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良頓時身子骨一顫,作揖道:“會不會太冒險了?”

柏小衛道:“有些事情,就像是姑娘家的第一次,想方設法,都得進去。”

宗良一時無語,剛欲開口,柏小衛的眼眸裡便釋放出一道純粹至極的殺氣,宗良連忙下去安頓。

宗良若是繼續建言,便屬於僭越。

……

清河州,福陽郡,紫氣山。

北方也有一個季家,只是這個季家聲名不顯,廟堂之上的事情也很少參與。

單論門庭之大小,這是一座很大的門庭。

家中府庫藏書豐富,修煉資源豐富。

雖說已有不少族人在修行界,亦或是在廟堂之上站穩腳跟。

可事實上,此家族極少安頓家中晚輩走捷徑。

凡家中入仕的人,皆是靠著真才實學,在廟堂為官。

同時,族中的修行者,也多是依靠自身天賦根骨,默默苦修,哪怕是家族中的嫡系血脈,也不得依靠丹藥走捷徑。

也因此,北方世家中,論家族人才質量,季家極有可能是魁首。

甚至,放眼整個人族境內,季家都有可能是魁首。

紫氣山綿延數千裡之遙,山脈之中,大小宗門共有十三座。

朝天峰雖不是紫氣山脈裡最上佳之風水寶地,奈何地緣位置極好,位於福陽郡的交通要道,道路四通八達,可通往北方各地。

北方季家的門庭,自然也落座於朝天峰腳下。

季家府邸,建築依山傍水,錯落有致,閣樓水榭應有盡有,佔地方圓六十里,府內道路四通八達。

從高處俯瞰季家府邸,好似一條沉雄巨蟒盤踞在山腳下,蟒吞千古歲月,其氣勢難以言表。

儘管恆昌宗的山門已算是極盡土木之盛,可單論底蘊二字,與季家府邸比較起來,還是相差甚遠。

無論滄桑歲月如何流轉,朝天峰始終屹立不倒,靈氣漫溢,雄踞世間。

中庭,湖泊中央,一座山字形的紫金色假山矗立,假山約莫十丈左右高大,隨著日光的照耀,時常泛出紫金色的光輝。

這是一塊極品的聖靈石,有此石在,可保證季家府邸靈氣萬年不朽。

湖畔水榭內。

季潼身著一襲墨色的錦衣,站在邊緣處垂釣。

這個年輕人膚色蒼白,眼眸深邃,縱然身子骨極其挺拔,卻總給人一種嶙峋陰森之感。

垂釣了許久,始終未能上魚。

季潼的心境也猶如平靜的湖面一般未見波瀾。

突然之間,虛空湧動,一位約莫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橫渡虛空而來。

中年男人身著一襲褐色錦衣,身材高大魁梧,眉壓眼面相,雙眸炯炯有神,透出一股兇狠之氣。

此人乃是修羅宗之主——胡遠。

修羅宗,自然也坐落於紫氣山脈內,屬十三座修行宗門之一。

單論實力,修羅宗可在紫氣山脈內進入前三之列。

胡遠看了眼季潼的背影,隨即單膝跪地,雙手作揖稟告道:“啟稟少主,我們的計劃敗了,郭盛和提前發現毒藥,那一群草寇,被古青皓轉移至正雄山內。”

“我們的十二位修羅劍客,已盡數陣亡。”

“是宇文君暗中出手,我們無能為力,還望少主見諒。”

季潼聞言,頓時沒了垂釣的心思。

若是有宇文君為北方七律暗中保駕護航,季潼的暗殺計劃便不可能得手。

“黃醇,已投靠伏城門庭下。”胡遠底氣不足的對季潼言道。

季潼眉頭微皺,卻也沒有怪責胡遠辦事不力。

有宇文君暗中插手,哪怕是季潼親自率領季家高手出征,也是無用之功。

季潼隨手將魚竿扔在了湖面上,轉過身看著胡遠,故作平靜道:“修羅宗損失慘重,實乃我之計謀之敗。”

言罷,季潼亦是畢恭畢敬的對著胡遠行了一禮。

胡遠見狀,連忙低下頭說道:“少主見諒,分明是我等辦事不力。”

季潼笑著搖了搖頭道:“非也,是我們的對手太強,而且還不講道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紫雲山脈的十三座修行宗門,都已經暗中成為季家的附屬勢力,只是此事不為外人所知。

算起來,季家一家之門庭,佔據了整個紫氣山脈。

南方的季家哪怕底蘊深厚,可與現如今的北方季家比較起來,恐怕也會遜色不少。

好巧不巧的是,這兩座季家,偏偏沒有任何血脈交流。

季潼沉思道:“前輩也辛苦了,暫且下去歇息,如有必要,我會傳訊於前輩。”

季潼的心思很深,如今是季家貨真價實的少主。

單論實權,已超越名義上的那一位家主大人。

胡遠也是深知這位小少爺的手段,故而在季潼面前一向禮數周到,不敢有絲毫怠慢,而修羅宗多位歸元境強者,以及破極境強者,都是季潼開金口,從家族府庫之中撥調大量修煉資源培養而出。

算起來,季潼已屬於修羅宗半個衣食父母。

而當初,也是季潼選擇了修羅宗的某些好苗子進行仔細培養,此事只關乎季潼一人,與季家的其餘人並無干係。

論實績,季潼掌權之後,多方縱橫捭闔,暗中廣結善緣,於民間培養出多位商賈,在修行界也是耳目極廣。

哪怕是在那座南嶺書院內,也有季潼安插的眼線。

小小年紀,思慮過多,故而導致氣血略有不足,時常膚色蒼白。

但這並不影響,季潼修煉天賦極高,如今已步入破極巔峰。

只是季潼很少出手,也無人知曉季潼戰力究竟如何,因為許多事,季潼根本無需出手,麾下非但有多位歸元境強者可隨意調遣,更有數位凌霄強者可隨意調遣。

“屬下告退。”胡遠深鞠一躬後就此離去。

待得胡遠走後,季潼才露出原本的猙獰表情。

“黃家竟然放走了黃醇,看起來,那個黃家,也是心繫新政。”季潼眉頭很深道。

按照常理而言,季潼應當與韓家,楊家等世家拉幫結派,共同抵禦新政才是。

可季潼並沒有這麼做。

柏小衛在北方,已是讓許多世家大族嚇破了膽。

再加上秋水郡的那座恆昌書院的確佔地規模極大,如此盛大趨勢之下,季潼深知,許多人已沒有資格成為季家的盟友。

而世家嘛,還都指望其餘的世家相互狗咬狗,從而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唉,又得執一盤大棋。”季潼無可奈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