後背砍去。

狗蛋反應很快,靈活地閃過這一擊,右手順勢抓住孟海的手腕,稍作用力,便傳出清脆的骨碎聲。

孟海慘叫一聲,砍刀抖落在地上。狗蛋抓著孟海的手臂將他提起,湊到眼前觀察,另一隻手還在不停的撓著頭,“你們是來找麻煩的吧。”

小弟們尋著聲音看去,見孟海被狗蛋輕鬆提在手裡,就像提著一隻剛孵化出來的小雞。他們便不敢向前,試探性地問道,“你是幹什麼的!”

“你們呢?是在搶劫嗎?”狗蛋提著孟海緩步向前,輕鬆撞開小弟們的包圍,映入眼簾的是凌亂的客廳和抱頭防禦的林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