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以為她會慈母心氾濫,畢竟公司的星槎擠一擠,還是能再騰出三個位置來的,帶走他們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你想錯了,她那眼眸夾著藍色眼睛,有韻律的眨著藍色眼睛。面色平穩。

呵,也對,還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不禁捂了捂腦袋發出自嘲似的笑聲

翡翠,在寰宇中可從來都不是什麼濫情的名稱。

你所見到她的一切,都不過是你所見到的,期間還加上了愛情的粉紅色濾鏡,你對她一無所知。

就跟你在藍星時的遊戲一樣,那裡面所展現的人物都太過片面,人是立體的都有七情六慾和自已的世界,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抉擇和性格,沒有人例外。

你望向那孩童,他長著綠色的眼睛露出膽怯的目光,看著周圍的人指指點點,老人用枯槁的手輕輕把他攔在自已佝僂的身體後面。

眼睛不斷跳動著,像是在打定什麼主意。他掙脫了老人的手,不顧雲騎軍的阻攔,衝到你的玻璃窗前,拍打著,細小的手腕敲在玻璃門上是那樣的微不足道。

透過那映著光的圓孔玻璃,你看見了,少年眼裡那抹不易察覺的堅毅。

你的內心不禁有些動搖了,想到這,看向身邊緊貼著你臂膀的翡翠。

你靠在她耳邊低語“這船上還有槍嗎?”

她波瀾不驚的臉上總算出現一絲波動。

饒有興致的問你“怎麼?又想當場槍殺無辜百姓嗎?你還真是跟【龍晶】一個模子映出來的。”

你感覺她剛才問你的語氣像是變了一個人,話語中提到了【龍晶】。

你仔細敲打著腦袋,系統給的記憶實在是太零散,太少了,就算是相處的最多的翡翠腦子裡也不過是幾幅畫和字幕。

似乎你以前還很喜歡殺戮,不過,現在的你就算真的是殺人狂魔也提不起殺戮的樂趣。

見你臉色不太好,翡翠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吩咐一名員工找保衛科要來了一把手槍,上面的漆嶄新到連一道劃痕都沒有。

槍這玩意在哪個地方都不可能讓你隨身攜帶的,哪怕是翡翠,也是需要有人見證擔保的。

所以,你這次用槍,顯然,翡翠是你的擔保人。

你從她手裡接過槍,她遞過來的時候,用一種你不要做傻事的眼神看著你。

你按下紅色的艙門按鈕,大步走出星槎。

男孩見你拿著槍出來,瞬間後退了好幾步。

懼怕危險,這是人的動物本能反應,保護家人也算一種。

你抬起那隻拿槍的手,漆黑的槍管對準他。

眼前的孩子有些怒,又有些不甘與委屈,說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也不為過。

看見你的槍管對準他,就連一些不忍直視的吃瓜群眾都憋過頭。

當然也有人不嫌熱鬧大起鬨著

“打爆這臭小子的狗頭。”一個染著綠色頭髮腳穿切爾西的精神小夥不知從哪裡搬來根木板凳叫囂著。

身邊也有些人跟著起鬨,讓你打爆男孩的頭顱。

他當然不傻,只要你一開槍,這裡亂成一鍋粥,少說自已能渾水乘機登上星槎,大則全公司員工都被扣押下來。

這樣一來,這艘星槎就歸他們這些逃難者的了,到時候一窩蜂鑽上船,【巡獵】未必會揪著他們不放。

這是屬於一種僥倖心理。

你看了看叫囂著的男子,眼睛裡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嘭,一顆銅色子彈從他側耳飛過,

“你想做穿孔手術嗎?”

譁鬧的人群瞬間安靜,誰也不想那顆子彈打在自已身上。

你又把子彈重新上膛。

“拿起它,對自已打一槍,如果沒死,你,和你的家人都可以上船。”

少年看著手中那支黑漆漆的手槍。

在你的面前猶豫試探了好久,最終拿起那把槍。

緩緩對著自已腦子

按下扳機的一瞬間皺緊雙眼。

想象中的熾熱高速的子彈並沒有穿過他的頭皮,擊壞中樞神經,甚至都沒有出來。

你訕笑了,心不由得一顫,腦海中那抹記憶不由得浮現出來,你也曾像這樣深入敵人險境,然後被人用槍抵住腦袋做賭約。

不過那時的選擇權可不在自已身上。

雖然這段記憶來自那個不靠譜的系統

但你也求證過翡翠,她表示自已確實有過這回事,不僅如此,她還羅列出好多你所出過的任務,光是她私人幫你補貼的醫藥費清單上面的數字加起來就達十位數有餘。

想到這,自已還真是欠她一個好大的人情,不過那時未必是現在的自已。

雖然有點渣,但是,林澤確實沒有太多的感情,你要說沒有也不可能,但是卻不會因為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而流淚。

想到這你還得感謝那棵古樹。

你不清楚他打的啞迷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那股迷茫感此刻仍然充斥著大腦,也正因如此,你才會有如此舉動。

左手打住腦子的遐想,右手接過那柄槍,上面還殘留著男孩的汗液。

你朝男孩笑了笑,讓出一條道路,“這是對勇敢者的嘉獎,現在勇敢的小勇士,你可以帶著你的公主和國王上船了。”

吃瓜群眾紛紛吐槽“真特麼偽善,還讓這麼小的孩子開槍殺自已,你是人嗎?”

說著那人扔了一隻香蕉過來,你伸手在半空接住,剝開,稱讚一句,“還挺好吃的。”

吃瓜的群眾內心的怒火像是被這句話點燃了一般,更多的香蕉接踵而至。

翡翠不由得攥緊手中黑色的彈夾,裡面本該擺滿銅色子彈的地方空了一塊。

那是你把上膛後拔出來的一顆。

現在的你仿若罪大惡極的壞人,人人皆而誅之。

翡翠看向自已的手,掌心不知不覺間被堅硬的彈夾印出道道條痕。

若是平常你倆嬉戲打鬧那樣還好。

如今這種場景翡翠要是出去,必然會被那群躲在陰暗裡的老鼠造謠,畢竟他們最擅長幹這種事。

千年前,她自已已經交過一份答卷,她能夠提供資料背叛公司,如今僅僅是為你做個宣告,卻猶豫再三…

你不禁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有些自嘲,天真單純,沒有任何東西幫忙,自已怎麼可能俘獲她的芳心。

此刻翡翠就跟藍星上的學生一樣,最簡單的數學題,變了個形式改了個長度單位…

卻不會做了。

你看了看艦內的翡翠,你和她的雙眸對上,她竟有些不自覺的躲閃。

你搖頭嘆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對翡翠失望,還是自已對她的要求太過苛刻,畢竟,自已現在只是一個擁有跟她男主一樣外貌和記憶的冒牌貨。

內心不由得泛起一陣苦澀,轉身沒入人群,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星槎,腳步沉重,彷彿每一步都帶著沉甸甸的心情。

白帽子的女人坐在不遠處的歇腳地方,靠坐在木椅上,將這一幕幕收入眼底。

頗有些無趣地甩了甩手中灌了鉛的骰子。

趴在木桌子上,無趣道

“哪有這麼多一夜暴富一見鍾情,不過是無知的賭徒得到了灌了鉛的骰子,作弊時被賭場老闆抓個現行的幻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