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兄弟了。要不然,你帶人離開吧。”林峰賤兮兮地笑了笑。

“不行。我現在不好違抗左鶴的命令。但是你放心,如果危及到你的性命,他便不重要了。”雷伽為難道。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沒有理由啊。”林峰攤手道。

“他的父親名叫左延,前幾天死了。他得知這裡與他父親的死有關。”左延拍了拍林峰的肩膀,“兄弟,不要反抗了,沒用的。如果我不做,他會親自來。現在他太瘋狂了,到時候…”

“我懂了,你請便。不過,你不能縱容屬下亂來。左延的事情,我也參與了。”林峰點點頭。

“知道了。”雷伽面色沉重地推開門。

外面孤兒們和精神小夥已經安靜下來了,他們保持著安全距離,誰都不願上前一步。

精神小夥們很瞭解雷伽,既溫柔又有底線。剛才洛秋雨擅自衝了進去,雷伽並沒有追究,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這裡有某些重要的事情讓雷伽甘願降低底線。

對於孤兒們來而言,原本他們準備跟著洛秋雨殺進去。但是雷伽並沒有惱怒,也沒有做出懲罰。他們以為雷伽正如所見一樣,是個溫暖的大男孩。

“我們回屋吧!”林峰率先開口,向孤兒們招手。

孤兒們一愣,也沒有反駁什麼,只是退回孤兒院的籬笆內。伽雷點了點頭,對著精神小夥們揮揮手。

“雷老大真厲害,動動嘴皮子就把事辦妥了。”

“他怎麼開始搞這一套了?”

“我聽說,雷堂主準備把位置交給雷伽。作為高層,怎麼能隨便打打殺殺,你懂吧。”

走遠的精神小夥們議論紛紛,他們是雷伽的親信,深知靦腆是這傢伙的偽裝。雷伽是個能微笑著擁抱,反手將匕首插進對方心臟的狠人。

孤兒們紛紛回到屋子裡,婆婆們招呼林峰到大堂裡,召開緊急會議。他們並不責怪林峰,因為前來的這些精神小夥實力很強,如果強行碰撞,孤兒院並不佔上風 。

“外面那群人是怎麼回事?”銀花婆婆滿臉憂愁地看著林峰,“是不是又有麻煩了?”

“他們是黑幫派來小鎮的支援,主要負責碧風堂的重建工作。”林峰點點頭,“不過,帶隊的人讓他們把我們包圍了。”

“為什麼?我們與黑幫向來無冤無仇。”婆婆們額頭冷汗直流。

“因為,帶隊的人叫左鶴。”林峰輕嘆一口氣。

聽到這個名字,婆婆們有的滿臉困惑,有的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難道是左延的那個兒子?他不是早就被黑幫殺了嗎?他早就死了啊!”唐知雨嚇得連退幾步,“我親眼所見!”

“他們是這麼跟我說的。”林峰攤手道,他並不瞭解楓葉鎮的這些往事。

“當年,我跟左鶴年齡相仿,所以還算熟悉。他特別頑皮,總是在小鎮裡玩火搞破壞。有一天,他在教堂頂上縱火,我們讓他趕緊下來,他不聽。結果,黑幫的白鷹使從空中飛過,用羽毛射穿了他的胸膛,然後提著他的屍體飛走了。”唐知雨回憶起當年的情形,血腥的場面令她印象深刻。

婆婆們聽到這有點坐不住了,開始交頭接耳。她們對這件事的回憶竟然有不同的版本。

“我記得是左延從山外撿到了死去的左鶴,他說全身上下沒有傷痕,只有臉被毀容了。”銀花婆婆不安地說。

“沒錯,我也記得是這樣。”周圍幾個婆婆點頭附和。

“我明明記得是射穿了胸部,是脖子以下,當時我們幾個人都看到了。”唐知雨皺緊眉毛,“不管從前怎麼樣,現在,他回來了。”

“哎呀。當初我們都很煩他,只知道他死了,沒人在乎怎麼死的。據說左延堅守這麼多年,都是為了彌補兒子在小鎮中做的孽。”一個婆婆用手比劃,繪聲繪色地說。

“總之,他這次回來,肯定是給他爹報仇的!”銀花婆婆斬釘截鐵地說。

“沒錯!那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唐知雨發出靈魂質疑,“我們孤兒院是參與這件事了,可我們是受害者。”

“知雨,這小子天生壞種,只要我們跟他父親的死有關,就逃脫不了。”婆婆們嘴裡開始罵罵咧咧,說了一些難聽的話。

“現在我們只能等待了,至少現在他們不會傷害我們。”林峰起身望著窗外,“但是,我們也要做好準備,大不了就放手一搏。”

婆婆們陷入了沉默,銀花婆婆試探性地問,“你與他們說說,不行嗎?”

在場的人都看出來林峰與雷伽關係非比尋常。但是林峰自已明白,雷伽只是看在二哥的面子上給予他個人保護。在其他問題上,雷伽絕對以黑幫的利益為主,這些孤兒在他眼裡無非是草芥而已。

雖然事實很殘酷,但是話要說的漂亮些。林峰長嘆一口氣,眼角竟然流出兩行淚水,“你們有所不知,他與我大哥相識。但是我大哥已經逝世多年,恐怕他現在已經幫不了我了。”

“沒事,你別為難,我就隨口一說。畢竟他們都是做下屬的,就算是親兄弟也不好違抗命令。”婆婆們紛紛嘆氣。

只有唐知雨和洛秋雨沒有反應,他們二人都瞭解林峰的身世。知道他編造這麼一段話,一定有自已的難處,所有都沒揭穿。

“讓孩子們準備好武器吧,朋友來了,我們歡迎,敵人來了,我們就搏命!”唐知雨攥緊拳頭。

“我們還有一點時間準備,畢竟左鶴要報復的人有點多。”林峰推開門,眺望著遠方。

另一邊,左鶴果然還有其他行動。他在碧風堂布置了左延的靈堂。漆黑的棺木裡面是左延的屍體,是左鶴派高手從白手套討回來的。

左鶴和周茹跪在堂前的草墊上,一身素白的孝服。有源源不斷的精神小夥進出大堂,其中還有幾個穿著莊重的壯漢,他們在左鶴耳邊竊竊私語,之後又迅速離開。

一直到晚上,雷伽回到碧風堂,見到靈堂的裝飾,內心大為惱火。很明顯,眼前的左鶴已經被憤怒和復仇衝昏了頭腦,根本不適合作為碧風堂的最高指揮。

“如果你要對白手套動手,不要用我的人。”雷伽一點也不諂媚,挺直腰板走到左鶴身旁,又微笑著說,“你不會已經做了吧?”

“做了又怎樣?現在你是我的手下,注意你說話的語氣!”左鶴站起身來,用猩紅地眼睛瞪著雷伽,“你來的正好,給我父親跪下。”

“你不要欺人太甚。”雷伽笑容凝固,攥緊拳頭。

“趙鐵柱的狗真難馴養,你可以不聽我的話。但是,你也不想雷音堂被排擠吧。”左鶴按住雷伽的肩膀,強迫他跪了下去,“這就對了。你的小弟們比你識相多了,我讓他們去送死,不都乖乖去做了。”

“什麼!”雷伽的笑容完全消失,他的臉頰在燭光下顯得格外陰沉。

“都進來吧!”左鶴仰頭大笑。

幾個眼眶溼潤的精神小夥拖著幾具血淋淋的屍體走進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