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

方家老二厲喝。

慕寧收緊虎口,老者掙扎了一下,方家老二不敢多話。

方家老大開口,“這位姑娘,看您的年紀,應與我們並無仇怨,為何如此?”

“如果有什麼誤會,不妨直說偶。”

一抹嘲諷劃過慕寧眼角,“我的親友,在你們今天運出城的人中,算不算深仇大恨?”

方家老二變色,老者和老大淡定自若,看向慕寧的眼神,充滿打量。

慕寧冷笑,“怎麼,不信?”

“你們抓的人,以為他們無依無靠,性命捏在你們手上,就不能能有人替他們聲張?”

老大緊盯慕寧,背在身後的手,悄然對老二作收拾。

老二剛走出幾步,慕寧隨手甩過一個瓷瓶,在老二面前門板上炸開,藥粉飛濺......

老二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軟倒下去。

方家老大神色,越發緊張。

“省省力氣吧!或許死得痛快些!”

慕寧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院外傳來打鬥聲,十分激烈。

除了刀劍碰撞聲,還有劇烈喘息、嘶吼。

方家老大徑自走到一邊,緩緩坐下,抬眼望著慕寧。

“你是霍希行的人?”

語氣帶著幾分肯定。

慕寧淡笑不答。

雙方都在等待,老者和方家老大,等待救援自已的力量,慕寧等待一個結果。

最終,熟悉的人躍入正堂。

楊伯端踢了一腳,門口倒下的人,見沒有反應,看向被慕寧控住的老者,和一旁坐著的人。

楊伯端微微搖頭,沒有證據。

連負責運送的人,也全然不見。

慕寧眼神平靜,對楊伯端道:

“將人綁了!”

兩人一起動手,將這方家父子三人綁在一起,推入牆角。

“你們跑不了的。”

方家老大聲音篤定,“這半個臨州城,都是我們的人。”

“方家幫傭,活計與方家息息相關。只要我們發令,所有人都會阻攔。”

“所以......”

慕寧蹲下身,“你們才會如此肆無忌憚,殘害他人性命?”

“你家孫子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就不是?”

提到死去的人,方家老大頓時激動,扯著脖子喊,青筋冒出。

“晟兒大好前程,是我們方家的希望!他精忠報國,何錯之有?”

“霍希行就是容不下他!看不慣有人比他強!”

楊伯端強力忍住,才沒有一拳揍在這人臉上。

慕寧無聲笑了,被這人的邏輯氣笑了。

“要不要我給你拿個鏡子,給自已照照?給你拿死去的兒子照照?”

“霍希行嫉妒、容不下你兒子?好大的臉!”

“精忠報國?別侮辱這四個字!殘暴成性,就算擊退敵人,但被解救的百姓,因為他過得更好嗎?”

“還不如敵人!”

“這樣的人,你們還有臉伸冤?那些被他殘害、凌虐的婦人呢?”

“如同此刻,你們因為一已之私,害了多少無辜的人?”

“有你這樣的爹,交出那樣的兒子,一點不稀奇。”

“我不跟你廢話 ,對無辜人造成的傷害,你們既然不能感同身受,我便讓你們體驗一遍!”

說罷,慕寧將和阮放調配的藥粉,撒在父子三人身上。

瞬間,三人扭動起來,先前昏迷的方家老二,也疼醒。

楊伯端親眼見著,三人扭動摩擦,被繩子捆縛的地方,磨出血痕。

面板暴露的地方,很快起了水泡,潰爛、流膿,幾乎毀容破相。

“啊!”

“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快住手!”

“你到底想要什麼?!”

......

慕寧起身,走到門口,鄙夷看了兩眼,“你們之所以,如此肆無忌憚,不過是仗著自家權勢。”

“方晟在軍隊胡作非為,也是仗著領兵之權。”

“你們這樣的人,但凡有一點權利,只會欺壓貧寒人,非要到今日,體驗被欺壓的味道,才能明白,被你們欺負的滋味。”

“我跟你們一樣,只是覺得,殺了你們,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所以不在乎。”

慕寧看向楊伯端,“走!”

身後傳來三人慘叫、嘶吼。

暗衛們已經解決,院內所有護院、侍衛,和慕寧、嚴伯端一起,躍出院外。

慕寧提醒,“蔣公子安排了人,提前在城內採買,還幫我尋找需要診治的人?”

楊伯端答是。

慕寧建議,“咱們最好不進城。和縣衙報到,就在城外駐紮。”

楊伯端想了一下,也覺得如此。

感激慕寧建議,立即讓暗衛去通知,在城裡負責採買、安排住行的暗衛。

就當楊伯端以為,慕寧會原路出城,去聽她道,“你們先走,我等天亮,會一會縣官。”

楊伯端驚訝,慕寧解釋,“方家父子雖然已除,但他們有本事控控制患者,達到傳染目的。”

“其下有醫館,必定參與。若是不除,遲早是禍患。”

“我去會會縣官,若他是個清醒的,就留給他收拾爛攤子。若不是......”

“不是如何?”楊伯端問。

“沒管好手下,致使這麼多乞丐、流民喪命,我就給他捅個大簍子,看他這太平官還怎麼做!”

楊伯端贊同,但前提是,自已和暗衛要在暗中跟著。

雖然通行才幾天,但數次同生共死,若不是慕寧,殿下很難轉危為安。

在楊伯端心裡,慕寧已是不可或缺的戰友。

“我讓一人傳信,聯絡城內暗衛,出城讓他們先走。”

“我必須跟著你,不能讓你一個人。”

慕寧沒再拒絕,楊伯端的好意。

臨州城安靜如斯,彷彿一頭蟄伏的巨獸。

慕寧和楊伯端一行,潛伏在縣衙周圍,靜待縣衙開啟的一刻。

衙門開啟,慕寧衝楊伯端點頭,獨自走了過去。

拿著縣衙門口的大鼓槌,敲響了門口的鳴冤鼓。

鼓聲雷動,驚醒了周邊沉睡的百姓。

縣衙門口,聚攏的人漸漸增多 ,慕寧被請了進去。

縣令看起來,胸有城府,面色威嚴。

“姑娘清早擊鼓,所為何事?”

慕寧自報家門,言明是太醫令徒孫、太醫院院判之女,路過城郊時,發現有人將幾十車人送到郊外,連人帶車焚燒。

她察覺異常,遠遠觀察車上的人症狀,發現都是染了病的人,跟著押送的人,偷偷潛入城內。

慕寧解釋,辨認出這些人症狀,和花柳病、傷寒類似,擔心感染城內百姓,拿不準之前,才沒有貿然驚動官府。

一路尾隨,發現這些人進了城內方家,發現方家大亂,裡面似乎也有人感染......

這才等到天亮,趕緊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