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篩選

可陸星偏偏是個愛管閒事的人。

“發生什麼事了？”

陸星無視了想要拉住他的方虎，走上前詢問，搞得方虎只能在他身後捶胸頓足。

那些人面面相覷，沉默片刻，其中一名男子才低沉著聲音回道：

“沒事。”

“那…你們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去下一個區域？”

陸星又問，竟然邀請他們加入隊伍。

“啊？陸星…還是算了……”方虎臉皮子跳了一下，心裡嘆了口氣，還是放棄了抵抗隨陸星去吧。

那男子看了看在隊伍中眾人的表情，搖了搖頭：

“謝了，不過還是算了吧。”

陸星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便回到了隊伍中，眾人腳步不停，漸漸遠去。

男子目送陸星離去，回頭望向自已的隊友們，突然笑了出來。

“走吧。”

“嗯。”

……

“那是殭屍？”有人指向通道後方。

一隻穿著清朝官服，雙手伸直，雙足併攏，如麻雀般一蹦一跳緩慢行動的殭屍正在不斷前進。

“真的是殭屍，要不要靠近點看看？”有人提議，看起來興致勃勃，但他自已卻並沒有動，明顯是想讓別人先湊上去試試。

可哪來那麼多傻子？有人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嘲諷道：

“你自已怎麼不去？找死可別帶上別人。”

“嘿嘿，我膽子小嘛。”那人尬笑一聲，接著道：

“現在這距離也行，反正這殭屍這麼慢，就算靠近了我們也能立刻跑掉，你看它，正盯著我們呢。”

果不其然，那隻殭屍正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它的目光猶如潛伏的毒蛇盯著獵物般熾熱而致命。

有人在這股視線的注視下感到渾身發冷，已然萌生了退意。

“我先走了，這殭屍太滲人了。”

部分本能般感知到危險的人已經先行離開，剩下來的有人若有所思，還在猶豫著要不要立刻就走，有人則露出不屑的笑容，出言嘲諷：

“這麼慫？還怕跑不過這殭屍嗎？”

待在這不見天日的古堡裡，眾人的壓力積攢太多了，而殭屍這種超現實的生物又能勾引起眾人的興趣，更何況面前這隻殭屍一蹦一跳的，行走緩慢，眾人在他面前不遠處它也沒有什麼大動靜，看起來根本沒有威脅。

“它身上這件清朝官服是戲服還是真的？話說如果我們殺了它，會不會有獎勵啊？”

有人提起手中長劍，對著殭屍耀武揚威的，看起來頗有一種挑釁的意味。

“還是算了吧，沒必要費勁殺它。我本來還以為守在各個路口的怪物全都是修格斯呢，原來還有這種殭屍啊，早知道就從它守著的那條路離開這裡了。”

有人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暗道可惜。

“這種殭屍怎麼可能和修格斯是一個級別的守衛？不對，跑！”

終於有人注意到了不對，撒腿就跑，但已經來不及了。

噗嗤——

“誒？”剛剛那位舉起長劍的壯漢愣在了原地，恐懼迅速蔓延到他的全身。

他的視線中已經沒有了那隻殭屍的身影，然而其背後傳來的濃郁血腥味，已經告訴他發生了什麼。

空氣都彷彿凝固了起來，只有滴答滴答的聲響在寂靜的通道內迴盪。他的脖子如同生鏽的機械一般，一頓一頓地轉了過去。

那隻殭屍正將一顆人頭高高提起，舔舐著裡面的鮮血，頭顱的主人臉上還保持著原來的表情，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被斬下了腦袋。

殭屍對著壯漢邪魅一笑，驚悚中帶著輕蔑，勾了勾細長的手指，血黑色的指甲對著壯漢，喉嚨裡發出“咯吱咯吱”刺耳的笑聲。

壯漢知道自已必死無疑，大吼一聲便衝了上去，用盡全力一劍劈出，斬向殭屍的脖子。

咔嚓——

長劍應聲而斷，飛了出去。

一顆頭顱出現在殭屍的另一隻手上，臉上滿是驚恐和絕望。

“咯咯咯咯——”

