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近日終於無事,少女的心事有什麼呢?之前過於警惕的保護自己,等安靜下來,才發現歲月靜好。

少女又拿起那片龍鱗,心頭泛起一陣暖意,不知何時開始,自己竟然如此沉迷與那個青年殿下。

自己有了通話卡,便一定要去看他,可何時呢?最近章莪娘娘來了,自己又不好去,只好再往後延遲了。

阿九敞開了大門,想著把春風引進屋子,卻突然看見一些婢女在附近嘟囔什麼,見了她又連忙分散。

阿九心想自己平日裡對她們和善,也不至於怕成這樣,故只有是發生了何事。

她往老太太那裡去,這一路上只覺得路過的都會有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自己,她便連忙變出一個銅鏡照了照自己,但是臉上並未有何濁物,此感覺,讓阿九彷彿回到了自己正式回到青丘的那天。

少女撇了撇嘴,只好變成狐狸的形態飛竄而去。

到了殿門口,阿九正欲開門,卻聽見老太太和狐後孃娘在說什麼,應該是提到了自己,便在門口靜靜站著。

老太太說:“章莪娘娘亦真喜歡九丫頭,你說……”狐後說:“她那意思,不就是想說一門親事嗎?她那麼喜歡九丫頭,她若是真嫁過去,也會好過的.”

老太太說:“章莪與我青丘世代交好,嫁過去我亦放心,而且那孩子從小的通明六界皆知,嫁過去他會保護她的,那這門婚約便暫時說定了.”

狐後說:”慈姑,我們這樣決定……無須過問九帝姬嗎?“阿九一愣,驚訝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她此時此刻好希望自己有阿七的勇氣,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衝進去。

婚約?章莪娘娘?是和榮軒嗎?自己早就心有所屬,怎又會和別人訂下婚約,若是這婚約真成了,敖瞳會怎麼看?他會恨自己的。

此時自己進去,定是不合時宜,但是自己的婚約要定了,她鼓起勇氣便推門而入。

阿九向兩位問了好,剛想說什麼,老太太便先說:“九丫頭來了,老身正欲找你呢.”

她給狐後孃娘使了個眼色,狐後便說:“慈姑,我先退下了.”

老太太帶著阿九來到內室,而小春早已等在那裡,老太太看見她,並未說什麼,反而是小春開口:“都好了.”

說罷,便領著一些婢女撤出去,此時此刻便只剩下了兩人。

阿九被這些舉動弄糊塗了,看祖母神神秘秘的架勢,似乎要交代什麼,她一回頭正看見老太太已經坐在當中的一把陳舊的木椅子上,看著地上的幾口箱子,又伸手變出了幾口,對阿九道:”九丫頭,這是給你備的嫁妝,雖有些寒酸,但這些都是當年我的嫁妝,亦丟了不少,就剩下這些了。

“阿九有些發愣,可能是自己窮酸慣了,只覺得老太太實在是闊氣,這麼多東西還說寒酸,還是丟了不少後剩的,那曾經老太太嫁人時得有多少嫁妝!阿九接到老太太示意,走過去用法術一掃,箱子便都開了,灰塵在空中瀰漫,似乎狐狸都對灰塵很敏感,病美人阿九更不用說,彎下腰就開始咳嗽,胸口生疼。

箱子中能看出是一些珠寶金簪,青桐器皿等等,其他的阿九也認不出了。

老太太看著這些東西,面不改色,說:”也就有這些了,當時還有很多東西……唉,這些也算是還可以的了,估計到時候狐帝那邊也會給你一些。

在我還活著之時便先交代給你,不然待我死後,九丫頭你自己也知道,你嫁出去會很讓瞧不起的。

“阿九知道老太太的意思,青丘那些人的秉性她不是不知道,老太太能留給自己一些,自己真的很暖心,只是……阿九不明所以,問:“那……您這是做什麼?”

老太太答非所問:”阿九,榮軒那孩子,你瞧著可滿意?“”榮軒?“阿九知道老太太什麼意思,便說:”祖母,我……現在訂什麼婚事,是不是太早了。

“雖然她知道,老太太今天這一頓安排是因為什麼,要訂婚的事是因為什麼,但是……北冥那裡還有一個人在等她.”

九丫頭,老身聽說……你心悅敖瞳?“阿九一聽,臉一陣白一陣紅,不知是誰告訴了老太太,但憑著老太太是如今青丘與自己最親近的,便只好低下頭不語.”

一些人情世故,老身不說你亦自當明白,你和敖瞳單憑自己是行不通的。

“阿九一愣,自知老太太話中所言,自己怎沒考慮過?自己還未與北冥水君和北冥夫人有過交涉,他們喜不喜歡她還不知,他們若訂下婚約,他們會同意嗎?自己這低賤的帝姬,會被他們所接納嗎?敖瞳也早有打算,倘若他家人不同意,那他便等他當上北冥水君時再迎娶她,可是……這一段時間,他能保證還喜歡她嗎?她能保證好好活到那時候嗎?他是當君王的料,可自己一個病秧子,最後真嫁給了他,當真能當好北冥夫人的角色嗎?恐怕他娶了一個病秧子,北冥的人都會抗議吧……老太太見阿九陷入沉思,說:”九丫頭,希望你可以考慮一下,老身是不會害你的。

“阿九心情複雜,緩緩開口:”我……好,我會考慮的.”

