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王爺傷在了臟腑？

“怎樣？”

宋意和阮放推開車門時，慕寧見二人臉色不好，便問。

宋意搖頭，“王爺受傷極重，體內毒性綿軟，看不出種類，但也是如此，越令人擔心擔心。”

阮放接道，“啟程時，我們看王爺毫無異狀，還以為傷得不重。”

“原本想等到，隊伍休息時，再給王爺檢查。沒想到，王爺竟然傷得這樣重，撐了這麼久。”

蔣益禮和裴炎聽了，擔心不已。

王爺當時受傷，自行包紮，傷口都不讓他們看，後續留意，沒見衣服上有血跡，他們竟然也被騙了。

“怎麼辦？”

蔣益禮和裴炎看向宋意二人，視線轉到慕寧身上。

慕寧挑開簾子，宋意二人遲疑，就聽慕寧安排，“讓人去打水，燒開，越多越好。”

從馬車裡掏出鐵盆，一疊竟然有一二十個。

阮放接過，就聽慕寧又吩咐，“旁邊的裴公子，我只做了止血處理，剩下的，交給二師兄。”

阮放答應後迅速下車，宋意陪慕寧留在車內。

慕寧拉過霍希行一隻手，把脈後檢查傷口，表裡已經被宋意處理，但內裡已經感染，情況在惡化。

可惜沒有檢驗手段和儀器，無法檢驗中毒種類。

或許在處理傷口時，傷口感染，霍希行正在高熱。

眼睛半閉，但透露出的目光，依然威懾。

“師兄，”慕寧對宋意道，“我需要將你縫合的傷口，重新傷口，清理創口。”

宋意點頭，同樣的辦法，他不是沒想過，只是沒有做過，始終顧慮。

雖然不知，師妹為何如此篤定，但她已數次證明，無論醫術、膽色，她都強過自已。

宋意點頭，“放心去做，師兄給你打下手。”

蔣益禮在馬車外聽見，頓時跳起來，就勢推開馬車門。

“什麼？你要開啟，王爺剛縫合好的傷口？”

“清理創口？你知不知道王爺傷在哪裡？”

蔣益禮脫口而出，回想王爺當初受傷的姿勢，以及最近動作遲滯，漸漸反應過來，試探道：

“王爺傷在了臟腑？”

慕寧指在了心口位置。

蔣益禮臉色一白，身旁裴炎掙扎坐起來，不過阮放在處理傷口。

“怎麼辦？傷口在心口，難道你要剖開心腹？”

說話時，他聲音已經開始顫抖。

從來傷在這裡的將士，無一生還。

他不敢想象，王爺忍受多大的痛楚，後悔寫在臉上。

“被耽擱時間。不這樣做，你們知道後果。”

慕寧冷靜道，看著半夏帶人拾撿柴火，等待打水的人回。

“我不是......”

蔣益禮解釋，他不是不信任慕寧，只是這樣的治療方法，他沒見過，尤其知道，王爺傷得這麼重，更加不敢輕易決定。

“按慕姑娘說的做。”

楊伯端不知何時醒了，明顯感覺受傷的胳膊，和先前不同。

他伸伸胳膊，“原本我以為，這條胳膊廢了。但現在，它能動了。”

“醫術我不懂，若不是為了王爺安全，慕姑娘和兩位師兄，沒必要遭這番罪，我們相信太醫令和院判大人。”

“就像王爺一樣。”

裴炎見狀，掙扎起身，深深朝慕寧一禮。

蔣益禮滿臉擔憂，但他知道，情況已經不允許他拒絕。

手下們端水趕來，架在半夏和其他人壘起土坯上，正準備燒熱。

“慢著！”

慕寧突然道，示意二師兄。

阮放隨即放開裴炎，試了試水質，立即吐出一口，開口罵道。

“哪個缺大德的，竟然在水裡下毒！”

馬車裡傳來動靜，應該是霍希行聽見阮放的怒罵，清醒了。

“老四。”

馬車裡傳出聲音。

“是，二哥。”

蔣益禮上前。

“傳信，讓人守著水源上下游，莫讓百姓誤食。”

“同時，派人傳信京兆尹，調查此事。”

“是！”

蔣益禮眼中迸發寒光，隨即轉身安排。

“沒辦法了。”

慕寧看著半夏和其他人，白忙活的土坯和打的水，轉身對大師兄道：

“大師兄，你帶人到附近村莊，檢查水源，沒問題再打水回來。”

見大師兄猶豫，解釋，“裴公子傷勢不輕，二師兄需得替他診治。”

霍希行目光上移，和宋意對視，很清楚他在疑慮什麼。

霍希行伸腳踢開馬車門，內裡情況外面都看得清楚，宋意抱拳下車。

慕寧愣了一下，只以為大師兄不放心她一個人，大師兄下車時，還拍胸脯道，“師兄放心！”

宋意深深嘆了口氣。

師公和院判師兄不在，他瞬間老了幾歲。

水被打來之前，慕寧讓半夏解開馬車鎖套，馬車傾斜，慕寧從底部抽出伸縮支架，靠在馬車車轅和地面。

讓蔣益禮和手下搭手，將霍希行抬到支架上，方便動刀、沖洗傷口。

沸水送來前，慕寧從馬車底部搬出一罈酒，從馬車裡找出摺疊油紙，將油紙撐在馬車頂部和左右，就是一個隔離手術空間。

用白酒沖洗小刀，慕寧揭開霍希行衣襟時，閉眼的霍希行，眼睛突然睜開。

眼神犀利，似乎有些震驚，也有些不解。

慕寧回瞪他，心想，質疑她醫術？

蔣益禮站在油紙外，透過縫隙，看見慕寧“豪放”動作，和阮放對視，都看見彼此的尷尬。

慕寧拿出一條幹淨的帕子，遞到霍希行嘴邊，提醒道：

“會有點疼。我現在要將師兄給你縫合的傷口，開啟。”

霍希行看了帕子一眼，輕吐出兩個字，“不必。”

慕寧意外了一下，用白酒一遍又一遍澆在霍希行傷口上，開始劃開傷口。

油紙外的人，聽見皮肉劃開的聲音，心驚肉跳。

油紙裡的人，慕寧神色平靜，手腕沉穩，而躺著大人，紋絲未動，只是額頭有豆大冷汗冒出。

不到兩刻鐘，大師兄宋意趕回。

“師妹，水回來了，沸水！”

慕寧聽見，表情一鬆，專注手頭動作，吩咐兩位大師兄。

“從後門開啟，將乾淨紗布在沸水裡滾一遍，還有羊腸、銀針。”

“大師兄，你親自動手，手先沖洗乾淨。”

外面傳來宋意聲音，馬車自後方開啟。

當消毒好的一應用具，從外遞送進來，慕寧緩緩動手，清除霍希行心臟傷口化膿部分。

她抬頭，對上一雙漆黑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