殭屍彷彿覺得很有趣似的，發出滲人的笑聲不斷迴盪在通道內。

……

“我們躲這裡，沒問題吧？”一個青年女子問道。

她與另一位青年男子，並未跟隨著大部分人一同離開獎勵房，而是躲在了浴室內，關上牆壁，想要留在這裡。

“應該……沒問題吧，我可不想再戰鬥了。”青年男子道，緊貼著牆壁坐在地上，嘆了口氣。

對未來與死亡的恐懼讓他們選擇留在了這個暫時給他們帶來了安全感的獎勵房，只不過……

“文華，你後面！”青年女子指著浴室的出口牆壁處，面容驚恐，身體不停地顫抖。

“怎麼了？”文華察覺到異常，回頭看去，頓時怔住。

因為在牆壁邊緣，有一大堆黏糊糊的液體凝膠從縫隙中滲透了進來，並且還在不停地蠕動著，逐漸融合成一個個多細胞肉塊。

肉體閃爍著淡淡地微光，仍在不停蠕動著，表面形成了一顆顆膿液似的眼球，散發著幽綠色的光芒，整齊劃一地看向浴室內的兩人，嚇得青年女子失聲尖叫。

“完了！我們死定了！”

“還沒有！”文華不想放棄，拿起長劍就往肉塊上劈砍，長劍從肉塊內部一穿而過，肉塊被劈開，分為了一個個更小的肉塊沿著長劍向前攀爬。

“啊啊啊！”

文華大吼，想要將肉塊甩下，但無用，只能棄劍而逃。而此時牆壁的縫隙內仍有液體細胞凝膠不停地滲透進來，彷彿要將整個浴室填滿一般。

修格斯就是古堡的清理工！

“對不起，徐欣，我們應該離開的。”文華面帶絕望道。

在這一刻，他突然釋懷了，雖然身體仍在不斷顫抖，但他覺得自已已經準備好了面對死亡。

“不，沒關係。”徐欣搖了搖頭，握住了文華的手，身體與他貼在一起。

“至少，在最後…死在一起。”

徐欣深情地看著文華的眼睛，吻了上去。

兩人的身體被修格斯完全吞噬……

……

“之前進去的人呢？”孫天翔問道。

孫天翔帶著自已那批人，到了那條一片黑暗的通道前，在入口外面，還零零散散坐著幾個人，應該是先前幾個隊伍中留下來的，他們還在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沒了。”有人抬頭回答。

“什麼？沒了是什麼意思？全死了？”孫天翔有些驚訝地叫道，嗓門大了幾分。

“不知道，呃…就是沒了，進去後就消失了，聲音傳不進去，也沒見有人出來。”那人費力地組織著語言。

“消失？你們沒人願意進去試試怎麼回事，然後出來告訴其他人嗎？”

“有，只不過進去的人……再也沒有出來過。”

孫天翔愣住了，之前他也過來檢視過，進去後雖然什麼都感知不到，但摸著牆壁走明明還是能安全回來的。

那這次……

“怎麼辦，要不要進去？”孫天翔轉身詢問大夥的意見。

“不進去又能怎麼辦？沒其他路能走了。”有人聳了聳肩膀說道。

孫天翔點了點頭，但要讓他第一個進去，他是萬萬不敢的。

“那，誰先進？”孫天翔試探性地問道，想先讓其他人進去試試水。

有人掃了他一眼，語氣略帶鄙夷，道：“別浪費時間了，走吧。”

言畢，便主動上前，當先走了進去。

——————

修格斯——克蘇魯神話中的一種人工生物，最早出現在於1936年發表的小說《瘋狂山脈》。

初次登場時為一團無定形的原生質腫泡，作為形態無定的原生質生物，看上去就像柏油構成的巨大變形蟲。身體可以變成任何形狀，分化出任何器官，以勝任多種工作（作為古老者的奴僕）。

金僵——民間傳說中的一種殭屍。

在金伐之地所誕生的特殊變種，吸食人血，智力與常人無異，僅懼火，渾身刀槍不入，移動快如鬼魅，肉眼難以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