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調戲心語

人在面對尷尬的時候，通常會選擇“找個地縫鑽進去”。

只要遠離“尷尬源”，尷尬也就隨之消失。

但顯然，這種解決方式，不適用於顧心語，畢竟兩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於是，顧心語選擇了自欺欺人，只要看不見江辰，就等於江辰不在。

正如此刻，明明兩人在同一個餐桌上吃飯，顧心語卻一直低頭，自已吃自已的。

沒有全程一言不發。

“幫我拿張紙巾？”江辰開口道。

顧心語也不抬頭，瞄了一下紙巾的位置，然後將一包紙巾都推到江辰那裡。

然而，面對這種狀況，解決方法也很簡單，那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那朵摺好的玫瑰花呢？”

少女吃飯的動作忽然停住，低著頭，眼神向上瞄，默默瞪了他一眼。

【為什麼偏問這個，好討厭啊，死江辰】

握住勺子的手微微用力，少女報復性地舀進一口小米粥，暗暗較勁。

又拿起煮好的雞蛋，“啪”得一聲拍在桌子上，將蛋殼撞碎。

【拍死你！】

江辰：“……”

這是把雞蛋當成他了？

“被我扔了。”結尾還附帶一個隱蔽的輕“哼”，好像小孩兒生悶氣一樣。

“扔了幹什麼，好不容易折出來的，多可惜啊。”

“你不要的話，我要。”

江辰說著就要起身往外走。

“你要幹什麼？”少女抬頭，有些詫異。

“去撿回來啊。”

“你敢！”顧心語一秒嚴肅，氣場全開，江辰當場愣住。

別的不說，光是那萌兇的小眼神，放到課堂上，能迷死一大批高中生。

“坐下，吃飯！”顧心語站起身，用手一指江辰的椅子。

江辰悻悻回到座位。“我只是想要朵玫瑰花。”

“我再給你折一朵。”

“可是我就想要滴了口水的怎麼辦？嘶~~~別踩，疼。”

調戲公主的惡龍，終究還是受到了懲罰。

也幸虧顧心語現在穿的是棉拖，鞋底比較軟。

要是硬鞋底，他就得請傷假了。

“我的粥有點燙，你幫我吹吹。”

“哦對了，這個就不要口水了。”

顧心語靜靜看著江辰，眼神中似有殺意浮現。

“輕點！！”

江辰：調戲良家少女真有趣。

就是腳有點疼！

……

“老江，花帶來了沒有？”

“那當然，給自已兒媳婦買的花，能掉鏈子嗎。”

郭子武忽略了江辰站在“義父”角度的調侃，迫不及待搓搓手。“快，給我看看。”

“十朵玫瑰？！”

“怎麼？嫌少？”

“不是，我以為只能買五六朵呢。”

郭子武作回憶狀。“去年我爸給我媽過生日，買了42朵花，花了999塊。”

“可能是因為定製的緣故吧。”

“我爸說那束花是在大商場的花店DIY定製的，一朵花就要十幾塊錢，尤其是裡面的手工折的紙玫瑰，特別貴，一朵要三十塊呢。”

江辰：？！

“你們家誰管錢？”

“我媽啊，怎麼了。”

“你回去翻翻牆根角落什麼的，估計能撿到錢。”

“什麼錢？”

“你爸的私房錢。”

……

陽城一中，住宿生每三週放一次假。

今天就是第三週的週五，上完下午第二節課就可以放假。

所以人們都顯得比較亢奮。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讓人們更高興的事，那就是下午兩節課取消了，改成操場開會！

對一個每天睜眼閉眼都是學習的學生來說，偶爾的課外活動，可謂是難得的解脫啊。

吃過午飯，學校就開始組織學生，搬著凳子前往操場。

看到主席臺上掛的橫幅，和主席臺側邊堆放的幾大摞書。

江辰瞬間明白，又是一場賣書的演講。

幾乎每年，學校都會組織一次演講，演講的內容無外乎這幾方面：努力學習、孝敬父母、熱愛祖國……，玩得花一點的學校則是學習英語、特殊記憶法、殘疾人奮鬥相關的內容。

然而每次把學生或者家長感動得潸然淚下，或者激昂奮進的時候，就開始賣書了。

浪費表情。

操場上，高一的學生在期待，高二的學生略顯麻木，高三的學生直接一副愛誰誰的架勢，坐在凳子上閉目養神，把聽演講，當成休假。

“怎麼少一個人？”三班班主任不在，孫大龍臨時接替，盤查人數。

江辰上前。“郭子武鬧肚子，去廁所了，馬上來。”

鬧肚子只是個藉口，實際上郭子武是想趁著教室沒人，把花送出去。

孫大龍看了他一眼，直接把冷漠寫在了臉上。

【肯定又是讓你這個典型分子給帶壞的】

江辰：啊對對對！

都是我帶壞的，全校的人都是我帶壞的，郭子武來晚了也怪我，一班女生懷孕了也怪我，行了吧？

很快，人齊了，演講開始。

臺上的講師對著話筒吹了兩下，大音響裡傳出一陣尖銳的嗡鳴聲。

“呃……這個……今天呢。”

“呃……我來到咱們陽城一中，啊！”

“呃……也是第一次和大家見面，啊！”

“首先自我介紹一下，啊！這個呢……我呢……”

開頭的自我介紹用了五分鐘，一副領導開會的腔調。

江辰嚴重懷疑他在拖時長。

毫無起伏的音調讓江辰感到犯困，他伸個懶腰，朝一班的位置看去，漫無目的地尋找著什麼。

某一刻，他看到了顧心語的身影。

一米六五的高挑身材，讓她被安排到了第六排的位置。

精緻的側顏和黑亮的單馬尾，呈現出一種令人仰望的女神範兒。

真好看！

不知是不是巧合，江辰看她的時候，少女也轉過頭來。

眼眸黑亮，鼻尖高挑圓潤，櫻桃小嘴緊閉，文靜的面容上透著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高冷感。

真有種小說裡高冷女主的感覺。

四目相對的瞬間，少女微微詫異，表情不知不覺變得柔和了許多。

如果現在顧心語能夠聽到江辰的心聲的話，肯定要大罵一句“流氓”。

你問我在想什麼？

不能寫，不然就成小黃書了。

然而這一幕僅僅持續了片刻，顧心語突然一陣驚慌地回過頭去。

與此同時……

“咳。”

孫大龍的咳聲在他身後響起。

【大庭廣眾，這麼多人，眉來眼去的成何體統？】

【別說你們是兄妹，就是父女也不行！】

江辰回過頭，端正地坐著。

本打算等孫大龍走了再看。

結果，孫大龍不知從哪摸出一把凳子，放到了江辰一旁，然後結結實實坐了下來。

【今天我就盯著你，別給我嘚瑟】

江辰：搞針對就沒意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