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裝傻二

“我見過不少稚童，聰明的笨拙的，狡猾的老實的，不論是哪一種，孩子就是孩子，再早熟更多的也是故作老成鎮定，乍一看南青的行為確實很像幼童，但是，但是……”阿燦不知道要怎麼和顧還月說他覺得南青看她的眼神不對勁，而且裴燁軒還在場，他更說不出口了，不過他感受到顧還月好奇的眼神一直看著自己，一咬牙。

“但是他很明顯就是裝作的，剛才他撞到我身上的時候背對著您，您應該是沒看見的，他眼裡一瞬間閃爍的陰霾，我卻瞧得明白.”

這倒不是說謊，他確實看見了，只是當時以為自己眼花了，一個小孩子怎麼會有那樣的情緒呢，而且還掩飾的極好，要不是他從小就知道看人臉色，恐怕也不能發現。

直到最後看見他對顧還月儒慕的神情中，參雜了其他的情緒他才知道，那不是他眼花了，確實就是他當時的情緒，阿燦一直垂首，沒讓顧還月和裴燁軒看線他臉上的表情。

說完之後屋裡只剩下三人的呼吸聲，安靜的有些異常，阿燦忽地心慌一瞬，他覺得自己或者是莽撞了，明明他早就知道裴燁軒不喜歡他，但是現在卻在娘娘面前說這番話。

而現在許久也沒有下文，正當他心中更是惶惶不安的時候，卻突然聽見裴燁軒冷靜的聲音傳來。

“阿燦所料非差，這南青確不是他表面上那般小兒脾氣，只是這中間到底還有什麼卻還不能確定.”

阿燦心中鬆口氣，更為自己的小人之心而感到羞愧，雖然他知道裴燁軒或許不如何看中他，但是對方卻沒有為難過自己，也沒有因為自己遷怒娘娘，說到底還是他狹隘了。

顧還月心思大條，哪怕感受到阿燦比在瓊州的時候有些變化，卻不知道這變化是與自己有關，不過也不甚在意罷了，她將人叫住，阿燦便老老實實的站著。

“南青化形的事情肯定瞞不過林柏和林在的，約莫就這兩天便快要間分曉了，南青安置在你房中，時刻要警惕著不要被他影響了，這是凝神用的你拿去不要離身.”

顧還月扶著後腰站在廳中，裴燁軒從身側攬著她，稍稍施力讓她不至於太累，二人站在一起仿若一副美好的不行的畫卷，阿燦心中微微一酸，不過隨即又釋懷了，如娘娘這樣的，還是要皇上才相配。

被他們討論的南青現在正跟在天香身後往阿燦的房間去，他面含好奇的四下打量，其實是再默默的觀察這府中的情形，伺候的下人並不多，哪怕偶爾見到一個都是行止端莊的。

見到天香還會行以半禮，畢竟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雖然沒有正式受封，但是卻還是比她們要高些的，並沒有不願的，南青心中驚訝，倒是沒看出來，那個美豔的女人還有這樣御下的手段。

如此看來，那林柏也並沒有那麼出色了，甚至連自己院裡的那一畝三分地都管的不清楚，南青收回視線，當下也不再輕視顧還月，更多了幾分小心。

“你是想起什麼了嗎.”

南青專注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聽見天香的話，等到等到對方皺著眉擔憂的回頭看他的時候才才猛然回過神來，好在他已經收回了開始的探究的神情，重新揚起笑臉，一臉天真狀。

“這裡真好看，姐姐也好看，不過……沒有剛才那位姐姐好看.”

天香轉頭剛好看見他臉上的玩味，才有此一問，聽他這麼小孩子的口氣，她也咧嘴笑了笑，並未生氣，因為她自己也覺得比之顧還月多有不足的，更只當他童言無忌，將先前升起的那股怪異感壓了下去。

見自己兩三句話便將人哄住，南青心中恥笑，看來這人比自己先化形好幾年卻半點沒有長進，還是那般傻乎乎的樣子，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和天香以為的不一樣，她印象中的南青溫和儒雅，只是從前他們都不知道智靈如何自行化身，才有了後來林柏的事情，而南青身上的靈氣雖然薄弱但也不是完全消失了。

他還是能感知到外面的世界，甚至能吸收靈氣，只不過他辨別不清靈氣和魔氣，所以後來的一切也都能解釋了。

不過這當真是個蠢的，若之前率先化形的是他定然不會將自己的生活過成這樣的，那林柏有何可懼，外面人說她聰慧端莊，大氣識禮，但實則她私下裡小氣暴躁，鬆散蠢笨。

雖然之前明明看著是有腦子的，但越長大越糊塗了，南青自以為自己是超脫一切之外的，將所有人都玩轉與股掌之間，卻忘記自己從前不是這樣的。

“如今你便先跟著阿燦住一起，那是娘娘信重的侍衛，有什麼事都會吩咐他，和他呆在一處多多受些他的影響，以後你也能多的些娘娘的賞識，也能好好過日子.”

天香到底女兒身，不好直接進男子的房間，遠遠的給南青指了一個門，其實也不多遠，就一條迴廊的距離，南青乖巧的點點頭，看他眼神清澈懵懂，卻不知道聽懂了多少。

天香搖頭失笑，便也罷了，給一個小孩子說這麼多又有什麼用，她朝對方點點頭讓他先回去休息，南青似乎有些捨不得，一步三回頭的看著天香。

後者心裡像是被什麼蟄了一下，先前被壓下去的那股怪異的感覺又翻騰上來，可是觸及到南青的眼神，似乎又沒有什麼不對的，她本來有些心軟想說送他的話，但是現在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去吧，我就在這兒看著你，等你回去了我再離開.”

天香重新揚起一臉慈愛的笑意，衝前面的人擺擺手，讓他安心，南青心裡怎麼想的不知道，不過嘴上嗯了一聲，隨即才想到已經走出去好些路程了，應該聽不見才是，才又狠狠的點頭。

知道那扇門徹底關上，天香才轉身離開，她心裡想著事情沒有注意到對面過來的人，一個不小心便撞了個滿懷，她捂著自己的額頭抬頭看才知道是阿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