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哼！狼心狗肺！

狼群數量，似乎比想象的多。

即便透過縫隙，能看見篝火密佈景象，但仍有狼嚎聲響，在馬車寸丈之餘。

馬車內，除了阮放稍微瑟縮了下，其餘人，安穩如山。

馬車外，混戰連連，夾雜狼嚎與地面摩擦聲。

刀劍入腹聲，野狼淒厲嚎叫。

足足響了大半個時辰，聲音才漸漸停止。

馬車外傳來聲音。

“首領，群狼已消滅乾淨。”

蔣益禮拉開馬車門，聞到刺鼻血腥味，裴炎掩鼻，蔣益禮吩咐，“將現場清理乾淨。”

“派人前去客棧打聽，看情況怎麼樣了！”

慕寧好奇開口，“現場，你們要怎麼清理？”

蔣益禮一愣，“將狼的屍體移開，掩埋，以免其他野狼風險，跟著攻擊。”

“狼這個群體，最是記仇。”

慕寧嘿嘿笑，“那多浪費！反正你們人手多......”

阮放眼冒精光，連忙點頭。

片刻後，現場血腥味被土層覆蓋，夜風吹來，還是有股腥臭味。

地面擺著整整三十匹狼，毛皮被整塊剝下，內臟清洗乾淨，穿在樹枝上。

“喏！”

慕寧用桂皮、八角、茴香等，現磨的調料，丟給暗衛，叮囑道：

“塗抹到表皮和腹腔內，慢慢烤。”

小火慢炙，山谷裡傳來奇異肉香。

“還沒吃過狼肉呢！”

慕寧眼睛亮晶晶，望著翻面的狼肉。

阮放眼神發直，一臉期盼，“我也是，我也是。”

忍不住誇讚，“我師妹真厲害，會過日子！淨得我真傳！”

“嘿嘿，嘿嘿！”

慕寧不推卻，宋意看著二人，火光映照在臉上，笑意融融。

霍希行和裴炎、楊伯端在馬車上，趁宋意、阮放不在，剛好說話。

“景玄，你怎麼看？”

裴炎開口，景玄是霍希行的字，四人兄弟相稱，不在意身份。

“可疑。”

霍希行視線，靜靜投射到不遠處人影身上。

裴炎點頭，“解釋說得過去，但仍有些牽強。應對能力、反應速度，便是暗衛裡的翹楚，危急關頭，和她交手，也未必能勝出。”

楊伯端補充，“老四召喚暗衛來之前，她一人至少對峙十幾人，我和裴炎對戰山匪，都受了傷。”

“據我觀察，黑衣人身手，在山匪之上。但她毫髮無損，恐怕真正實力，我們還未見識到。”

“這樣的高手，別說在家拜了雜耍師傅，便是拜頂尖高手為師，沒有勤學苦練，身手也不會有這樣的速度。”

霍希行眸光清冷，一言不發。

裴炎繼續分析，“不僅如此，單看醫術......”

“送行時，聽見太醫令評價，我只當長輩誇讚，但路上遭遇，醫治伯端手臂，替殿下看診......”

“還有宋意、阮放兩位，太醫令得意徒孫，對她醫術的尊崇，可以窺見，太醫令評價，並非言過其實。”

“她處變不驚，對藥材、診治了然於心，對針灸似乎也頗為精通。”

“在江家，即便對藥材熟悉，也未必能如此果斷、熟練下藥，中途使用藥丸，可以看出，她似乎也精於下毒。”

“在太醫令座下，比她年幾歲的宋意和阮放尚且做不到，若說她只靠自學，實在難以令人信服。”

邊說邊分析，裴炎才發現，這位院判千金，似乎渾身都是迷。

“肉烤好了，拿給你們，還是你們下來透透氣？”

蔣益禮笑嘻嘻上前，手裡拿著一根狼腿，冒著油香。

“你們還別說，從來在野外，也不是沒吃過烤狼肉，那味道難聞得很！”

“但是奇怪，抹上慕姑娘磨製的調料，吃起來特別香，狼肉身上，原本的味道都被掩蓋，只有肉香！”

“不信，你們嚐嚐！”

他將手上的狼腿遞過去。

見裴炎幾人神色不對，朝身後看了一眼，壓低聲音，“怎麼了？”

裴炎開口，“四弟，你似乎和慕姑娘脾氣相投？”

蔣益禮再次回頭，見無人靠近，才道，“你們是對，慕姑娘的身份起疑對吧？”

“她確實奇怪。”蔣益禮直言不諱，“我手底下的暗衛，沒有一個抵得上她厲害。”

“加上醫術，更是無人能及。雖然不清楚，為何如此，但宋意和阮放，既是太醫令放心送到殿下面前的人......”

“從他們對慕姑娘態度，應該也是能相信的人。當然，我這是推論。”

“她下毒、對藥物的敏銳，咱們都見識過了。若是有心害咱們，別說身後暗衛，但是剛給的調料，甚至給殿下醫治時，咱們一個都跑不掉。”

蔣益禮實話實說，裴炎和楊伯端也點頭。

“確實，只是實力和環境迥異，不得不讓人起疑。”

“但老四說的對，如果慕姑娘有歹心，咱們很難全身而退。”

楊伯端提醒，“咱們的性命不要緊，但事關殿下安危，還是要小心。”

蔣益禮斂了神色，微微點頭。

裴炎思慮後說，“也不排除，她這麼厲害，太醫令和宋意、阮放，也被矇在鼓裡。”

馬車內一時靜默。

霍希行忽然開口，“老四不是派人去查了？等答案回來，說不定能解開疑惑。”

達成一致，四人齊齊點頭。

馬車外，慕寧吃得滿嘴是油，豪爽擦乾淨。

阮放才吃了幾口，心裡就不是滋味，站到一旁，小聲嘀咕：

“過分！師妹盡心救他們，還會懷疑師妹，狼心狗肺！”

“哼！”

宋意聽見，眼皮跳了一下 ，輕咳一聲，示意阮放住嘴。

“大哥，你放心。我是顧大局的人，要是不顧大局，當場就開罵了！”

慕寧跟過來，聽見大概，很是感激，諂笑著逗了阮放兩下。

“好二師兄，彆氣了，多大點事。”

阮放還想吐槽，瞟了馬車一眼，忍住了。

“是他們眼界小，大概沒見過女子這麼厲害，功夫好、醫術好，性格還好，所以覺得，我家或者江家，教養不出這樣的女子，所以懷疑我身份.......”

宋意點頭，眼神溫和，他分明不是這樣認為的。

慕寧繼續道，“雖然不知道內情，但師公和父親，將親王的性命看得這樣重......”

“這一路上，剛出城，就一波三折，說明，確實有很多人，想要王爺性命。”

“所以，他們對不熟悉、還這樣厲害的我，存點疑慮，也沒什麼。”

阮放覺得憋屈，聽見慕寧接下來一句，頓時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