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進已經入獄,只等抓到亦莫再將兩人交由外番處置。
“他媽的,這是什麼朝廷,吃裡扒外的東西。”
“這是什麼世道,反了,反了。”百姓群情激憤,亦莫回到田莊,囑咐暗衛將蓮兒和毛孩保護起來。
亦莫又出了一筆巨資,興建了一個尋幼所。
僱了一些人品可靠的人照顧孩子,孩子父母們聞訊趕來,一些孩子被認領回家,還有二十多個孩子沒人認領。
孩子們雖然心中失落,但總有一些關心他們的大人在,孩子們也就不再那麼焦慮了。
這一夜,亦莫與蓮兒第一次同處一室,兩人四目相對,無語凝噎。
蓮兒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緒,趴在亦莫懷裡,失聲痛哭。
亦莫怕連累蓮兒和孩子決定自已逃亡。
他拿出了兩個寶箱,一個寶箱裡有各式金銀珠翠,另一個寶箱裡裝滿了房契和地契。
亦莫沒有太多時間兒女情長,他把蓮兒的手攥在自已寬厚的手心裡,溫柔地撫摸蓮兒的頭髮,“蓮兒,莫哭,也莫怕,這兩個箱子裡是我的全部家當。我已經安排了暗衛,儘快送你們回金陵,你們在奢香居安心住著,這些田產、當鋪,還有各種生意足夠你們娘倆安然度日了。我逃亡期間,會想辦法向你報平安,你不用擔心。”
蓮兒抬起頭,“你不帶我走嗎?”
亦莫搖頭,“這一路生死未卜,我的福晉應該過幸福順遂的一生,不能跟我過逃亡的生活,我的功夫你知道,你也不要過於擔心,這些外番欺人太甚,這是大清的國土,我會很快集結軍隊,讓他們也領教一下大清男兒的血性。”
蓮兒不依,“既然你認我為福晉,咱們生同衿,死同穴,我不離開你,我要跟你走,咱們一起逃吧。”
“蓮兒,別任性,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福禍以避之。現在到了大清男兒必須出戰的時候。蓮兒即使我死了也不要難過,好好地活著。”
話還沒說完,亦莫的嘴被蓮兒捂住了,“不要說這樣的話,你一定要活著回來,沒有你,我怎麼辦,沒有你,我怎麼活?”
亦莫又將蓮兒的手握在手心,放在嘴唇上貪婪地親吻著。
堂堂七尺男兒也落了淚,說不難過是假的,與蓮兒在一起來之不易,多想和她長相廝,多願和她長相守。
可外番已經欺負到了家門口,這一次不能退縮,只能迎戰。
沉默了半天,亦莫還是艱難地說出了一番讓蓮兒目瞪口呆的話:“蓮兒,如果我死了。”
蓮兒又要制止。“聽我把話說完,如果我死了,就嫁給華天容。我觀察他很長時間了,他的人品可以託付,他的性格也比較溫和,他會像我一樣善待你的。”
蓮兒猛地掙脫亦莫的懷抱,氣得滿臉通紅。“你以為我是禮物嗎?我的感情就像禮物一樣可以隨便送人嗎?你把我當什麼,你問過我的感受嗎?你覺得我的感情可以隨意踐踏嗎?”亦莫嚇得手足無措,這不是為媳婦的長遠考慮嗎?這麼激動幹嘛呀?
蓮兒的眼淚一雙一對地落下來,亦莫慌了,伸手去擦,眼淚卻變成了小溪,擦也擦不完。
“蓮兒,莫哭,是我錯了,你想怎樣都行,我收回我的話還不行嗎?”蓮兒死死地盯著亦莫,不肯饒恕亦莫。
亦莫害怕,這是什麼眼神啊,好像要殺人似的。
亦莫突然想出一個妙招,他抽出短刀,放在蓮兒手裡,“這樣,你要是不解氣,就扎我幾刀,扎胳膊,我死不了,你解解氣行不行。”蓮兒臉色通紅。
“哎呀,姑奶奶,你別生氣了行不行。”亦莫將蓮兒按在自已寬大的懷裡,用力的箍緊蓮兒,這個小東西,讓我怎麼才好。
突然一陣鑽心的痛從臂膀傳來,蓮兒狠狠地咬了亦莫一口,亦莫不吭聲,只要媳婦出氣,我忍。
突然,蓮兒轉身,拉上了門栓,這又要幹啥?
蓮兒的臉色居然平和了下來,表面無風無波,一雙美目裡似乎含著一汪春水。
亦莫奇怪,都說女人善變,這也太善變了,剛才到底是生氣還是沒生氣呀?
