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衍眸中閃爍著光亮,倍感欣慰般的抬眸定定的注視著面前的人兒。

沉默了半晌的柳顏顏略帶有幾分驚詫的看著他:“啊?我也就只是隨口那麼一說,倘若要是可以實施的話,應該是有助於百姓的,那自然是最好不過,就是害怕……”

她話說了一半又支支吾吾。

就是害怕萬一要時候這個法子也難實施,那可就太麻煩了。

柳顏顏打了個哈欠,一旁的元衍見此景忙不迭的對她催促著要她趕緊些回屋休息去。

她猶豫著還想說什麼,欲言又止,末了,無可奈何的只能點頭答應了下來。

只是,今天亦不知為何,躺在床上的她,翻來覆去睡不著,心口就像是壓著一團棉花似的,有什麼東西在暗暗地堵著……

人都是有第六感的,她總覺得好像是有什麼事兒要發生。

柳顏顏不知不覺的渾渾噩噩睡了過去,做了一場噩夢。

夢魘中,恍惚間她好像是看到了元衍,他就站在血泊裡,眼神無助的朝著自己看來。

時間一晃三日過去。

城中大.大小小,各縣裡的地下賭莊全部都被元衍他們給摸了個底兒清!

“不好了,阿衍!”

一大早,左

淩風風火火的趕來了小院兒。

身為知府,他這般慌張,屬實是有些失了體面!

平時最是講究禮節的左淩今日竟然這般,不禁讓剛從樓上下來的柳顏顏為之一愣,她驚詫的朝著門口方向看去。

左淩身後還尾隨著小六等人,各個眼神惶恐……

“發生何事了?這般慌張?”元衍快步從樓上下來徑直朝著左淩幾人的方向走去。

左淩想說什麼,這般焦急之下卻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此刻,大家夥兒都在忙活著籌備今兒個小飯桌要用的菜品,加上柳顏顏的美顏館馬上就要開張了,元奶奶帶著幾個婆子站在門口抬著大包小包的藥材往外走。

顯然……

左淩要說的,定是不能同著這些人講述的話。

元衍帶著左淩來到了堂屋,他的目光對視上了顏顏那一雙丹眸時,稍作一頓,想要說什麼,一旁的小六卻遞了個耐人尋味的眼神暗示著他關上門。

柳顏顏也不是那麼八卦有喜歡自討無趣的人。

既然人家有意瞞著她,她也不會那麼無聊找上門去偷聽。

她就往小院兒裡一坐,幫著家裡人一塊乾點活兒,順便給新來的這些員工講一講最基礎

的護膚知識。

就在此時,堂屋傳來了啪嗒的清脆一聲,像是什麼東西落在了地上,摔碎了……

元衍難以置信般的瞪圓了一雙厲眸定定的看著左淩:“你方才說什麼?”

左淩神色緊張一隻手緊攥著衣袖,聲線沙啞的低聲解說道:“師父們說,平南王入京逼宮了,要你速速拿著這塊兵符去南邊調遣人手,京城,最多可再堅持三日,三日若是援兵不到,只……只怕是王爺就要守不住了!”

“陛下呢?”

“陛下昨夜,駕崩了。”

……

堂屋內此刻是死一樣的寂靜。

元衍緊蹙著的劍眉一籌不展,伴隨著這一封密函而來的,還有攝政王親頒一道旨意。

授權將這胤州府地下賭場的事情全權交代給左淩處理。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殿下說了,就算是國破家亡,天下易主也不能耽誤了百姓們的生計,且——”左淩說著,他的眼眶泛起了一團紅暈。

現在元衍要即刻起身,火速入京!

他刻不容緩的站起身朝外走去。

一想到那個人,就這麼死了,他的心頭攥著一股子無名火實在是無處發洩。

這麼多年來,他的蟄伏,為的就是有

朝一日可以堂而皇之的回去找那個狗皇帝親口問一問,當初為何要充耳不聞。

明明狗皇帝是知道的,袁家舉家滿門忠烈,根本不可能會有一個叛徒。

可他還是信了平南王的話。

即便這麼多年來師父也常常安慰著要他寬心,說是什麼樹大招風,當初是因為袁家在邊塞一戰,收的無數軍心。

權勢過盛的時候,既是風光又是禍事。

作為帝王,自然會忌憚權臣,尤其還是一個將軍羽翼豐滿。

“師父他還說,其實這麼多年來皇帝一直都知道你我的存在,還有……阿義他們,他說,一旦坐到了那個位置上,根本沒得選,帝王不允有婦人之仁,他何嘗不知自己當初是養虎為患,只是現在說這一切都為時已晚……”左淩聲線顫抖。

那兩個老東西的這一番話,加之現下元衍手中的兵符,無疑是給了他兩條路去選擇。

要麼,臣服於攝政王麾下,現在顧忌著這天下間的百姓性命民生,他立馬去救駕。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另一條路,率兵直接殺入皇城。

按照現在的形勢來看,到時他不光是可以幫父輩報仇雪恨,以至於一舉推翻當下皇權,也

是有著勢在必得的把握。

師父的話如雷貫耳般的徹響在他的耳畔,“皇帝他對於權臣而言,可能不算是一個好帝王,可他登基來,天下百姓無一不對他歌功頌德的,於百姓,他是一個稱職的帝王,就此足矣。”

元衍面色陰沉鐵青的從屋內出來,他的手一直緊攥成拳,脖頸處的青筋暴起……

見此景,柳顏顏隱隱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的眼皮飛速的跳了起來,心中不禁感慨,是誰說的左兇右吉,她現在左眼皮一直跳個不停,那肯定是左吉右兇才對!

“怎麼了,阿衍?你的臉色,不大好……”柳顏顏笑吟吟的端起了一個瓷壺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

元衍快步朝著面前人兒的方向走來,他抬起了手,想要接過那一杯茶,猶豫了一頓,隨即說道:“顏顏,你且等我一下。”

待到元衍再一次從樓上下來的時候,他手裡多了一個盒子。

裡面裝的有銀票,鑰匙,還有一枚檀木做的雕花木盒,瞧著那個盒子應該是有些年頭了。

柳顏顏再看這盒子上面精美的鏤空雕花,雖說她還未曾看到裡面裝的是什麼,大致也能猜得出,定是造價不菲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