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超兇噠！

人們常說，難過的時候，哭出來就好了，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

哭，代表一種情緒宣洩。

從生物學角度解釋，這是身體對負面情緒的一種自我應對策略。

從心理學角度解釋，這是對過往經歷的釋然。

從物理學角度解釋……由交感神經傳出衝動，引起淚腺及周圍肌肉規律性地運作，從而將眼淚順利地送出。

其完整過程包括：

外部刺激、神經興奮、淚腺膨脹勃起、肌肉規律收縮、然後在慾望達到頂峰的時候淚液湧出等一系列複雜的步驟。

痛哭之後，男女會有不同的表現。

男生往往會進入一種類似於賢者的狀態，平靜、麻木、虛弱、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

女生則不同，或許是生理構造上的差異，又或許是平時哭得比較熟練，她們沒有男生的不應期，可以一波接一波，只要自已想，就可以持續痛哭下去。

顧心語就是這個情況。

眼淚一次次從眼眶中湧出，順著軟嫩的臉蛋向下滑落，然後滴到地面。

薄薄的積雪被眼淚融化，形成一處巴掌大小的小水坑。

江辰摸了摸兜，找出一小包紙巾，抽出一張遞給她。

顧心語看見紙巾卻沒有接。

笨蛋……你等一會兒嘛……

哭的時候臉上都是眼淚，好醜的。

她不想讓江辰看到自已現在的模樣。

此刻，女孩兒蹲在地上，手臂抱住雙腿，將頭埋進臂灣裡，然後像只胖乎乎的小企鵝一樣，兩隻腳挪著小碎步，身子一晃一晃地，調轉方位。

原本正對著他的顧心語，現在成了背對他。

可好不容易轉過身子，江辰一步邁了過來，又將紙巾遞到她眼前。

蹲在地上顧心語見狀，又像企鵝一樣，身子晃晃悠悠，調轉了方向。

然後就發現，江辰又跟了過來。

她再轉，他繼續跟，她還轉，他還跟……

兩人彷彿賭氣一樣，互相轉來轉去。

“你腿不酸啊？”江辰忽然開口。

軍訓的時候教官讓蹲著走路，幾十步腿就算得不行了，而顧心語轉了這麼多圈，少說也有一百步了。

“酸。”少女略帶委屈道。

“那你還轉。”

“哼。”她不想說話，悄悄抬起頭，向江辰回了一個白眼。

用小手抹了抹眼淚，確認自已的臉沒有那麼花，她才接過紙巾，擦拭起來。

或許是覺得亂扔垃圾不好，女孩兒將擦完眼淚的紙巾握在手裡，四處張望，尋找著垃圾桶。

距離五米的位置剛好有一個。

顧心語起身，向垃圾桶的方向走去，結果蹲了半天的雙腿傳來強烈的麻木感，根本用不上力，直接一個踉蹌趴到了江辰身上……

“啊~”

江辰下意識抱住。

少女整個人貼到他的胸口，隔著衣服都可以感受到極致的柔軟——哦~是臉蛋。

等等，怎麼有三個臉蛋？

顧心語此刻瞬間清醒，悲傷的情緒被驚嚇所替代。

感受著江辰身上傳來的溫度和氣息，一抹紅潤悄悄爬上臉頰。

她本能地想要後退，但酥麻的雙腿讓她有心無力，嘗試了兩次之後，只得認命。

柔軟的身子靠在江辰胸口，顧心語梳著單馬尾的頭髮剛好甩到江辰臉上。

洗髮水的香味混合著女孩兒身上的氣息，讓江辰一時也不免氣息加重。

大概兩分鐘後，顧心語才感覺雙腿逐漸恢復，兩人分開。

怎麼還感覺有些留戀呢——顧心語心道。

但礙於自身的矜持，她並沒有表現出來，反而像個受驚的小鹿，低著頭，一臉嬌羞地後退兩步。

“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腿麻了。”顧心語小聲道。

江辰：？？？

不是……你這一副自責道歉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我說你錯了嗎？

……

“不去火車站了吧？”

“不去了。”

“不跳河了吧？”

“不跳了。”

“那……回家？”

顧心語愣了下，鼻子泛酸。

“家”這個字，她已經好久沒有聽到過了。

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人對她說了，結果江辰……

雖然江辰救了她，還開導她，但說是一家人未免……

他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不不不，顧心語，你怎麼能這麼猜疑江辰，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冒著這麼大的雪，從家裡追出來——等等，從哪裡追出來？

“看你手涼得，趕緊披上衣服。”思索間，江辰將一件厚厚的羽絨服蓋到了她的身上。

與衣服一同蓋下來的，還有滿滿的男生荷爾蒙氣味。

剛恢復正常的臉蛋，突然又紅了起來。

“你把衣服給我，你怎麼辦？”她看向身穿保暖衣的江辰。

“我身上還有熱乎氣呢，不冷，再說我是男的，沒那麼怕冷。”

江辰忽然發揚了自已的大男子氣概，大手一揮，感覺自已帥得一批。

“那不行，待會兒就感冒了。”顧心語搖搖頭。

簡單商議之後，兩人採取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一人穿一個袖子。

羽絨服，秒變擋風被。

兩人擠在羽絨服之後，彷彿寒風中的兩隻小企鵝，互相依偎取暖。

這種方式，雖然後背還是涼颼颼的，但是……心裡暖啊。

顧心語用小眼神偷偷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翹起。

讓人留戀的感覺又來了……好開心！

“你是怎麼知道我要……那個的。”顧心語覺得“自殺”兩個字不太吉利，不想再提。

江辰則從褲兜裡掏出一部手機，有些尷尬地笑笑。

“咳咳，我說是碰巧買來的你信嗎？”

“不信。”見到自已手機的那一刻，顧心語已經明白了個大概。

原來他早就在關注自已了。

“那個收破爛的大爺賺了你多少？”

“30……嗯？不對，這是重點嗎？你不應該滿臉著急，問我到底在你手機上看了什麼嗎？”

“你就不怕我偷窺到你的隱私？比如照片什麼的。”

顧心語一臉無辜的表情。“照片怎麼了？怎麼就涉及到隱私了？”

江辰：“……”

好吧，是我不正常，看來不是所有人的相簿裡都存著一大堆二次元圖片和網站賬號密碼截圖……

這一波屬於“以小人之心度心語之腹”了。

顧心語沒有糾結手機的事情，或許是因為真的問心無愧吧。

要換做江辰，他寧願抱著手機一起自殺，也不想被別人偷看。

媽的，怎麼越想越覺得我是個混蛋，竟然偷看別人手機，也就是顧心語問心無愧，萬一那什麼，恐怕顧心語不想死，估計現在也活不下去了……

“江辰，謝謝你。”

顧心語突然認真道，打斷了江辰的思緒。

……

一路迎著風雪，兩人回到了房間。

“你褲子怎麼是溼的？”開啟燈，顧心語詫異地看著江辰的褲子，屁股上溼了一大片。

“咳咳，出去跟蹤你……不對，追你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脫下來，我給你洗。”

“這不好吧，我自已洗就行。”

“快點！別讓我動手。”

望著顧心語兇巴巴的小眼神，江辰又看了看少女頭上的詞條，結合這幾天和少女的相處，他瞬間覺得詞條上說得真對。

【顧心語：別被她軟萌可愛的外表欺騙了，她超兇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