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丫頭,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了.”

“怎的?這小鬼們一來,全是九丫頭的不是?我早就調查清楚了,小鬼們是因為受不明邪氣干擾才來到了我青丘附近……如此說來,那你們是不是還要懷疑九丫頭和魔界鬼界私通?”

“何言?何謂不爭氣?何謂九丫頭能壓制住?九丫頭沒成年,哪裡有經驗?““狐後你何視之?你把爛攤子給九丫頭,為之奈何?你只在旁處看戲,還這般為自己開脫?”

“九丫頭,希望你可以考慮一下,老身是不會害你的。

““我很希望在有生之年看見九丫頭你成婚.”

阿九徹夜難眠,腦袋裡翻來覆去的全都是跟老太太的回憶,她習慣用微笑來偽裝她這殘破的童年,顯得那麼不自然,總怕被人看清什麼。

但是在老太太那裡,似乎什麼都不用,如今在深夜一邊數著自己那破碎在流年裡的回憶。

那麼傷,那麼痛,但是老太太療養了她。

曾經,多少美麗編織的夢是不斷追求的,如今卻跟著沙漏悄悄的流走了,留下一片空曠的牽掛。

她起身,頭一次覺得盛夏的夜晚如此寒冷,冷得讓她發抖。

她蜷縮在床上。

她明白了,是老太太帶走了夏天。

阿九起身坐在窗臺上,欣賞著窗外的夜景,她突然變出九靈刀,朝著自己的手狠狠地劃下,手臂便出現了一道血痕,慢慢的溢位了血。

阿九依然傻愣愣的注視著這從我身體裡溢位的鮮紅的液體,那瞬間的疼痛,也許讓她冰冷的心,頓時跳動一下,她知道,心痛到自己無法自負的時候,才會去尋找另外的痛。

以此來證明——她是活著的。

什麼時候離開呢?再過幾天,再過幾天,她安頓完了九靈殿的事務,便悄悄離開,或許去找榮軒。

·時間:次日青丘上下沉浸在哀傷之中,各族也紛紛致來問候,尤其是章莪娘娘,她差點就要哭著來到青丘。

北冥知道後,北冥水君叫夫人去給青丘致些慰問,畢竟青丘八帝姬未來是要嫁過來的,親家關係還是要處好。

敖瞳得知,知道老太太對阿九的重要性,他急得恨不得馬上去青丘看望她,可是以什麼理由呢?而敖瞳每次想到這裡,就會從心中生出恨意,對榮軒的恨意。

自小,敖瞳其實認識他,他比敖瞳小大約五百多歲,初次見面還是在神界。

因為他的師父是太乙真人,所以可以隨時帶他去神界,而天帝跟北冥又有親戚關係,故也能去神界。

敖瞳自小便天資聰穎,在同齡人中算是鶴立雞群,直到遇見他——榮軒甚至比自己還要厲害。

有一次在神界,天帝直接當敖瞳的面誇榮軒,這讓敖瞳很是不爽,但多半是嫉妒,而且當時他不明白,自己才是和天帝更親近之人,可天帝竟然跟一個外人如此。

後來他本以為去青丘上課可以遇見榮軒,可誰知聽說他正巧去下凡歷劫了,那時榮軒才不到四萬歲,而自己比他年長卻還未能夠歷劫,更是讓他心中添堵,不過這種情緒在遇見阿九之後就稍微緩和了一些。

但是直到阿九下凡歸來之後,似乎什麼都變了,而且她遇見的那個凡人正巧是下凡歷劫的榮軒,這倒沒什麼,可是最後兩人還訂了婚事。

現在敖瞳對榮軒只有恨,恨他搶了風頭,恨他搶走自己心愛的女人,最近聽說他獲得了去崑崙學藝的機會,更是讓他氣憤不已。

曾經與自己最為交好的阿九現在成了榮軒的未婚妻,自己有什麼理由再去看她呢?可自己不甘心,他想奪回來,故必須要先獲得更高的權力。

回到青丘這邊,狐後覺得自己除去了一塊絆腳石很是愉悅,而阿八這邊也開始下手了。

這天,蓉姬正巧去了狐後那裡,阿八看著搖籃裡的紅狐,不屑一笑,說:“阿十?要怪就怪你是紅狐吧!”

說著便狠狠掐住他的脖子,狐狸還小,還沒有能力獸化成人形,任憑小狐狸怎麼掙扎阿八都一直掐著她。

她可以直接取了阿十的內丹,可是她不想讓他還能活在這個世上。

“八姐姐!”

一個清脆的女聲從門口傳來,是阿九。

阿九見到這個場面,差點癱坐在地上,她實在想不到再壞的阿八會對自己親弟弟做出滅口之事。

阿九有些驚慌,便向去告訴狐後他們,可是被阿八一把拉住,說:“你要幹什麼去?你要去告發嗎?”

阿九甩開阿八的手,她尖尖的指甲劃傷了阿九白皙的面板,而阿八被這麼一甩,一屁股到在地上。

阿九後退幾步,抱著紅狐狸就要跑,誰知阿八突然高聲喊:“快來人啊,九帝姬要殺人了!”

