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舉手之勞

“主公這樣真的可以嗎？”

“放心，我對自已的偽裝很自信的。”

段蒼穹對於獨自讓丁三進入城市並不放心，最後決定偽裝一下，跟著進了城池。

但是丁三反而擔心起段蒼穹。

因為現在還是夏至，不能直接矇住臉，段蒼穹隨便找了一把綿羊毛，當成鬍子貼在下巴上。

把自已偽裝成一個留著個性鬍子的大帥比。

這個行為，確實是有點不把官府當人看了……

段蒼穹卻表示讓丁三放寬心，開口道：“別看我平時不顯不露水，其實我很善於觀察的！你看一個城裡維護治安巡邏的人，全是一座城裡的地方豪族的護衛家丁，朝廷連個捕快都沒有，安心了，絕對沒事的。”

二人就這樣，大方的進入名為禽縣的城池。

麥城、黃糧縣、禽縣、獸林縣、黑水縣……

按照段蒼穹所在的灶王郡中城市的大小的排名，這禽縣排名第三。

是產肉類和化肥的重要城池。

一進去之後，一股禽畜的屎尿異味就衝入鼻腔，就彷彿來到80年代無人管理的早市市場一般。

但是城市內的市場卻要比麥城還要大上許多。

道路也是寬闊一倍有餘。

逛街的人更是比麥城要多上十倍不止。

相比起麥城的精緻，禽縣更多了百倍的生活氣息，肉眼可見都是在為生活忙碌的普通人。

段蒼穹和丁三二人，先去官府的通緝榜上看一圈。

發現段蒼穹並沒有出現在通緝榜上。

丁三興奮道：“主公！好事啊！”

段蒼穹看著上面的一張張通緝榜，默不作聲的將上面的資訊先全部掃視一遍，開口道：“好事個屁……上面一個農戶因為稅款，打了朝廷小兵一巴掌，都被判了斬立決加流放三族。老子可是宰了一個七品命官，竟然這麼多天都沒上榜，這不正常。”

就在段蒼穹思考著麥城地稅司有什麼鬼主意的時候，一旁傳來叫嚷聲音。

“借個光，讓讓啊，謝了！”

段蒼穹轉身一看，人多的路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車隊。

那是一個個巨大的籠子，這個車隊比其他那些裝著牲畜的車隊要大上許多。

哪怕是寬闊的市井大路，此時周圍的行人也不得不讓出一條寬闊的道路，讓其透過。

除了負責開路的那個胖子家丁，看到這些籠子的都是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強者。

看著氣勢，應該是和段傢俬軍一樣修士。

丁三趕緊拉著驢車，給對方讓道。

段蒼穹看著眼前的車隊路過，看到籠子裡面的竟然是人類。

“這些人是幹什麼的？”段蒼穹指著眼前的關在籠子問道。

丁三回覆道：“他們是賣奴僕和婢女的。”

段蒼穹詫異道：“你們這個年代，還有奴隸貿易？”

丁三疑惑的一歪頭，指了指自已，他就是個奴隸啊。

“抱歉，我都忘了。”

這個世界是沒有“自由民”這個概念的。

理論上只有“修士”和“凡人”兩個階級。

這個世界實力為尊。

修為是絕對的強權，有強權就沒公理。

而“凡人”此時分為三種：官府奴隸、私人奴隸、修士親屬。

而修士親屬，這個階級也是這二十年內，朝廷丞相改革，剛從儒家思想中誕生的身份。

類似於古代的“門客”，允許擁有自已的私人財產，指的是那些修士的親戚和信任的心腹之人。

在社會上有特殊地位，也是凡人目前唯一改變命運的方法。

這樣的身份的誕生，讓凡人晉升渠道，也極大的刺激了社會生產力。

在此之前，凡人就是牲口，不允許有任何的私產。

一年的無休止的勞作，所有的一切收穫都屬於自已的修士“主人”。

就算是修士的親兒子，作為沒有修行資質凡人，在家裡也只會被當場身份高一點的奴僕對待，放在負責比較重要的生產位置，最多不用擔心因為沒幹完活而被打死。

但如果在外面被其他修士打死，就算是親兒子，他的修士父親也不會為他報仇。

而丁三就屬於私人奴隸。

如今他作段蒼穹親屬，也算是成為了凡人圈裡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讓他感覺自已終於活的更像一個人。

