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讓飯桌裡的人都愣住了,下意識的看向溫暖,還是陸大年先反應過來,問道:“溫知青,你真能治好?”

他親眼目睹過溫暖救了鐵柱,深知她是學醫出身的人,但三弟的腿連市裡的醫生都說沒有辦法了,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竟敢誇下海口?難不成真有什麼過人之處。

溫暖完全沒有料到小傢伙會直接喊出來,不過她坦然地接受所有人質疑的目光。

神情堅定地看著陸家眾人,語氣沉穩有力地道:“我能。”

陸國濤和陸嬸子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神裡都流露出對溫暖深深的懷疑之情。

他們並不知道今日溫暖救人之事,即便知道,恐怕也難以相信這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具備多高的醫術水平。

畢竟,行醫經驗對於醫生來說也是至關重要的,她畢竟那麼年輕……

陸國濤有些猶豫,但陸嬸子實在不願輕易放棄任何一絲希望,她說道:“溫知青,你真的有把握能夠治好我兒子嗎?市醫院的醫生都束手無策,建議我們帶他去京市看看,或許還有機會,可我那倔強的兒子就是不肯去,這事兒就一直拖延至今……”

她知道兒子擔心費用問題,但是比起錢,她更希望兒子有個健全的身體,哪怕砸鍋賣鐵在所不惜。

吳梅嗤笑出聲:“暖暖,沒那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人家市裡的醫生都沒有辦法,你有多少能耐,能比得上市裡的醫生嗎?到時候可別因為你讓人家病情更加嚴重。”

說完她轉頭對陸嬸子勸導道:“嬸子你可別讓她治,她只是小時候跟她奶奶學過幾年而已,她那時候那麼小能記得多少,可不能讓她禍害您兒子。”

溫暖:“陸支書,嬸子,我不是個喜歡打妄言的人,能否治得好,你讓我看一眼就知道了,況且,就算我治不好,也沒有什麼損失,反而我治好了,還你兒子一個健康的身體,那不是好事一樁,何樂而不為?”

陸國濤覺得她言之有理,他兒子近來意志消沉,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好,你隨我來。”陸國濤站了起來。

溫暖緊跟著陸國濤走進了一個房間,房間的牆壁粉刷了白色,窗戶上懸掛著樸素的白色窗簾,然而窗子緊緊關閉著,窗簾也被拉攏起來,沒有絲毫光線透入其中。此刻夜幕逐漸降臨,房間內顯得有些幽暗昏沉。

在房間的一角,擺放著一張木質的書桌和一把椅子。書桌上放置著一把弓箭,而牆上則懸掛著一幅精美的山水畫,為整個房間增添了幾絲文雅的氛圍。

一個身形瘦弱的男人斜倚在炕上,他的面龐消瘦得幾乎皮包骨頭,雙眼深陷如淵,看上去頗為駭人。

他的眼神空洞無神,彷彿已經失去了對生活的全部期待與熱情。

陸大禹望著父親身後緊跟著一個美麗動人的小姑娘,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眸中泛起一些不悅:“爸,你帶著一個小姑娘來到我的房間做什麼?我如今已是這副模樣,這不是耽誤人家姑娘嗎?”

自從他未婚妻來退婚後,他爸媽就有讓他再找一個的想法,但如今他這樣不是拖累別人嗎!

雖說去京市有治癒的可能,但京市路途遙遠,醫療費也是無法想象的,他去市裡治了一趟已經花費家裡全部存款了,不想再浪費錢做無用的掙扎。

“渾小子,你想得美,人家是醫生,給你治腿來的。”陸嬸子緊隨其後進來,聽到兒子的話,眉心跳了跳。

她是跟兒子說過要給他再找一個,但那只是忽悠他的罷了,想讓他振作起來,他如今這個樣子莫說沒有女孩子願意嫁給他,就算有人願意她也不想耽誤人家。

她每天伺候兒子都難免嫌棄,何況是其他人。

溫知青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與眾不同的氣質,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優雅,一看就不是他們這種鄉下人所能高攀得起的。

聞言陸大禹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澀之情。

溫暖也不介意,上前說道:“我看看你的傷口和雙腿情況。”

陸大禹剛想拒絕,被他媽狠狠剜了一眼,只能乖乖點頭。

就是有點尷尬,這姑娘這麼年輕,估計還沒結婚,他傷口又在大腿處,是隱私的地方。

溫暖倒沒有這麼多情緒,醫生面前不分男女。

陸嬸子把煤油燈拿來照明。

陸大禹把褲腳慢慢捲上去,溫暖低頭認真檢查。

溫暖拿出銀針刺在他腿上的穴位,然後仔細觀察他的反應。

片刻後,溫暖有了定論:“情況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一些,一個月時間我能讓你重新站起來,之後再配合我給你制定的康復訓練計劃進行鍛鍊,只要你堅持不懈、積極配合,兩個月內就可以開始走動,三個月左右就能基本恢復到原來的狀態。”

“真的嗎?”陸大禹臉上終於燃起一絲希望之光。

“當然是真的,但我剛才也說了,這需要你全力以赴地配合,而且整個過程也會非常痛苦。”溫暖一臉認真地說道。

陸大禹轉頭看向桌子上擺放著的那副弓箭,眼神變得異常堅定,“無論多麼困難,多麼痛苦,我都會全力配合治療。”

他懷念自由自在,彎弓射箭的日子,更不願意以後成為家人的累贅和負擔。

“溫知青,謝謝你!你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啊!”陸嬸子聽到溫暖的話,激動得熱淚盈眶。

溫暖笑了笑:“沒事的嬸子,這都是我該做的。”

有的了溫暖的肯定陸國濤夫婦也放心下來,帶著溫暖出去。

出門前溫暖回頭道:“陸大哥,要經常開門窗通風,對身體好。”

陸大禹愣了愣點頭道:“好。”

鄉下蚊子多,在房間裡都是關緊門窗的,但她都這樣說了,他就照做。

“溫知青,你有什麼條件?”出了房門,來到堂屋,陸國濤問道。

她如此信誓旦旦,又主動提出要給他兒子治腿,若說沒有目的,他不信。

溫暖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直言道:“是這樣的,陸支書你應該也看得出來我不是個幹農活的料,我希望你可以給我安排一些輕鬆的活,我有錢,我不在乎工分,我只想每天都有空餘時間。”

“我也可以給大隊裡的人看病,也不需要多少錢,給點我繪製草藥的辛苦費,或者拿東西來置換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