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放我出去了嗎?\"

\"去哪?\"

俞逸寧緩緩地抬起眼簾,目光落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

\"還需要問嗎?\"俞逸寧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但其中卻夾雜著幾分苦澀,

“當然是去一個看不到你這個骯髒東西的地方了。”

聽到俞逸寧的話,季雲詞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

一直以來,他都將俞逸寧視為自已的所有物,然而最近這段時間,俞逸寧竟然接二連三地辱罵他是個骯髒的東西,還試圖從他身邊逃離。

他緊緊捏住俞逸寧的下巴,手上的力道之大使俞逸寧痛苦地皺起眉頭,“你特麼的,有種再說一遍試試!”

“再說一千遍,也是同樣的話。”

俞逸寧眼神清澈而銳利,“別特麼的搞得,我們之間真有什麼感情似的,這未免也太可笑了......”

然而,話音未落,他的雙唇便被人猛地堵住,對方用力扣住他的後腦勺,令他絲毫無法動彈。

嘴唇被季雲詞生生咬破,鮮血從嘴角溢位,再配上那張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病怏怏的臉,看上去格外讓人心疼。

季雲詞心底的某一處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他皺起眉頭,聲音低沉地說道,“以後不許你再說這種話。”

話音剛落,季雲詞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一看,螢幕上顯示的是老宅的電話號碼。

他知道,這一定又是老宅那邊打來的催促電話,讓他趕快回去。

他答應過季楚南,每晚都要回老宅住。

顧子理生日那天,在季楚南的熱情邀請下,搬進了季家老後,顧子理和季雲詞兩個人就開始了每天同吃同住、一起上學的生活。

在外人眼中,他們就像是一對完美的戀人。

季雲詞嘆了口氣,然後緩緩起身,輕輕地揉了揉俞逸寧的發頂,“好好休息。”

說完,他轉身準備離開臥室。

然而,當他的手剛握住門把手時,身後卻傳來了俞逸寧的聲音。

“季雲詞……”俞逸寧深吸了一口氣,聲音略微有些沙啞。

其實,他並不想把方小紅生病的事情告訴季雲詞。

他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表現出自已的脆弱和可憐,更不想因此而得到季雲詞的同情或憐憫。

可是現在,他發現如果不把這件事說出來,恐怕短時間內他是無法走出這個棟別墅。

俞逸寧咬了咬牙,“我媽媽病了。”

季雲詞頓了一會兒,很快又恢復了冷漠的神情,語氣冷淡地說道,“病了就去找醫生。”

俞逸寧難受地說道,“肺癌晚期。”

季雲詞轉過身去,看到俞逸寧的雙眼通紅,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但臉上依舊毫無表情,“之前怎麼沒聽你說過?”

俞逸寧只覺得可笑,和你說什麼?我們之間什麼關係?

“所以,還請季少您高抬貴手,別再為難我們這種小角色了。”

季雲詞剛剛升起的那一點點不多的同情心,瞬間被俞逸寧的這句話擊碎。

他緊緊握起拳頭,關節發出咯咯作響的聲音。

季雲詞心想,這個男人竟然還想著利用他媽來逃離自已。

在他眼中,俞逸寧不過是一個可以隨意玩弄的玩物罷了。

只有他有權決定是否結束這段關係,而俞逸寧沒資格說離開。

胸口那股怒火猶如火山噴發一般,愈發洶湧澎湃,季雲詞大步流星地走到床邊。

俞逸寧尚未回過神來,季雲詞已然如餓虎撲食般將其按壓在身下。

伴隨著一股陰鬱之氣撲面而來,只聽季雲詞惡狠狠地說道,“想走?沒我允許,你半步也休想離開!”

俞逸寧使出渾身解數,拼命掙扎著,並用雙拳不停地捶打身上這個霸道無理的男人,淚水順著臉頰汩汩流淌,聲嘶力竭地怒吼道,

“季雲詞,你還有沒有人性?那可是生我的母親!”

季雲詞毫不示弱,一把將仍在苦苦掙脫束縛的男人緊緊拉入懷中,語氣堅定道,

“你母親的病,我會請這方面的專家為她診治……”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和施捨!”俞逸寧怒不可遏地回應道。

“由不得你選擇!”季雲詞的態度異常堅決。

“我們之間的遊戲早已結束了,我絕不可能再跟你玩這種骯髒的遊戲!”

“骯髒?這半年來,究竟是誰一直在我面前低眉順眼、小心翼翼地討好著我,啊?你賤不賤啊?”

聽到這話,俞逸寧的心臟猛地一陣收縮,疼痛不已,以至於他原本就發紅的眼圈變得更加通紅。

這是多混蛋,才能說出這種話。

“我不會繼續待在這,你再這樣,我只能報警!”

季雲詞的臉色變得愈發陰沉起來,那雙原本清澈透明琥珀色的眼眸,此刻也像是結了一層又一層的冰霜一般寒冷至極,

“你算什麼東西?我給你臉了是不是?敢威脅我。”

一直以來,俞逸寧都覺得季雲詞這雙眼睛,極其妖冶,甚至有一種勾人心魄的魅力。

然而此時此刻,當他再次對上這雙眼睛時,卻只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恐懼和寒意從脊樑骨上湧起,讓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不知何時起,季雲詞看著他時,眼神已不再有耐心與愛意。

不對,應該準確的說,從最初對他展開追求時所表現出的耐心與愛意,統統都是偽裝出來的。

俞逸寧緩緩地低下頭,嘴角泛起一抹苦澀而又自嘲的笑容,

“我的確算不上什麼好東西,既然季少那麼厭棄我,那我們不如從此分道揚鑣、各奔東西,再也不見。”

說完這句話,他似乎用盡全身力氣般,整個人都變得無比頹喪。

季雲詞的目光突然劇烈顫動起來,原本緊抱著俞逸寧腰間的手指也開始微微顫抖著。

就在剛剛那一剎那,一股莫名的恐懼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到底在恐懼些什麼呢?又是在害怕些什麼呢?

季雲詞自已也說不清楚,但那種感覺卻真實存在,彷彿一隻無形的大手正緊緊扼住他的咽喉,令他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