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啥呢?繼續啊!”一眾人在旁邊起著哄,直把小妮子給羞進了李問天懷裡。

“夠了啊!你們……張毅你個狗東西還敢出來!”李問天一度懷疑蒼粟這貨絕對是故意的。

不就壞了一次你倆的好事嗎?至於嗎你!

嬉戲玩鬧過好一陣後,蒼粟等人才開始打掃起戰場。反正他們所需要的都被曉給一併送了出來。

真是一個貼心的大姐姐!

(可是為什麼會是姐姐?)

那對母子雖然成了那樣,但蒼粟還是要把他們葬到老爺子旁邊,畢竟,是擁有血緣的一家人。

而一些重要的敵人屍首,也要帶回去拜祭虹市的亡魂。

順帶一提,那為首的壯漢身體碎灰雖然被揚了,但又被曉收集了一些,裝進了罐子裡。

“她還是她嗎?”

“也許她是想擁有一個新的開始吧。”

“當時他們究竟去做什麼了?”

“間諜。”

“那你預料到這樣的結果嗎?”

“沒有,但我不得不往那一步走。倘若我妥協了,就算能多活下來些人,也不過都是奴隸罷了。”

“可是……”

“死了更多的人是嗎?先不提妥協過後,會不會導致更多的人受到這些‘邪信徒’的殘害,作為一名‘領導者’,有時候需要衡量的不止是生命,還有尊嚴。”

“太殘忍了。”

“世間事事本就如此,你要學的,還有很多呢,比如有時,你甚至要學會去妥協。”

“那如果我有掀桌子的能力呢?”

“那麼一切都無法限制你。老實說,其實我有點後悔了。”喝下一小瓶白酒,李問天樂呵呵地環在了顧雪身上,任憑蒼粟如何找話都不肯再搭理他。

那有……那麼輕鬆啊。

回到海市的村落中,蒼粟等人掘雪“三尺”後,將兩人葬在了衣冠冢旁邊,之後,他就沒有什麼可留念的了。

村子中的幾個老人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是去哪裡了。

末了,一行人趕往了虹市廢墟。

沿途揮灑著紙錢,會敲鑼的開敲,會打鼓的開打,能吹嗩吶的也別停下。

一行人張揚地來到了廢墟中的碑林前。

這是倖存者們壘起的,撰寫著家人,朋友等那些亡人。當然,基地中的人也有份。

拍了拍張毅的肩膀,蒼粟將祭品都壘到了碑林中央,而後澆上了汽油。

點火!鳴槍!

並不是忘卻了,只是不敢提及,因為死亡,太過沉重。

但是如今,他們挺起胸膛回來了!

“一路走好!”

雲層忽然被撥開,露出了天穹上那閃爍的群星,似乎,風雪要停了。

“他們會看到這一切的,對嗎?”張毅擦乾了臉上的淚痕。

這個漢子只剩下了自己。

“會的。”

會的,他們正看著呢。

“那麼接下來,你又要走了嗎?”蒼粟問著李問天。

“對啊,去京都。”

“好巧啊,我也要去京都了。”

兩個人相視一笑,竟出奇地默契。但凡他們互為異性……雖然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對了,”李問天將蒼粟拉到了一旁,“你那個世界什麼的,要不要設定個問心什麼的機制?我估計等你以後的部下越來越多……”

“我想我應該明白你的意思。雖然我沒有考慮過這一方面,但如果真的對我心存惡意的話,應該是無法穿行在兩個世界之間的。”

“這樣啊,如果有‘代價’方面的情況的話,那就不要順便提及了。”

“為什麼?”

“因為你知道擁有一方等同於這方世界的大世界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一份直通至高的通天大道。”

“啊?”

“什麼,你在啊什麼,說好把我灌醉的呢?嗯哼?慫了。”

“呵!我會慫?來來來,今天誰先倒誰孫子!”

“孫子乖!”

回到基地中,一行人開始了不眠之夜。

大戰之後,確實需要好好放縱一下,雖然這些傢伙最多負了點傷。

關於誰是誰孫子這個話題,兩人最終沒有得出個結果,因為還沒等旁邊計程車兵們起鬨,他們就都被灌醉了。

酒量那可不是一般的差!

整理完裝備和補給,收拾完基地後,已經是第三天了。

至於如何去京都,商量半天后,眾人發現還是隻能靠這雙腳。

雖然雨雪基本停了,但海陸空三方面的交通仍處於癱瘓狀態。走倒是勉強可以一試,但只能說風險太高。

至於用01式戰甲的低空飛行能力,只能說源石雖然夠燒,但裝備扛不住。

“這怕是得走上一個多月吧?”

“就當冬遊了吧。”

顯然,什麼樣的長官什麼樣的兵。除了李問天,居然沒有一人反對。

“喂喂喂,你們要不要考慮前面開幾輛破障車,咱們坐車過去啊?咱們又不是沒那條件啊!”

“雖然可以,但是駁回。”顧雪在一旁補著刀,這小妮子的怨氣還沒消呢。

哪有剛確立關係後就一去不回的?就算養了八年,但她之前還沒成年呢!所以為了尊重律法,前面的都,不!作!數!

當然,這一路上蒼粟也不是隻為了觀景,他也要介入她的戰爭了。

“典威,跟我說說聖裁軍吧。”

“那麼首先,你覺得怎麼才能讓一個物種團結一致呢?遠離紛爭,遠離罪惡,過著趨近於烏托邦般的生活。”

“我不知道,而且,我覺得這件事本身就可能實現不了。”

“即便如此,也總得有人去懷揣這樣的幻想吧。”

雙手握拳,此時的這個大漢就是一個虔誠的狂信徒。

“即便內部有所分歧,但我們覺得要想所有人類緊握雙手,互相理解,共同去幸福地生活,那麼就需要有一個外在的,足夠能顛覆人類文明的對手或是一個橫壓一切力量,超脫世俗的鐵律。”

“那麼……”

“以絕對的力量或是生死存亡的危機將所有人扭成一股繩,使得‘理解’成為可能。”

“可那樣……”

“我們已做好了揹負起無辜生命和純淨鮮血的準備,只為了那玩笑般的更美好的明天。而這,就是聖裁軍的本質。”

蒼粟注視著典威,久久無言。半晌,他才洩氣般地轉過了頭。

“真是些瘋子。”

“是啊,我們都是些徹徹底底的瘋子,曾經的失敗者。我們之中有乞丐,有孤兒,有妓女,有……每個人幾乎都有悲慘的過去。但與其說我們都相信這份信念,不如說其實我們更堅信帶領我們的大小姐。當然在這之前,首先,我仍是您最忠誠的護衛。”

他單膝跪下,便意味著獻上了自己的所有忠誠。

每一個在黑夜中追趕晨曦的人,都會下意識緊緊抓住那一閃而來的光與熱。

因為,他們絕不允許自己再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