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曈欲看望青丘老太太,眾兄弟姊妹便會剓毓殿用飯,老太太慈祥的看著敖曈,心中甚是開心,遂看了看身邊如花般美麗的孫女們,心不免動了動。
想起阿九,又不免嘆。
敖曈如若能成為我青丘的女婿……狐後立於其側,開始介紹,笑曰:“細盤了盤,乃是家人.”
阿九心想:呵呵,這狐後對人家別的地方都愛搭不理,見著這龍族的,便開始論起親戚來,無非是看中了人家龍族與神界沾親帶故。
既然是“親戚”,一屋人愈言之熱絡,連青丘姊妹亦不必諱也。
可這裡念想初動,那邊阿六溫柔地叫上敖弟,阿七熱絡地叫上敖曈弟弟了,阿八遂亦嬌滴滴叫喚著曈哥哥,阿九吞了口口水,忍不住顫振,不隨言。
見那敖曈除了對老太太都頗為嚴肅,亦有禮也回了一聲:“六姐姐,七姐姐,八妹妹.”
低眼掠之下阿九,見是四萬歲左右之小丫頭梳著一對小鬏,悄悄的坐著,秀手掩小口,不住的打哈欠,敖曈彎了彎口角,看著養眼,忍不住叫聲:“九妹妹?”
“啊!”
阿九大駭,然亦未言。
敖曈一愣,還真有不愛搭理自己的女孩,無意間對阿九多了些關注。
阿九在眾人齊齊望她這邊看時,只覺心頭一慌,心想:果然自己不該來這種場合。
少說話,總是好的。
故包兒見此場景,忍俊不禁。
·時間:翌日次日,公孫彠來月明軒請安,恰好遇見了阿九,兩人悄悄打了聲招呼。
在請安過後,兩人趁旁邊無人,一起撤了出來,阿九看著這小孩,只覺得心裡的“慈愛”很想疼愛特愛他。
管人家叫小孩,阿九自己也不大呀。
公孫彠想說什麼,但支支吾吾囁囁嚅嚅許久亦未說出,感覺眼淚都要擠出來了,阿九視比自矮一頭的公孫彠,覺得很有滿足感,溫柔道:“公孫弟弟何事?儘管與姐姐言.”
公孫彠受了勸,便支支吾吾的道來,其長至四百年,脈還沒有完全開啟,每當運作法力,就會像上節課那樣,所以想讓她看有沒有辦法幫忙自己。
他又可憐巴巴的補充道:“三哥哥……前教過我些法術,後言欲閉關修煉,我不好煩他……姐姐,我……”唯唯諾諾,小心翼翼。
阿九瞭解公孫彠之意,置身事外與助人為樂,何者是好?一轉念,正見公孫彠滿臉通紅,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裡,手心冒著冷汗。
滿面皆是期望之色,卻又小心翼翼的隱忍,恐被拒絕。
亦一自卑之子兮。
使女孩思其童年的故事。
誰都看不上她,其時此九個帝姬中最不受寵的帝姬了。
只因……白狐……綠眸……上羅之力……邪……阿九的腦袋似“嗡”的一下炸開。
上羅之力是什麼,邪是什麼,自己為什麼會知道這兩個東西。
“姐姐……”阿九的思緒被打斷,她看著小彠,忽起惻隱之心,不能讓其重蹈覆轍自己的童年,其必當一此孩子一生中第一個對他好的狐狸。
“離上課還有一柱香的時間,你隨我來.”
朝屋裡頭看,見狐後還在與老太太言。
·地點:九靈殿阿九翻了翻一張雕花梨木案,出一本冊子贈之,柔聲答曰:“這是老太太給我的,這裡的靈術我皆練過了,與你先看練著。
你年紀小,無需著急,每日只學一種便很棒了。
日後……我有時間都教教你,直到你們走,何如?”
公孫彠露出燦爛一笑,拼命點頭,阿九看他這副感動至極的樣子,露出欣慰的笑容。
自己這種可悲的狐狸,如若真的能幫到他,也是可體現自己的價值了。
想阿七被四五人哄著聽課之境,忽一點心酸。
公孫彠遽雲:“此次太過於驚悚,險些被我四姐姐公孫孋看見.”
“公孫孋?”
阿九曰:“聞之脾氣不好?”
“嗯嗯,故此駭!”
阿九略有些小心翼翼的說:“公孫彠,不如你我以後姐弟相稱.”
“好好!”
.”
公孫彠再大點頭。
“小彠!”
“九姐姐!”
這天她當場教了公孫彠結晶壁,這是個很簡單水系法術,只見白衣少女雙手合十,將水氣凝結環繞身邊,這是提高火系防禦及防禦。
小彠瞪大了眼睛看,鼓足了勁兒,然後在上課時反覆想著阿九所用之一招一式,偷偷比劃著。
下課了,便焦急的拉阿九出去,想著給阿九展示一下。
其面憋得通紅,遂氣結水氣左右。
阿九笑矣,因言日:“小彠真棒.”
