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的時候,陳在州正坐在床上刷手機。

阮星也拎著裝餐盒的塑膠袋往裡走,何從站在門口。

“你不進來嗎?”

何從撓撓頭,看到裡面一堆攝像機,有些不好意思,“不方便吧?”

“來吧。”阮星也輕笑,這對於他們D班的練習生來說,是難得的露臉機會。

“好嘞。”何從應下,關上門,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陳老師。”

“……”陳在州沒抬頭,但是可以看出很鬱悶。

怎麼走到哪兒都要帶著這個貨呢?

“喏。”

阮星也把打包好的飯遞過去一份,轉頭把房間裡配置的寫字桌拉了過來,又把配置的椅子扯過來坐下,扭過身時,看到陳在州還在看手機。

“已經是溫的了,儘快吃。”

“嗯。”陳在州放下手機,伸手去撿塑膠袋,一抬頭看見何從侷促地站在桌子邊上,“坐啊。”

“呃,我,坐那兒?”

現在房間裡面可以坐的地方只有兩張床,但是直接坐人家的床真的很不禮貌。

“就坐那邊……”

“坐這邊吧。”阮星也看向陳在州旁邊的位置,“方煜燃睡那邊。”

“……”陳在州感覺怪怪的。

方煜燃的床別人不能坐,他們的床就可以……

“好的。”何從乖乖照做,他拿起一個燒餅陪著吃,沒忍住,還是問了出來,“就兩張床,你們是怎麼睡的呀?”

“不該問的……”

“我和他睡一起啊。”陳在州打斷阮星也,說的理所當然。

何從咬到嘴邊的燒餅掉了幾片碎渣,“咳咳,哇,咳咳。”

“有什麼問題?”陳在州轉頭看他。

“沒,沒問題。”

何從側頭看阮星也的臉色。

只見阮星也沒有要反駁的意思,他頓時感覺屁股坐的地方有點兒發燙。

“星也,要不然咱倆換一換?還是我坐椅子吧。”

這種入了虎穴的感覺真是要命。

“吃你的飯。”阮星也吸了口豆漿,想到在食堂看到的那一幕,“那個喬……”

說著他又頓住了,目光偏向正閃著紅光的攝像機。

陳在州明白了他的欲言又止,立刻起身去把攝像關上了。

這次還特地查了一下角落裡有沒有隱藏的攝像頭。

何從看著動作利落的人,不禁感嘆,“還是陳老師有經驗。”

“怎麼了,說吧。”陳在州沒理何從的吹捧,徑直看向阮星也。

“喬億在給方煜燃吹風。”阮星也咬了口包子,若有所思。

方煜燃雖然是個瘋子,但是沒什麼腦子,但是喬億不一樣,他心機慎重又善於偽裝,不知道會不會攛掇方煜燃做出什麼事情來。

“奧,這個啊。”陳在州沒多在意,這麼多年他被當成敵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用來來孤立他或者是想要把他拉下神壇的聯盟,不知道成立了多少個。

他早就習慣了。

“你之前真的和你喬億沒有什麼過節嗎?”阮星也總覺得不對。

怎麼會有人就因為紅眼病這麼針對另外一個人?

“我不記得了。”陳在州懶得思索,“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跟我有沒有關係,我記得他幹什麼?”

“要不,搜搜?”何從在一旁弱弱開口。

阮星也動作一頓,看向陳在州的手機。

面對二人的目光,陳在州最後還是解鎖螢幕開啟了微博,在搜尋框上輸入“喬億”兩個字,頂在最上面的相關搜尋竟然就是#喬億被陳在州全盤否定,緊接著就是一條#陳在州拒絕給喬億頒獎。

“……”

“……”

“……”

空氣一下子變得沉默了。

何從恨自己嘴欠,有種自己知道的太多會被滅口的感覺,“我沒看見,我什麼也沒看見,我先回去了,你們聊。”

說罷,拿起自己吃剩下的燒餅就跑出了房間。

門被關上,世界好像更靜了一些。

陳在州看著連在一起的兩行字,腦子裡卻沒有這段記憶。

“我都沒有參加過綜藝,我什麼時候否定過他?”

阮星也思索一番,想起兩年前陳在州開始穩坐頂流圈層的時光,總算是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喬億有點眼熟了。

那時候這個選秀節目第一季剛剛播出完,喬億沒有成團出道,但是發行了很多單曲。

秀粉的氪金能力比較強,喬億的一首單曲被推上熱榜第一,把一個實力前輩的作品擠了下來,引得業內憤憤不平。

光是這樣也就算了,那首歌有很多關於抄襲的爭議,扒譜子超過30%和國外的一首曲子相似,其餘的也是各種口水歌的譜子拼拼湊湊,除了粉絲之外也並沒有什麼太好的路人觀感。

喬億卻好像絲毫認識不到這一點。

“好像是他有一點火了之後給你寫了首歌,投到你工作室,還沒有得到回覆就開始在短影片平臺宣傳合作,施加輿論壓力,但是你工作室給出回覆是並沒有選中這首曲子,宣告裡還夾雜著一些專業的評價,或許就是那些評語刺激到了他。”

說著,阮星也又想起後面的事。

“之後,剛好有一個頒獎典禮,作為頒獎人要給最佳單曲頒獎,但是你沒有出席,而獲獎的,就是這個喬億來著。”

就是因為連著的那兩件事,喬億本就不太妙的口碑更是跌到谷底,他的粉絲還自不量力來造謠,最後直接被陳在州的粉絲教育了一番。

喬億陷入版權和解約的風波,後來開始夾著尾巴做人,網際網路人也忘了這段記憶。

聽阮星也這麼一說,陳在州好像有點印象了,“怪不得。不過……”

“不過什麼?”

陳在州眼睛亮了起來,“你這麼關注我的嗎?”

“啊?”阮星也一愣,表情瞬間不自然,“我哪有。”

“沒有麼?”陳在州撐著床探身,目光狡黠,“沒有,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這種事我問童元他都不一定能想的起來呢。”

阮星也低下頭,裝作很忙的吃東西,“再說了,那時候微博和抖音都要被你的事情刷屏了,我想不知道都難吧。”

那一年是陳在州爆火的一年,那一年也是阮星也撕破臉淪為炒cp工具的一年。

不管是怎樣都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