慕雪離歌也就是阿八的兩位貼身婢女聞聲跑出,看見跌倒在地上的阿八和抱著阿十的阿九,雖然弄不清緣故但依舊護著自己的主子,慕雪連忙說:“八帝姬你等著,我去……”話沒說完,門口傳來女子的尖叫,原來是蓉姬正巧從狐後那裡回來,看著在地上凌亂的阿八,和抱著一動不動的紅狐的阿九,差點一下子暈了過去。

阿八見到阿孃,哭著說:“阿孃,快去救救小十呀,他好像已經不成了!”

蓉姬看見自己的孩子在阿九的懷裡,腦袋都歪在一邊,不禁淚水滑過臉頰,叫道:“你個小娼婦,還給我的孩子!”

說著直接推開阿九,緊緊抱著阿十,用法術探了探,是真的沒有生命體徵,蓉姬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邊哭邊說:“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門口圍了很多婢女和侍衛,狐後和狐帝得到訊息之後也馬上前來。

阿九呆呆地看著這一切,才明白,自己這是被汙衊了!狐帝看見哭得梨花帶雨地蓉姬,不免心痛,連忙上前蹲在她身邊,只見蓉姬將阿十遞給他,哭道:“我的孩子……他才出生多久……就是她!就是阿九殺的!”

阿九瞪大了雙眼,反駁道:“阿爹,真的不是我,我只是正巧路過,看見八姐姐她掐著小十,我便想著阻止,可是……”“住口!”

狐帝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阿九,說:“還在說謊,難道阿八會害自己的親弟弟嗎?”

阿八這時委屈道:“也不知九妹妹這是怎麼了,來到我這裡便與我拌嘴,然後便害死了阿十……那是我的親弟弟啊,就當著我的面死了!”

蓉姬此時好像發瘋了一般,說道:“殺了她!為阿十報仇啊!”

“來人!給九帝姬帶下去!用刑,看她招不招!”

狐後看著阿九,吩咐道。

阿九知道,這青丘現在沒了老太太,自己就是個任人宰割的一塊肉,說什麼只要他們不相信,那事情就是自己乾的,自己說什麼也無用。

阿九就這樣被拉了下去,拉到了月明軒,她被綁了起來,浸過鹽水的皮鞭如雨點般落在了她的身上,鮮紅的血一滴滴落在了地上,染紅了她那件白衣,這讓一個病美人如何承受的住?她知道,自己被用刑,純屬是狐後的報復。

狐帝摟著顫抖的蓉姬,一邊看著阿九,說:“九丫頭,你原本以為你是最溫和可人的,沒想到你能做出這種事情?”

“你怎麼還不招呢?你不就是因為嫉妒嗎?嫉妒你自己是個不受寵的白狐,而我弟弟是隻紅狐,我原本以為你有了老太太的寵愛便夠,老太太死後你這是沒人疼了還是怎得?”

阿八在一旁冷笑。

“啊——嗯——”阿九本就虛弱的身體在剛打的那幾下便就已經承受不住了,而自己是冤枉的,根本就不可能招。

原來,這就是他們的計劃,他們想在老太太死後趁虛而入想要她的內丹。

阿五拉著彩兒和阿七趕來,看著在柱子上奄奄一息的阿九,阿七叫道:“你們放開小啞巴!”

阿五撲通一聲跪下,為阿九求著情:“阿爹,你切不可被人迷惑了雙眼,九妹妹根本就不是那種人,而且……你們口口聲聲說是九妹妹殺了小十,但你們可曾問問他的內丹到底是在阿八那裡還是在九妹妹那裡!”

阿八見狀,連忙說:“內丹?我親弟弟的內丹自然得交給我保管了,阿九她殺了人想要內丹,可是被我搶了過來.”

阿五聽不下去這滿口的謊言,只覺得這些人簡直無可救藥,便馬上用法術試圖解救阿九,但是奈何狐帝的法力要高他幾成,很快他就被彈開,險些撞到坐在門側的雯姬。

“五哥哥……別管我了……”阿九嘴角露出一抹悽美的微笑。

阿七試圖跑過去,卻被人攔下,阿七惱怒地看著狐後等人,說:“你們就是仗著老太太歿了就欺負小啞巴!老太太這才剛歿不到三天,就露出了真是面目了?”

這阿七還真是什麼都敢說,說完狐後面色馬上就不對勁,說:“來人,把他們倆給我送回去!”

阿五和阿七一面用法術攻擊著,一邊試圖向阿九的方向靠近,但怎奈何人多力量大,兩人很快便被壓制住,離開了月明軒,而彩兒一直沒跟著進來,她早就看透一切,內丹這一回事明顯就是狐後有參謀。

阿九在這爭吵中暈了過去,可是沒過多久一陣冰涼刺痛了她的神經,醒來,又是一頓毒鞭,她硬是咬著牙,不說出任何求饒的話。

狐後看阿九真的要不行了,手一揮,阿九從柱子上滑落,倒在地上的血泊之中。

“九帝姬呀,你就招吧.”

狐後笑著說。

阿九竟然撲哧一笑,眼神中流露出悲涼,她明白,自己是被冤枉的,自己是不會招的,可是如果自己不招,硬是說自己是無辜的,是不會有人信的,她知道她永遠不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的。

可是自己接下來可怎麼辦呢。

難道真的要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而屈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