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覺得一個男人竟然可以如此陰魂不散,連她去衛生間都要跟著。

所以林凱乘喊得越大聲,她就走得越快。

但在距離女廁所還有一步之遙時,還是被他拽住了手腕,男人眉心中間都擰成了一個“川”字,頗為委屈地問道:“願願,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情嗎?”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淡啊?”

“別總碰我行嗎?”

祝願也同樣皺著眉,不耐煩地甩開了男人的手,面板太薄,這會兒又有了一層紅圈,她講話確實不愛給對方留什麼情分,“你真的很讓我覺得噁心.”

到底是什麼心態可以同時遊刃有餘在兩個女人中間。

她寧願這個男人覺得婚姻沒有感情基礎,從而和她一樣,對彼此疏遠敬之。

不管愛還是不愛,裝出來的東西都很可怕。

林凱乘一愣,不明白昨天晚上打那通電話時還好好的,怎麼他今天就被烙印上了“噁心”兩個字。

所以依然擋著祝願的去路,要她說明白再走。

祝願舌尖抵住了牙齒,圓潤的杏眼半闔了一下,她很直接地就拉開了男人的領口,盯著對方脖子上的一小塊紅印子,譏笑道:“這個天,你該不會告訴我還有蚊子吧?”

真當她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唄。

以為她還什麼都不懂,不知道。

“這個是……”林凱乘沒料到她的這個動作,瞬間慌了一下馬腳,他的手掌貼了上去,講話開始吞吞吐吐了起來:“願願,你別誤會,聽我和你解釋.”

祝願點點頭,饒有興致地等待著,“行啊,你解釋.”

正好她也可以學學男人那些慣用的伎倆。

突然,前面的衛生間裡走出來了一個女人,因為剛洗完手的原因,掌心還攤在半空中。

她穿著藕粉色的西裝裙,v領、雙排扣,看上去不僅溫柔,還很知性幹練。

頭髮依舊是到肩膀,用一個透明的夾子抓了起來,耳飾和項鍊都是半圓的白色珍珠,很有光澤,剛柔並濟。

顯然,方雀初也看見了她,眼神中湧過一絲驚訝,走近後喊道:“祝願?”

注意到她身旁的男人時,眼中那抹笑意愈發張揚,還捂起嘴輕笑了一聲,“這位就是你的未婚夫了吧?聽京律說你要結婚了,我還很訝異呢,沒想到是真的.”

林凱乘轉身,是一張完全不認識的陌生面孔。

不過他正愁沒地方攤牌自己的身份呢,所以主動伸出手,說道:“你好,我就是願願的未婚夫,我叫林凱乘.”

方雀初很禮貌的和他握了手,然後又用帶著笑容的眼睛看向祝願。

從來沒有一刻,祝願真正覺得在這個女人面前很窘迫過。

上不了檯面的未婚夫,不僅不相愛還是個無恥的出軌男,都不用比,這一切自動就讓她在方雀初面前矮了一截。

她淺淺地笑了一下,語氣清冷:“顧京律還和你說這些東西呢?”

倒是從來不在她的面前談她。

這次林凱乘倒是有了眼力見,估計也是為了逃避脖子上的紅斑原因而主動先一步離開。

就剩她們倆人的時候,方雀初再一次展開笑顏,“不管怎樣,祝你新婚快樂,這麼早就嫁人了,不像我,明天還要去出差.”

她從一個貧窮落後的小鄉村裡走出來,不僅考到了好大學,還被學校花錢送出國深造,如今畢業,也是很順利地就進入了首屈一指的企業工作。

算是履歷輝煌了。

所以笑得春風得意。

祝願怎麼可能聽不出她表面柔和,其實話中內涵的奚落與諷刺之意,她是新時代女性標杆,自然是看不起早早結婚靠男人過日子的同類的。

“看來你也是很喜歡灰姑娘的戲碼.”

祝願明媚地笑了起來,微微揚起下巴,走到她的跟前,從容慵懶地說道:“不好意思,我的人生裡,我才是永遠的主角.”

誰也壓不了她的風頭。

誰也別想搶走她想玩弄於股掌之中的東西。

方雀初的氣勢絲毫不差,“可是你的父母能把你慣到幾時呢?”

瞥到拐角處即將走出來的男人,她輕輕湊近了祝願的耳邊,“童話故事裡,最後幸福生活在一起的,就是灰姑娘和王子.”

祝願的一雙眼睛水盈盈,她點了點頭,笑意肆野:“你是灰姑娘,顧京律也不是什麼王子吧?你們鄉下出身,都這麼喜歡意淫的嗎?”

“真要有時間復刻那麼庸俗的童話,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癱瘓多年的媽媽吧.”

方雀初聳聳肩,沒說話。

驀地,她的背後響起了一道沙啞淡漠的男聲。

不帶任何情感的叫著她的名字,語氣肅穆嚴厲:“祝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