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年?男生更衣室旁邊的女更衣室他很清楚,那裡平日裡一般都是拉拉隊在用,也很少會有人進去。

可是他分明是記得的,餘年不是拉拉隊。

去年小姑娘因為生了病沒能加入,宋巖又是慶幸又是心疼。

身子骨這樣弱,偏偏長著這樣一張嬌媚的臉兒,這樣招人,宋巖其實是實在沒有辦法想象她若是穿著那樣短的裙子在別人面前跳舞是什麼情形的。

可此刻他忐忑了。

去年她沒有參加,那今年呢。

宋巖此時還渾身是汗,陽光照得他多少有些頭腦發熱,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腳步,就好像無法控制自己對她的愛戀,少年一步步走到牆邊。

門沒有關死,他靠在牆邊。

裡面姑娘的腳步靜悄悄,宋巖靠在已經被陽光曬得發燙的外牆瓷磚上,喘氣。

聽見了很輕的塑膠袋被翻動的輕微嘩啦聲,宋巖覺得自己簡直像是已經心理變態。

忐忑和刺激使荷爾蒙迅速攀升,他屏氣凝神,閉眼,不敢發出任何一點聲音,生怕驚擾了裡面被窺伺的姑娘。

許久沒有動靜。

宋巖摁耐不住性子,他終究還是忍不住。

門沒有關緊,少年食指的一截骨節抵上輕掩的門板,他猶豫,食指的指尖已經掐入掌心的皮肉,抵上門板的骨節泛白。

去年運動會的拉拉隊他還有模糊的記憶,烈日陽光下白到反光的肌膚和露出的扭動腰肢,可宋巖那時沒有仔細看,劇烈運動完後他喘息嚴重,晃動的耀眼裙襬只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甚至在去年,少年淡淡瞥過後,心裡的想法是——為什麼要穿這樣晃人眼睛的東西來跳舞?可是如今他想想餘年,那截細嫩腰肢他是見過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她穿著那件露出軟腰的舞蹈服,穠麗的眉眼嬌豔,他早已不記得那天的舞蹈是什麼,只記得口乾舌燥的夏天和長跑後將耳膜鼓動到轟鳴的心跳。

若是她穿上那樣的裙子會是情形呢?那樣短,是不是可以一覽無餘呢?包括腰肢下,裙襬下少女勾人細腿,全都一覽無餘嗎?連幻想他都覺得夢幻得讓人無法接受,宋巖甚至要沒有勇氣推開這扇門,只是偷偷地瞧上一眼。

更衣室裡是有隔間的,他沒想唐突她,只是看一看……指節微微用力,宋巖呼吸急促。

微微生了繡的鐵門一點點開啟,室內開了燈的地面映入眼簾,宋巖開始屏住呼吸。

“——嘎吱——!”

突然,鐵門一聲巨響。

空曠和安靜得能聽見迴響的更衣室瞬間擴大這一聲響動。

餘年本來還站在鏡子面前苦惱有點小的裙子上衣,瞬間被嚇了一跳,小姑娘驚得聲音都顫了一下,兇道:“誰?”

宋巖渾身僵硬。

“……”“宋巖?”

少年無法呼吸。

那截細嫩的腰,那裙襬下晃動的腿,燈光下,折射著五彩斑斕光線的裙襬,漂亮得他一瞬間,想拿手掐住那截腰。

什麼窺伺,什麼羞恥和卑微,全都被愛憐和渴望壓抑,他一錯不錯地看著,荷爾蒙的轟鳴在這一瞬間達到了頂峰。

他不敢看少女的臉,他怎麼敢去看她的臉?更衣室的燈光下,他神魂顛倒。

餘年被他渴望到兇狠的眼神嚇到了一瞬間。

“宋……宋巖?”

少年終於回神,他背後又出了一層細細的薄汗。

撥出一口氣,年少的呼吸比夏日燥人的空氣更加火熱。

“嗯.”

他說。

宋巖依舊沒敢抬頭。

“你怎麼在這裡?”

餘年第一回穿這樣的衣服,也有點羞,忍不住扯了扯上衣下襬。

少年微微錯開目光,眼睛盯著地面:“我看見門沒關,怕是忘記了,所以過來關門.”

“哦哦.”

餘年一點也沒有多想,程朱也說過更衣室這個點一般沒有人,對方疑惑也是正常。

想到這裡少女就放開了羞恥,她道:“沒呢,是我過來試衣服,不過謝謝你啦.”

宋巖笑。

他想起自己心裡從剛才起到現在都沒有平息的見不得人的念頭,覺得這姑娘真可愛。

“不謝.”

他說她的味道好像她喜歡的糖果味,他嘗過一顆,青澀的甜膩,舌尖都是清香,就好像現在,他與她隔著一米開外聊天,少女的甜香卻已經燻得他頭暈目眩。

“啊,你來得正好呢.”

餘年扯了扯裙襬,“這個裙子的上衣不不知道怎麼是拉鍊的,我碰不到。

你……可以幫我一下嗎,拉下來一點點就好的.”

餘年自己也知道這有點越界和曖昧,少女自己也紅了臉,帶著試探問。

實在是沒法子,剛才她試了好一會兒了。

宋巖點頭:“好.”

餘年舒了一口氣。

“那你快進來.”

小姑娘嬌媚臉蛋紅了半邊,帶著羞的眸光瞥他一眼,又很快挪開。

宋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他一步步走進更衣室,“啪嗒”一聲,他反手關上門。

餘年已經轉過身,黑色髮絲垂落,她抬手,撩開。

“請你幫我……”少女聲音頓住。

身高極其優越的少年俯身,不知是不是剛運動完的原因,微溼而帶著汗的手握上她的腰肢,巨大陰影覆蓋下來,火熱呼吸撒在她耳垂。

餘年僵住。

她聽見他低低的聲音。

“好.”

“別動,我來幫你.”

……直到下午從更衣室回去,整個晚上餘年的臉都是通紅的。

晚自習少女趴在桌上,無精打采地寫物理題,露在外面的整半張小臉都紅得已經沒辦法看,餘年踢著桌腳,小姑娘簡直想嗚咽出聲。

——幹什麼呀。

她頭在臂彎蹭了兩下。

——啊,可是對方確實沒幹什麼啊。

宋巖甚至老實又規矩得不像話,幫她把拉鍊拉開一小段後,就立即背過身去,讓她接下來的自己來,還額外解釋說——我剛才沒睜眼。

可她算是怎麼回事啊,不就是……不就是,被握住了一下嗎?一觸即離。

只是掌心溫度火熱,灼得她腰肢發熱。

“年年?”

文清湊過來。

餘年搖頭:“沒事.”

“哦哦.”

文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