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積怨已久

角色最終很乾脆地敲定了下來，劉老對他們今天試戲的表現都非常滿意，還沒離開就已經聯絡劇組人員準備開始拍攝了，送他走的時候，他的臉上都是滿滿的笑意。

程萱完成任務,也沒再多留，早早地回去休息了。

偌大的房間又只剩下兩個人，還有一桌吃到一半的飯菜。

已經涼了。

“我去熱熱。”陳在州坡著腳走向吧檯，剛剛和林琪琪搭戲的時候動作幅度比較大，把傷口又扯開了。

阮星也呆呆的坐在沙發上，沒有回應。

他不知道自己是因為陷在劇情裡還是回憶裡出不來，還是因為太疲憊了，只想發呆，明明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心情好像被什麼東西拽著，越來越低落。

“放心！劉老敲定的角色，趙權術不可能不放人。”陳在州手指纖長，端著盤子放到加熱菜板上，指腹蹭到旁邊紅滋滋的油，放到嘴邊舔了一口，“不管綜藝拍不拍下去，我們都能按時進組。”

阮星也依舊沒有回應，眼神空洞的望著窗外，就這麼沉默著。

陳在州張張嘴，心裡那種不好的預感更濃了。

他不會是又……

“你，還好麼？”

“……嗯？”阮星也從愣神中清醒過來，強撐著笑笑，“我沒事啊。”

“來繼續吃飯。”

“我吃飽了。”阮星也抽了口氣站起身，想找個地方一個人待一會兒，但忽然想起這是別人的家，一時又不知道該去哪兒。

“才吃兩口就飽了？”陳在州看著滿滿一桌沒怎麼動過的菜，對比自己滿懷期待做菜時的心情，現在說不失落是假的，“再吃一點嘛，不用錄製，也不用擔心明天會不會腫，後面進組，劉老的要求可是很嚴格的，你可能要天天吃蔬菜沙拉了。”

“我真的沒胃口。”阮星也再次拒絕，“我去個洗手間。”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只剩下拖鞋摩擦著地板的“塔拉”聲，隨後門關上了，裡面傳來陣陣的水流聲。

陳在州撐著吧檯看了一會兒，眼裡的光暗了下來，面對一桌子的佳餚也覺得寡淡無味了。

算了，不吃了。

他一個人把涼掉的菜放進冰箱。

-

夜漸漸深了。

阮星也的興致一直不高，像是有什麼心事的樣子，說好晚上一起看個電影，後來也沒答應。

他的手機被節目組收走了，幸好劉老沒有把劇本拿走，才不至於乾坐一晚上。

指腹摩挲著書頁，發出沙沙的聲音，溫和的燈光灑下來，鋪在他柔順的髮絲上、低垂的長睫上，像是很早以前的ccd拍出的畫面一樣。

陳在州坐在矮沙發上，手機滅著螢幕，在大手上來回甩著轉圈圈，他的眼睛卻一直看著吧檯旁的阮星也。

這是怎麼了？

阮星也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用餘光一撇，果然……

“你有事嗎？”

“沒……啊有。”陳在州把轉動的手機放回口袋，站起身朝著他走，“這劇本是挺好看的哈，要不我們一起？”

“你自己沒有嗎？”阮星也不好騙。

“我的那個，萱姐拿走了。”陳在州找了個藉口，其實是因為他一向公私分明，休息的時候從來都不工作，早早就扔一邊了。

“那你看吧。”阮星也把劇本往他的那邊伸手一推，起身去洗漱，“不早了，我先睡覺了。”

“睡，睡覺？”陳在州看了看眼前的劇本，又看了看臥室，果斷把劇本推了回去，“我也睡覺。”

阮星也無語。

陳在州洋裝打了個哈欠，“好睏啊，今天太累了，做菜好辛苦。”

“那你睡覺吧。”阮星也順勢坐下又把劇本拿了回來，“我再看會兒。”

“……”陳在州蹭蹭鼻子。

好尷尬。

見他還不走，阮星也又看他，“還有事？”

“沒，沒事啊，我覺得現在睡我也睡不著。”陳在州拉開另一個椅子坐下，往阮星也旁邊湊了湊，猶豫一番，還是問出口，“你真沒事兒啊？”

“沒事。”阮星也低著頭看劇本，那充滿心事的眼睛根本就不是沒事的樣子。

“別這樣呀～”陳在州又靠近了些，聲音莫名其妙帶著些波浪線，“你怎麼了？得說呀。”

“我說了我沒事。”阮星也聽得煩，語氣重了些，“你愛信不信。”

“怎麼還生氣了？”陳在州很懵，回憶起今天的一切，自己明明沒做錯什麼呀。

“你到底想要幹嘛？”阮星也看著他，“我說什麼又不重要，你問我做什麼呢？”

“怎麼不重要啊？當然重要。”

“哪裡重要？”阮星也笑了，“我說不要來這兒，你還是把我帶來，我說不需要試戲你還是讓我去，我說你和方煜燃一起睡，你半夜爬上我的床，在你走的那天晚上，我們說好了再也不要見面，你為什麼還要出現？”

“我……”陳在州面對前面的事尚有說辭，可偏偏最後這沒由頭的一句，像是當頭一棒，一下子把他震住了，“我……我……”

“你真的都不記得我們都說過什麼嗎？”阮星也喉結動動，目光閃爍，“或者說你真的都不記得你對我說過什麼嗎？”

“我……”陳在州腦子一嗡，沒想到會翻起那件事來，“怎麼突然說這些。”

“不能說嗎？不提我就不能記得嗎？”阮星也合上劇本，聲音大了些，“我真的做不到，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我看到你我就會想起從前的事情還有你給我說的話。”

“哥……”

“好的話，不好的話，就在我耳邊來回的重複，你明白嗎？”阮星也別給他說話或者道歉的機會，“你就這樣若無其事的在我眼前晃悠，我真的沒有辦法不去想那些。”

“哥，我那時候真的是不懂事。”陳在州慌了，他以為隨著時間的過去，那些話會漸漸抹平憤怒，他以為這是一場可以緩和關係回到當初的重逢，卻不曾想是怨念越積攢越深，“當時我們都是說的氣話對麼？那段時間壓力那麼大，我們都開始不確定未來，所以情緒都出現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