至於其他的凡人，現在一眼望去。

不論是街邊的小販，還是妓院的老鴇，哪怕是旁邊那個買饅頭，買炊餅，買糖葫蘆的，其實本質上都是修士家族的奴隸。

修士家族對他們有生殺大權，也可以隨時拿走他們全部的家當。

就看修士家主需不需要這麼做了。

而他們之所以現在能在這裡做小生意，過日子，是因為修士家族目前處於對他們的散養狀態。

讓他們結婚生子養小孩之後，方便從中挑選上等的奴婢來進行買賣。

畢竟修士老爺們喜新厭舊，對於新玩具的需求量很大的。

現在正好春耕結束了，夏天也快過去了，是時候抓一波新奴隸了。

段蒼穹看著那一車車如牲口一樣被抓起來的人。

緩緩握緊拳頭，心中毫不猶豫的決定：“這不公平，得救她們！”

打穿禽縣，帶著她們逃跑有點難度。

然後怎麼安置？

糧食和房子從哪裡弄？

不對，這些都治標不治本，需要一個更“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辦法。

“丁三，你對這些人販子瞭解多少？”

“主公，上面牌子表示這是禽縣的鶴傢俬軍，籠子裡的禽縣應該是今年新挑選的奴婢……”

就在丁三和段蒼穹解釋的時候，突然丁三眼睛跟著一個車子走了。

看到丁三突然不說話了，眼睛直勾勾盯著後面。

段蒼穹轉頭一看。

只見到一個籠子裡面有很多女人。

和之前幾個不同，之前的籠子裡面裝的大多都是小孩子。

畢竟書院的竹簡裡面寫著：好奴隸要從娃娃抓起。

之前的車裡多是害怕和抽泣之聲。

而這一車裡面裝的都是成年女性，她們一個個一臉的漠然，彷彿已經接受了毫無希望的人生。

而丁三盯著的，就是其中一個安靜的女人。

看著安靜，但是面板是健康的古銅色，手上沒有農活的老繭，腰圍也沒有周圍那些幹農活的女人粗大，甚至還有一雙十分健碩的美腿。

這讓本來相貌平平的她和周圍的女人一比較，這麼一襯托，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段蒼穹看了看丁三，又看了看這個女人。

“你認識她？”

丁三反應過來，趕緊低頭牽起毛驢道：“不！不！不認識！”

段蒼穹看著丁三樣子就知道有故事，頓時吃瓜心升起，問道：“她是女兒？”

丁三趕緊搖頭：“不是！不是！老漢兒尚未娶妻，哪裡來的女兒。”

“那你就是看上人家了！”

段蒼穹頓時伸手指著丁三，肯定的說道。

丁三頓時臉紅脖子粗的表示：“沒有！您別多想！”

段蒼穹轉身道：“不可能，你倆肯定認識！你說不說？你不說我可直接去問她了！”

眼看段蒼穹跟上了車隊，丁三趕緊慌忙的跟上段蒼穹，實話實說道：“別別別，不用麻煩主公，我是認識她，但是……她不認識我啊！”

段蒼穹腳步不停，咧嘴笑道：“說出你的故事。”

丁三也不知道從哪說起，反覆琢磨之後，開口表示：那個女人確實他認識，是他一個好友的看上的心上人，是城外一處小樹林裡獵戶的女兒，也是段家的奴隸。

因為她隔三差五都要給段家帶野味和皮草，所以段府的僕役們都見過她。

當時她還是第一個特別活潑的姑娘，在死氣沉沉從雜役世界裡，簡直如耀眼的太陽一般。

小姐們也很喜歡她，經常賞賜她，所以她也是屬於那種十分富裕的那種凡人。

好吧，她這麼優秀。

其實丁三的那個好友，只是單相思……

不對，應該說，那個女人是他們所有段家男性雜役的夢中情人！

段蒼穹頓時聽得嘴角一抽，轉身道：“誒，你這個瓜多少錢？”

買了兩塊切好的西瓜，一塊塞到丁三手中。

“快快快，繼續說！最後你們誰成功了？”

自然是沒有人成功啊。

想要娶這麼好的姑娘，對於丁三這種雜役身份，哪裡是容易的事？

人家就算是選，也是選擇段府護衛、管家這種級別的存在啊。

但是不甘心。

而丁三的那個好友，是雜役院最帥的人，他想試試。

所以丁三決定幫助他，把攢下所有錢都給了這位好友，只要在攢點錢，努努力。

約定好湊齊二兩銀子，就去獵戶家成親。

段蒼穹吃著西瓜，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結局了。

“最後怎麼放棄了？”

“他死了。”

丁三表情難過。

“誰死了？你朋友？”

丁三點點頭道：“他為了儘快攢夠錢，答應了家主大人的小妾私通，被家主發現被雙雙剁成了肉醬。”

噗！

段蒼穹一口西瓜噎住了，咳嗽了一聲。

丁三繼續道：“他死前把錢託付給我，希望我能代替他實現娶獵戶女兒的願望，我為了攢夠錢差拼命工作，最終因為疲憊犯了錯，那個時候是主公你救了我！所以主公……”