“亦哥哥。”聽見這個稱呼,亦莫渾身一震。
蓮兒以前從沒這麼不正經過,這是咋了。
“亦哥哥。”亦莫看著蓮兒,不知如何是好。
蓮兒走上前去,這張臉多俊秀啊,劍眉星目,身材高大,玉樹臨風。
蓮兒輕軟地靠在亦莫肩頭,手如蘭花,聲如珠玉:“郎豔獨絕,世無其二。”這聲音軟綿綿的,彷彿在耳畔呢喃,又若天籟一樣清脆。
“亦哥哥,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蓮兒伸出手,撫摸亦莫的雙唇。
看著不知所措的亦莫,蓮兒心裡一陣刺痛,三十好幾的人了,連女人都沒碰過,這個傻男人啊。
她心疼地看著亦莫,說了一句:“傻瓜。”
亦莫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女人還真難猜。
“等我。”蓮兒輕語一聲,進入內室。亦莫只得乖乖等著。
不一會兒,蓮兒身著一襲紅色輕紗,臉也被輕紗遮住了。
天知道她此刻的臉有多紅,可還是硬著頭皮緩緩而出。亦莫從未見過如此妖嬈,如此狐媚的蓮兒,亦莫渾身的每一寸肌膚都不好了,六魂無主,心亂如麻,用什麼詞形容此刻的亦莫好呢?
血脈噴張,呼吸急促,算了,形容不好,室內彷彿都是紅色的,蓮兒就若那狐仙下凡,眼神裡都帶著鉤子。
蓮兒怕亦莫多心,所以從未和亦莫說過青樓之事。
其實她在青樓時,曾經歷過很長一段時間閨房秘術的訓練,只是蓮兒清高,從未動用過這些魅惑男人的手段。
現在她甘願為這個愛他入骨的男人做一次妖精,她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穿上這身紅紗,這紅紗披在身上,裡面的肌膚若隱若現,跳起舞來,白皙的玉腿時不時伸出紅紗外,凝脂一樣的肌膚若隱若現。
從未經過男女之事的亦莫哪想到蓮兒會出這招,這誰接得住,亦莫想躲,蓮兒摟住了她的腰。
蓮兒唱起了小調,這聲音更是清若珠翠。這歌聲莫不是狐仙的招魂曲嗎?
亦莫變得無法自持,腦袋暈暈沉沉,如若喝了一罈美酒,現在已經醉了。
唱著跳著,蓮兒這身喚做“惹紅塵”的輕紗從肩頭滑落,一個潔白如玉的美人呈現在亦莫面前,春含情,眼含笑,蓮兒眼裡一汪春水,美人如此,任再硬朗的鐵漢也會迷醉。
亦莫抱起蓮兒,輕輕放在床上,兩人四目相對,脈脈含情。亦莫真的意亂神迷,終於等到這一天,沒想到還是這樣讓他血脈噴張的初夜。亦莫落淚,終於等到你,整個的人整的心都交付給我亦莫,我要活著回來,我不讓了,蓮兒,我的妻,只能屬於我亦莫,誰也不給。
亦莫知足,終於成了男人,還是如此幸福的男人。蓮兒知足,終於有了託付終身的丈夫,還是如此呵護自已的丈夫。
蓮兒躺在亦莫懷裡,若小鳥依人。“夫君。”
“嗯”亦莫很自然地答應了一聲。
“索蓮兒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等你回來。”
亦莫笑了,撫摸著蓮兒若瀑的青絲,“放心,我一定會平安歸來。”
蓮兒扭頭看著亦莫,這俊朗的男人,肌肉結實,寬肩闊背,煞是好看。
蓮兒脫口而出:“秀色可餐。”
“你這個浪蹄子,學我。”
蓮兒伸出胳膊環住亦莫的脖子,“亦哥哥,還是帶我走吧,我又不是不會功夫,在你身邊還能助你一臂之力。”
“我上過戰場,瞭解戰場的情況。不管你能不能顧全自已,真要打起來,我會為你分心,這樣反倒增長了我受傷的機率,聽話,我一定不會有事的,趕緊回金陵,安心等我回來。”
“我若回不來,就嫁人。”這句話亦莫本來還想再說一次,可一想到蓮兒激烈的反應,心想還是做罷,這媳婦厲害起來我可惹不起。
夜幕降臨,雖然不捨可還是到了分別的時刻。
亦莫帶著一些得力的暗衛,騎上高頭大馬。
馬嘶鳴著,彷彿也在和大家告別,亦莫扭頭看著蓮兒,“蓮兒,不要為我擔心,等平定了這件事,我就去找你。”
蓮兒仰頭,看著這個偉岸的男人,“嗯,我等你。”
不能再久留了,駿馬揚起四蹄,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