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益禮一副被狗咬的神情,露出不可置信。

“什麼?你再說一遍?”

對面的人理直氣壯,當真再說一遍。

“我說,因為我身上有你們要的東西,你們才會這樣對我。”

“咱們之間,不過是互惠互利。”

蔣益禮簡直被氣笑了,裴炎頭一次沉了臉,楊伯端的臉,簡直比鍋底還黑。

霍希行倒很是淡然。

蔣益禮不怒反笑,“好,好!你來跟咱們說說看,咱們圖你什麼了?”

“你身上又有什麼,值得咱們圖謀你的?”

似乎這一句,刺痛了傅守知神經,他頭一次,說出內心最真實的感想。

“幫助毫無根基的我,殿下落得美名,軍中誰人不稱讚,殿下不以出身定論人?”

“幾位這樣幫我,戰場上,我豁出性命,誰都罵我,忘恩負義,所以......”

“當初平叛時,我替殿下擋了一箭!”

裴寧臉上笑意全無,反問道:

“所以,當初救殿下,不是你看重殿下性命、保護主帥,而是畏懼人言?”

聲音裡的嘲諷,表露無疑。

慕寧似乎有一點明白,或許當初四人,與傅守知關係發生質變,就在他捨身救下霍希行之後......

結果到頭來,發現不過是一場誤會。

得知真相,裴炎聲音更冷。

“說說看,我貪圖你什麼?”

已經豁出去了,傅守知道,“你需要一個絕對忠心的人,保護殿下安危。”

裴炎像是聽見什麼笑話,“這麼說,殿下身旁的暗衛,都是廢物?”

傅守知認真傾吐,“戰場上、軍營裡,他們不可能比我更近。”

裴炎無語搖頭。

楊伯端寒聲問,“你說!我圖你什麼?”

傅守知:“你跟我一樣,出身草根。幫助一個同為草根,但才初出茅廬的我,可以來給你有成就感!”

楊伯端定定看了傅守知一眼,徹底寒了心。

見識到傅守知的真面目,看到裴炎、楊伯端被傅守知氣,蔣益禮反倒淡定了。

無需問傅守知,蔣益禮自行分析道:

“不用說,我圖你的,自然是優越感!”

“因為你救了殿下,我隨手幫你,彷彿救治一隻阿貓阿狗,博得好名聲,還成全了自已的拯救欲!”

蔣益禮挑眉,傅守知一時語塞,但沒有否認。

見狀,蔣益禮自嘲道:

“好哇,好!一場變故,反倒讓我們認識,是人是鬼!”

“沒出事時,大家一團和氣,都是好兄弟!”

“如今,殿下一遭落難,有些人連演都不演了!”

“你之所以,現在敢說真話,不過是仗著,殿下如今是平人身份,不能將你怎麼樣!”

“而你自恃,在永安軍中有一定地位,我們也不能將你如何?”

“呵!”

蔣益禮視線,上下掃視對方,不屑於多說。

裴炎聽完蔣益禮的話,讚許點頭,面對傅守知道:

“多謝!受教了!”

楊伯端的厭惡,展露無疑,已經不想廢話。

“說完了?說完了就滾!”

霍希行自始至終,風輕雲淡,沒有太大波瀾。

或許正是這種淡然,激發了傅守知的怒氣。

“現在,你們還不知道自已的危險!”

“一時賭氣,只會釀成嚴重後果!”

蔣益禮反諷,“聽你這語氣,這是等著我們求你?”

傅守知沉默。

蔣益禮冷哼,朝裴炎、楊伯端道:

“看看!農夫與蛇,我真的是開了眼了!”

“虎落平陽,狗都想踩一腳!”

傅守知仍舊不語,只看著霍希行,似乎等著對方開口......

求助,亦或低頭?

慕寧左右看看,見傅守知囂張模樣,忍耐已經到達極限。

她拿起酒瓶,走到傅守知面前,替他斟滿酒杯,遞到傅守知面前。

傅守知從進門,就留意到慕寧了,透過傳聞,也猜到了她的身份。

看見她能與霍希行等人同桌,進門時,他們臉上的笑意仍未淡去,但見到自已,瞬間冷了臉......

傅守知心裡,不是不吃味的。

但見慕寧低下頭,給自已斟滿酒,緩和氣氛,他還是接過了,一飲而盡。

當他仰頭的一剎那,慕寧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對面楊伯端、蔣益禮看見,愕然一瞬,旋即露出久違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