段蒼穹咳嗽一聲，將西瓜吃光，將果皮扔給旁邊的正在售賣中的大肥豬。

“別轉移話題！然後你去提親了嗎？”

丁三撓撓頭說：“……沒有。”

“你的錢最後攢夠了嗎？”

丁三尷尬的說：“也沒有。”

“那錢呢？”

丁三無奈一笑，說：“被，埋在廢墟里了……”

“你個老廢物！對了……那個姑娘叫什麼名字？”

丁三說道：“不知道。”

段蒼穹風中凌亂了……

這個時候，鶴家將所有的奴婢全部送到了指定卸貨地點，那是一個專屬的人體展示攤位。

“前面的幾個年紀小的，可以卸貨了！”

“你們幾個，去前面炒熱一下氣氛。”

“哎！後邊來兩個人，這些年紀大的，看緊點。一會怡紅院和衚衕老鴇來了挑選完，趁著天色早給人送過去，機靈這點！”

為首的胖家丁，一道道指令下達，鶴家的其他下人們有條不紊的忙碌起來。

周圍很多穿著不錯衣料的人正在圍觀，這些都是周圍城縣中，修士家主的管家的管事。

此時都是來這裡看有沒有合適的奴僕帶回去。

段蒼穹牽過丁三手裡的毛驢道：“去！問問去。”

丁三疑惑道：“主公，問什麼？”

“問你心儀的那個姑娘唄，把她買回來，她是段家的人，我有事問她。”

此時丁三瞪大了眼睛，神情激動的張張嘴。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段蒼穹這是什麼意思，這是主公決定幫自已成家啊，他激動就要下跪。

這次段蒼穹可不會再讓他跪下去了！

瞬間出手拉住丁三的衣服，讓他跪不下去。

“我說了不許跪，別廢話，我不知道行情價，你趕緊去吧！”

用手一推，讓丁三向著胖主管走了過去。

段蒼穹嘆了口氣，腦子裡想起之前通緝令上沒有自已這件事。

“現在我段蒼穹的處境也不知道有多危險，丁三跟著自已早晚出事，還是找個地方讓他安家立業為好。”

說著段蒼穹看向眼前一個個如同囚籠一般的車子，抬手摸著旁邊的驢子。

“這個世界的人過得太慘了，我若是想要幫他們，只有改變這個世界，怕是隻能學那個孫大聖了……”

段蒼穹陷入糾結。

“但是這個世界的人既沒來求我改變這個世界，自已也沒打算改變這個世界，人家有自已的文明發展，讓我一個外來的穿越者去開出一片新的天地，這不是多管閒事嗎？”

段蒼穹突然目光堅定了起來。

“嗯！決定了，先管好眼前的事再說，只按照自已良知決定是否出手，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另一邊，丁三叫住來了鶴家的胖家丁。

對方本來十分不悅，這人好不知道規矩，這還沒開始買呢，怎麼能先偷跑。

但是看到丁三的相貌之後，頓時態度轉變。

此時的丁三因為喝了三次段蒼穹的小綠瓶，整個人都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往那一站，可以說是人高馬大的一表人才。

現在在喝小綠瓶裡面的靈液，他已經不拉稀了！

胖家丁一眼就看出，這不是普通人。

就算是在修士家族裡，長成這樣都沒死，不是夫人就是老爺的暗中男寵。

立刻笑臉相迎，交談後得知丁三想要賣姑娘後，表示這姑娘可不一般。

雖然年紀大了一點，但不僅是個處子，而且是獵戶出身，幹活只是附加價值，你看她那和別人與眾不同的身材，放在怡紅樓裡，抱著獵奇心態的客人肯定絡繹不絕！

所以，一口價：“二十兩！”

二十兩？

丁三表示：你要瘋啊？

指著旁邊囚籠，一車五個蘿莉，全買下來市場價也才二十兩！

胖家丁表示：你家蘿莉養成不要吃喝拉撒啊？

這年頭養孩子多容易嗝兒屁，你心裡沒數嗎？！

再說了，你這在我們鶴家正式開始交易前對貨品出手，已經屬於壞了規矩，肯定的加點錢啊。

不然你在等等，一會你和怡紅院的老鴇PK一下，加高者得！

就在丁三準備和對方砍價二百回合的時候。

劃拉，一張銀票擋在二人面前。

“諾，二十兩。”

段蒼穹將銀票放在胖家丁眼前。

胖家丁頓時抬手接過銀票，謝謝大爺！

“主公！這……”

丁三頓時急了，主公你不是說這是咱們最後的錢了嗎？

段蒼穹表示：“沒事，我們還可以去當鋪賣這個。”

段蒼穹說著從懷裡掏出來了一枚混元的妖丹。

“小胖子，你這裡的人，爺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