正欲離去,只聽見身後的老太太說:”我很希望在有生之年看見九丫頭你成婚。

“阿九一愣,心頭酸酸的。

·地點:九靈殿小春見阿九略有心事的回來,便想到最近婢女們傳的阿九婚約之事,輕嘆道:”九帝姬到底會不會同意啊?“”九帝姬的個性,我也怕真的會因一些原因放棄自己的真愛啊……“故包兒因言曰。

阿九撥弄一下頭簾,坐在殿內的搖椅上。

有時候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有時候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說出來,有時候不是不明白,而是明白了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自己該怎麼辦,自己確實也開始覺得自己與敖瞳的未來一片渺茫,可是自己不甘心。

阿九不知何時拿起了那片龍鱗,用法術一拂,便現出靈光。

等了一會,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玖兒?“”是我……“阿九聽見敖瞳的聲音,自己的心頭彷彿流過一股暖流,漂泊的內心彷彿也有了歸宿.”

沒什麼,就是……“那邊笑了幾聲,說:”玖兒近來身子好些了嗎?“阿九自嘲一笑,因言曰:”好些?我倒是也希望。

“阿九想把婚約之事告訴敖瞳,但是遲遲說不出口,因為自己很難想象他知道後會有什麼反應.”

玖兒,你早些休息吧,改日再說。

“此言雖是正常,卻莫名其妙的出乎阿九之意料,阿九一愣,只好說:”啊……行行。

“待龍鱗再度黯淡,阿九的心彷彿又蒙上一層霜,或許是她最近過於焦慮了,但她覺得剛才的敖瞳貌似對自己不太耐煩,他是那麼的陌生,他是討厭自己嗎?或許是他真的有事情要忙,才沒時間與自己多說話的。

只是她覺得,曾經親近之人突然陌生,希望完全落空的感覺,就像喝口涼水竟會被燙到一樣。

杯子害怕寂寞,被人到進了水,滾燙的水,杯子想這就是戀愛的感覺,水變溫了,杯子很舒服,想這就是生活了得感覺,水變涼了,杯子很害怕.”

哎呀,自己究竟是怎麼了!“阿九用發抖的雙手捂住眼睛,她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變得如此焦慮,過了好半天,才緩緩地慢慢地移開:“我該怎麼辦啊.”

長長的睫毛上掛滿了淚珠,猶如出水芙蓉般清麗。

那淚珠彷彿留戀那潔白的肌膚,遲遲不肯落下。

阿九覺得自己真的要去找一次敖瞳了,不然她真的很心慌。

一人推門而入,原來是彩兒,彩兒見狀,連忙坐在她的身邊,問:“阿九,你怎的了?”

阿九不語,任憑彩兒摟著,彩兒想到什麼,說:“阿九,那個……有些事我務必要提醒一下你.”

“何事?”

阿九抬頭。

“就是吧……你最好趕緊離開青丘吧,這裡不安全!”

阿九滿臉疑惑,因言曰:“不知彩兒指的是哪方面不安全,若是指勾心鬥角的算計,這些年我也都過來了……”彩兒看著阿九正因愛人而心煩意亂,故在考慮自己是否要將十尾之爭之事告訴她,若她知道了,會不會更煩心.”

不是的,唉……阿九你還是小心一點吧,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彩兒煩惱的搔搔頭,終究還是沒告訴她。

阿九三心二意的聽著彩兒說話,自然也沒聽進去,還是自顧自地陰鬱著,但是覺得這樣冷落彩兒不好,便說:”你聽說了嗎?蓉姬近日有孕了。

“”什麼!“彩兒一驚,想到那天阿五說的:”現在一共才九個,還少一個呢……就看誰會讓阿爹再娶一個妾或讓哪位娘娘再懷個孕,那麼……誰就有嫌疑!““天哪,真的要開始了嗎?”

彩兒忍不住感嘆。

“你怎麼了彩兒,怎得最近神神叨叨的?”

阿九見如此之彩兒,只覺得疑惑。

“沒什麼沒什麼.”

彩兒賠了個笑臉,問:“狐帝總去蓉姬那裡,狐後怎麼沒像往日那麼生氣啊,這般容忍?”

”狐後好像同意他去呢!“阿九表示也很疑惑,平時的狐後總是與丹姬蓉姬爭風吃醋,這一個月以來,竟對狐帝頻繁去蓉姬那裡視而不見。

聽罷,彩兒只覺得自己的血液從頭頂冷到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