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聽到那邊的動靜,州哥就叫我過去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童元站在阮星也身後,說得自責,絲毫沒有了剛剛凌人的氣焰。

“什麼晚了一步。”阮星也低下頭看看自己的胸口,笑了笑,“這個啊,這其實……”

“怎麼去那麼久!”

電梯開了一個一個縫,陳在州的聲音先鑽了進來,隨後才見到人。

“你們……”

他話說到一半,看著倒阮星也狼狽的樣子,頓時怔住了。

再往下看……

“對不起州哥,我去的時候也哥已經出來了,那個方什麼他……”

“走。”陳在州的臉一瞬變黑,也顧不上兩個人之間的隔閡,直接攥住阮星也的腕子,往房間裡拉。

“幹什麼?”

“跟我走!”

這聲音帶著怒氣,遠處準備商量錄製的工作人員往更遠處撤了撤,順帶蓋上了鏡頭蓋。

童元嘆了口氣,背手站到電梯口,自覺做起攔人的工作。

“你放開我!”阮星也被他抓的生疼,抬手甩了兩下,愣是沒甩開。

“這什麼!”陳在州關上門,把人拉到牆邊,指著那鮮明的紅痕,“他幹什麼了!”

紅痕一塊一塊蔓延到鎖骨,每一處都好像展示出了曖昧的過程。

阮星也愣愣,唇瓣張了張,解釋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和你有關係麼?”

陳在州眼底的怒火更濃了,扳著阮星也的肩膀抵在牆上,“怎麼沒關係!”

“有什麼關係!?”

“你說什麼關係!?”

這質問著實給阮星也聽笑了,“你不是一直覺得這種事情很噁心麼?現在反過來,又說這些,不矛盾麼?”

陳在州嘴唇顫了顫,話卻被堵住,眼中閃過一絲無措,“我當時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啊?你們都覺得我只是個附屬品,自己怎麼對待都沒關係,但是不能別人碰,是吧?”

“不是……”

“我們現在本來就是合作關係,都是互相利用,沒必要搞成這樣,都是工作而已。”

“我沒要利用你,我是真的很在意……”

“你真的在意,那你當時走什麼啊?”阮星也目光閃閃,看著他的眼睛,“我只記得你當時讓我清醒一點,說我真是敬業,其他的,沒有了。”

陳在州喉結動動,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的確,當時是他先走的,是他在逃避那份特殊的感情,是他自私,是他傷害了所有人。

現在他最沒資格質問。

阮星也別開臉,掙脫他的束縛,轉身朝著門口走,“我再說一遍,我現在也沒那麼敬業了,陳老師也注意一下分寸吧。”

“哥,對不起……”陳在州轉過頭,拉住阮星也的手,“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我……”

“不能。”阮星也甩開,抬手去轉門把手,卻聽見後面“撲通”一聲,接著,玻璃杯碎裂,水濺了一地。

他轉過頭,只見陳在州面色慘白地倒在地上,身邊是一片狼藉。

“你怎麼了!”顧不上其他,阮星也趕緊上前去扶,邊用力邊朝著外面大喊,“童元!童元!叫醫生!”

-

小小的房間被人擠滿又匆匆散去,最後除了主人,只留下靠在牆邊的阮星也和童元,以及淡淡的藥味。

“州哥你受傷了怎麼不說呢?”待門關上,童元上前關心。

跳舞的人多多少少身上都有些毛病,陳在州的就在腰上,本來離開男團之後訓練強度沒那麼大,現在緩解了不少,卻因為下午聯排阮星也那麼一撲被麥克風裝置硌到了,再加上後來又有solo舞臺,一下子嚴重了。

“剛剛就是沒站穩,突然疼一下,現在已經好了。”陳在州趴在床上,側著頭偷偷看阮星也,像是個做錯事的小狗,觀察主人還生氣沒有。

“那也不行啊,就這破節目錄不錄的無所謂,身體要緊啊。”童元上前把陳在州撩起來的衣服放下去,“你說是吧,也哥。”

“咳咳。”阮星也乾咳兩聲,表情有些不自然,“嗯。”

陳在州舔舔唇,“謝謝。”

“沒事。”阮星也有些尷尬,手在褲線上捻了捻,“那我先回……”

“等下也哥。”童元看著狀態不對勁兒的兩個人,轉了轉腦瓜子,“我去找醫生拿藥,你幫州哥冰敷一下吧,這次出來沒帶什麼人,找工作人員我們也不放心。”

“啊?”阮星也一愣,沒來得及拒絕,童元就把冰袋塞到他手上,腳底抹油似的溜了。

現在只剩下兩個人了。

“你要是不自在,我自己來也行。”陳在州試探著扭動身子,劇烈的疼痛感頓時爆開,疼的他齜牙咧嘴。

阮星也看看門又看看病號,最後無奈地嘆了口氣,“別動。”

床邊陷進去一塊兒。

“是這兒麼?”阮星也輕輕在陳在州腰上按了按,原本緊實的肌肉腫的已經發軟。

真的挺嚴重的。

都這樣了還堅持錄完,也真是……

陳在州吃痛,悶哼一聲,把頭埋進小臂,“嗯。”

冰涼的觸感襲來,灼燒的疼痛感輕了些。

“我還以為你不願意照顧我了呢。”

沒由頭的話說得委屈。

“我害你成這樣的。”阮星也攥著冰袋,指尖發涼,心裡卻又什麼化了一角。

“下午你朝我跑過來的時候,我就想起我們從前,我剛進公司總歸是耍脾氣,其他練習生對我惡作劇,你就這麼保護我的。那時候太調皮,舞蹈老師總是罰我做體能,你就悄悄幫我多數幾秒或者多數幾個。”

陳在州頓了頓,想到了什麼,眼睛亮了亮。

“你還記不記得以前住宿舍,之前有個大孩子總是欺負我們這些小的,讓我們幫他洗襪子,然後我們就把他的襪子和榴蓮放在一起,他一進舞蹈教室就被罵!”

阮星也夠了勾唇,手上的力道重了些,陳在州疼得“嘶”了一聲。

“對不起。”

“沒事。”陳在州扭過頭,看著阮星也,目光復雜,“你現在跟那個人,也和我們曾經一樣麼?”

阮星也動作一頓,逐漸柔和的目光瞬間止住,“說這個幹什麼。”

“你說,你和他發生過什麼,正在發生什麼,以後又會發生什麼,我最清楚,所以我更害怕。”說著,陳在州把目光定在阮星也脖子上的紅痕上,“這都是真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