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給你擦擦手,”趙九天感覺這麼一喊,反而輕鬆了些,然後,順手從兜裡掏出一張紙,遞給了王嬌。
那幾個嘲笑王嬌的男生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剛想過來,上課鈴聲響了,老師無比準時地進來了,只得趕緊回到自已地座位上。
“謝謝。”王嬌接過趙九天遞來的紙,小聲說道,也迅速回到了自已的位置上。
趙九天想,這王嬌聲音挺好聽啊,也不知道那些男生為啥欺負她,同桌捅了捅趙九天,小聲地說“你是不是相中王嬌了,你剛才挺猛啊。”
“別瞎說,小韓,我剛才就是憋得難受,就感覺他們幾個挺過分的,”趙九天一把摟住了同桌的肩膀,小聲說:“剛才打架,真不是我不願意幫你,實在是我不太會打架,你別生氣哈。”
“嗯,行吧,反正後來也算打贏了,”小韓擺擺手,“我原來以為你不太愛說話呢,看你今天這也挺能說的啊。”
“啊,分跟誰,不熟悉的時候我就不太愛說,熟悉了就還行。”趙九天說著,還在小韓肩膀上拍了拍。
“趙九天,韓東東,你們倆給我站起來。”突然一個嚴肅的聲音從講臺上傳來,嚇得趙九天和小韓瞬間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上課了聽沒聽見,還在那勾肩搭背地聊呢,你們倆好是吧,分不開是吧,”說著,一伸手,指向班級後面,“趙九天去最後面站著,韓東東去門口站著,”緊接著,又指向了門口。
兩個人垂頭喪氣地灰溜溜的分別去了門口和最後排邊上各自站著,趙九天心裡苦啊,他心想,“我這可不是不聽課不學習啊,我這都是為了適應新環境啊,老師不說幫一把,這怎麼還給我製造困難呢。”
趙九天就這麼胡思亂想著,他又想到,自已剛剛幫王嬌解圍這一波操作應該算是比較勇敢的吧,但實際上,他剛才真的是完全本能的,沒有想要故意逞英雄。他回想起,在聽到那些男生嘲笑王嬌之前,自已正又一次不自覺地陷入到孤獨、悲傷的情緒中,那時候就覺得心裡很委屈,碰巧聽到那幾個男生的冷嘲熱諷,心裡的煩躁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這不就是姚瞰雪所說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就是勇敢”嗎?想到這,趙九天感覺自已豁然開朗,他猛地一抬頭,差點要放聲大笑出來。
“趙九天,在後面站著也不老實,是吧,張個大嘴幹啥呢?”說著,一顆粉筆頭穩穩地、精準地落入了趙九天大長的嘴裡,全班立刻鬨堂大笑。
“噗”,這次趙九天有了經驗,趕忙伸手捂住嘴,把粉筆頭吐在了手心裡。
“都老實點哈,”說著,老師繼續講課。
這時候,趙九天感覺自已左邊的衣服袖子被人拽了下,他低頭一看,發現原來王嬌就坐在自已左邊的位置,只見王嬌手裡拿著一張紙巾遞道了他的手邊,然後微微抬頭,輕輕做著口形“擦擦手。”
趙九天頓時感覺有點尷尬,但也只好接過了紙巾,把手心裡的粉筆頭用紙巾包好,然後擦了擦手上的口水。這時,他又感覺到左邊衣袖被拽了一下,趙九天低下頭,這次看到王嬌把一個筆記本翻開放在桌子邊上,示意趙九天看。
“你怎麼了?”趙九天只見筆記本上寫著。趙九天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他不太明白王嬌是什麼意思。
王嬌大概看出來趙九天沒有明白自已的意思,於是,他將筆記本拿開,露出了一張帶有摺痕的紙,紙上凌亂地寫著“你們都不理解我,不願意跟我說話,沒有人愛我,我是世界上最孤獨、最可憐的人兒,我不想上學了,我不想活了。”
趙九天看著紙上的字,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他感覺這些字有點熟悉,他的腦中立刻出現了相關的記憶:原來入學之後的趙九天一直無法融入新環境,他無處訴說自已心裡的煩惱,就只好把心裡的想法寫到筆記本上,每次寫完又怕被人看到,所以就會順手撕掉,這張紙上的字是他昨天寫下的然後順手撕掉揣進口袋裡的,本來想著放學後扔掉的,大概是忘了,剛才幫王嬌解圍的時候,想從兜裡掏一張紙巾給她擦手,沒想到順手就把這張紙掏出來了,只是當時趙九天正處在發洩過後的興奮勁上,完全沒注意到拿錯了紙巾,竟也順手就遞給了王嬌。
趙九天搞明白事情的原委後,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這夢想獵場要考驗我有沒有勇氣,何至於給我搞到社死啊!趙九天一把把這張寫滿自已情緒的紙抓在手裡,然後立刻緊緊地攥起拳頭,王嬌看到趙九天的反應,更加擔心了,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趕忙把筆記本再次拿過來,刷刷刷在本上寫道“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可以跟我說一說。”
趙九天看了,朝著王嬌威威搖了搖頭,然後就不再理會了。這一節課就在趙九天尷尬地腳趾頭摳地和王嬌擔心的忐忑不安中熬了過去。
下課鈴聲一響,趙九天飛一般地衝出教室,直奔廁所,將手裡攥緊的紙和包著粉筆頭的紙巾統統扔進垃圾桶,這才長舒一口氣。
“你扔啥呢,鬼鬼祟祟的,”小韓從後面追了上來。
“垃圾唄,你跟著我幹啥?”趙九天回身說道。
“我看看你跟王嬌在後面嘀嘀咕咕的弄啥了,你倆有事兒啊。”小韓笑嘻嘻地湊上前,在趙九天的身上胡亂拍打著。
“就他倆,幹他倆。”這時候,從廁所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趙九天扭頭一看,居然是上節下課被他們倆打了的那個2班的男生,只見那男生帶了七八個同學一下子衝了進來,把趙九天和小韓圍在了中間。不容分說,就是一頓拳打腳踢。趙九天抱著腦袋貓著腰,他心裡這個苦啊,“怎麼兩次進入試煉場,兩次都捱揍呢?”他在心裡想著,“或許可以試一試隱身逃走,”趙九天馬上想到,不過一轉念,他又想到,“我要是逃走了,小韓怎麼辦啊,再說了,這幫人打著打著要是突然把我人給打沒了,這還不給他們嚇死,算了,打兩下就打兩下吧。”
“別動彈我們班人,”只聽一聲大喊從背後傳來,緊接著就是一群人衝進戰圈,很快就不再有拳頭落在趙九天身上了。趙九天抬頭一看,原來是自已班上那幾個給王嬌起外號的同學衝了上來和2班的學生打在了一起,趙九天心中一暖,不由分說也揮舞著拳頭加入了戰鬥。很快2班的學生就一鬨而散跑掉了。趙九天揉了揉肩膀,笑嘻嘻地對著那幾個同學說道,“謝謝啊,哥們,多虧你們來幫忙,要不然我倆就捱揍了。”
“他們幾個2班的算幹啥的啊,輪不到他們來揍你,”領頭的那同學叫宋源磊,他朝著趙九天走了過來。
趙九天聽到這話感覺怪怪的,但嘴上還是說,“謝謝哥們,咱班團結。”
“不用謝,我們也是來揍你的。”宋源磊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