從此,公孫彠日日早來半辰,為了來尋阿九學小法術,偏是阿九是貪睡之狐,體弱,每日皆是掐著時點起,幾乎故包兒咯吱她才算徹底醒,但答應了小彠,自己亦不能食言,只得強起。
小春笑曰:“蓬萊小殿下可真持之以恆.”
公孫彠這次稍來早了些,正好看見故包兒和雪薇拽她起床的場面,心生負罪感,連忙對裡說:“九姐姐,這般打擾你真是對不住了,皆我早來,要不……以後我在外等你好了……”遂要走,被小春一把摟住。
一九百歲大的小豆丁,卻如此持之以恆的補習,阿九思自九百歲時,自己整日被關在那個小破屋裡,受盡煎熬,如若當時自己有這條件,自己也會好好修煉吧。
“記住,金棘之術天地,上有清濁之氣,下有混沌之氣,作時無心有心,否則悖矣。
能將二氣由御者,方能出五行之氣。
翠雲旋柳,其姿似天風拂柳,柔軟纏綿,而絕無人能此式下出生日。
還有此術飛水餘霜……”故包兒見了阿九這副小老師之模樣,竊笑。
彩兒從外入,捧著一個茄段茶壺,上面繫了一個茶壺繩。
“謝過彩兒姐姐,謝過大家.”
公孫彠紅著面,輕輕道謝,拿起一個剛倒滿的茶杯,放到嘴邊。
“此言何語?”
小春笑道,又嗔了阿九一下,阿九不聞,只低頭吹其手者蓋忠。
故包兒又朝著小彠道,“小殿下快飲下吧,我們青丘盛產梨花,我們採了些回來泡茶,清涼潤肺,趕快嚐嚐.”
小彠雙手捧蓋盅飲了一口,小臉被燻得通紅,鼓其小臉,身上一陣舒適,遂羞澀道:“真好喝,謝謝姐姐。
本來天天來找阿九姐姐,就已經夠麻煩了,若還格外準備這茶,也太麻煩了些……”小春笑道:“小殿下這又是說些什麼?我還怕你不願意喝呢!”
故包兒故意看阿九,阿九撇了撇嘴,不出一語。
門之外,故包兒問:“彩兒姐姐,小殿下倒是愛來,可把我們帝姬累壞了,她身體本來就很虛,若不多加休息會多病的。
其何不在下午教小殿下?”
彩兒明眸皓齒,朝小春比了一封嘴之手勢,輕輕道:“少是非!狐族此女有五,誰比誰都不著。
阿九有福,能養於老太太前,有了暫時的庇護,你看,自從阿九生活在這,多了多少歡聲笑語,倒是比她小時候自由些。
但在這大殿之外,未知有多少是非呢?明裡奉承,暗裡詆譭,就連多一首飾,多一本修煉秘籍,流言風語都不消停,好在阿九是個心寬的,不計較這些。
今後若再與小殿下近矣,再讓別人瞧見小殿下在九靈殿出其門,到得有多少閒話?可蛇族小殿下瞧著可憐,阿九也不好拒絕,乃是狐帝必裝不知,今因請教些法術,如此正好.”
“啊.”
故包兒說:“前些日子那龍族大殿下這般注意九帝姬,咱九帝姬也對他愛搭不理,原來不是她沒禮貌,只是怕挨著太近,無事亦生非?前些日子有些小婢子就因為咱們九帝姬不搭理大殿下,而說她野狐狸不懂規矩呢。
可是我們帝姬這般和氣,不與姐姐們爭,一直隱忍,外人怎麼就這般不放過她?不過只是老太太顧其憐好,多疼愛些罷了,怎還能多出如此多之是非也?”
“你不見雯姬丹姬蓉姬者,又有阿八阿七,然皆視阿九不順眼呢?加以許久前關於阿九的風言風語,恨不得天天挖坑給她跳。
我與你說,阿九的孃親妤姬消失了多少年,當時自刎真死還是假死亦不知。
阿一阿二謂阿九不冷不熱,阿三總護阿九,不知其是否為兩面派,然今還嫁走了,阿四嫌棄阿九,阿五倒是總關心阿九,而阿六總管阿九,對其有些成見,阿七輕看阿九,阿八猶欺負阿九,這些你不是不知。
對了,還有龍族敖曈,對阿九尚可,然其又一外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阿九目前只想平平淡淡的,何必鋒芒畢露,沾花惹草?”
“原來如此!”
故包兒悟,因言日:“故九帝姬總是沉默,蓋恐失言,每小心翼翼,蓋怕被陷害。
不似爭風,蓋恐身上目光太多。
故,不如作一痴傻天真懵懂之小丫頭,然則旁人會以為其構不成威脅.”
彩兒點頭,忽又言:“這青丘的王室是皆為其親人,但關係又似非親非故,亦真是諷刺,她壓制著自己的真實性格四萬年,得有多壓抑,什麼時候她有能耐了,離開這個地方便好了.”
揮袖撫琴,七絃玲瓏,蘆葦客舟,雨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