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小趙星海拼命扭動著身體,他想要掙脫開捆縛著自已手腳的繩索,卻只感覺手腕、腳踝被勒得越來越緊,似乎繩索已經陷進了自已的肉裡。
他感到深深的恐懼,他想起在他8歲時的某一天夜裡,原本自已被媽媽摟在懷裡已經睡著了,黑暗中聽到門口處傳來了爸爸沉重的腳步聲和酒後粗重的喘息聲,迷糊之間,小趙星海只希望,爸爸的酒喝得足夠多,這樣他就可以一頭栽倒在床上或地上,直接昏睡過去了。只是那個晚上之所以會一直停留在小趙星海的腦子裡揮之不去,成為他無數次噩夢的來源,正是因為那天他的爸爸喝的酒還不夠多,因此,小趙星海聽著爸爸一步一步的走到床邊,又聽到了爸爸如過去無數次一般粗魯地把媽媽拽到一旁,然後是混亂的撕扯與打罵,以及媽媽壓抑著的、混雜著痛楚與忍耐的叫聲。
小趙星海心裡怕極了,渾身都在顫抖著,他緊緊閉著眼睛,祈禱爸爸可以快一點結束,然後就能夠讓這個夜晚重歸平靜了。只是越是期待什麼,就越難得到什麼,或者說,越是害怕什麼,就越會發生什麼。小趙星海瑟縮著身體,繃緊了肌肉,卻沒想到自已的小腿居然偏偏在這個時候抽筋了,這突如其來的抽痛,在一個8歲孩子毫無準備之下到來,又讓他如何承受呢?小趙星海突然哇哇大叫起來,並且抱著自已的小腿在床上打起了滾。這也讓小趙星海的父母突然愣了一下,然而,他們的反應卻截然不同。他的媽媽掙扎著就要朝他爬過來,並且著急地問著“小海,怎麼了?不怕啊!”而他的爸爸卻二話沒說,一把把他媽媽推到了一邊,然後掄起手臂朝著小趙星海就是一巴掌,把小趙星海打得頓時忘記了腿上的疼痛,呆呆地發著愣,竟一聲都沒有了。
緊接著,他的爸爸拽著他的手臂把他扔到了地上,而且還踢了一腳,小趙星海就這樣滾到了床底下。他就這樣從本就黑暗的房間裡,又瑟縮到了更加黑暗的床底下,他渾身不住地抖動著,看著床邊露出的爸爸的兩隻大腳,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似乎睡著了,也或許是房間裡安靜了下來,他都完全記不得了,等到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躺在床上了。從那以後,小趙星海經常會夢到自已被關在一片漆黑的密閉的房間內,他逃不掉,又不敢叫,只是躲在角落裡不住的顫抖,直到他在夢中睡著,直到他在現實中渾身大汗的醒來。
此刻,小趙星海被捆得緊緊的塞在了後備箱裡,又一次讓他回想起了八歲時的記憶,他不住地發著抖,眼淚鼻涕順著臉頰胡亂地流著。
“老實點,不然弄死你!”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從後座上傳來,同時小趙星海感覺,有人用力地在後座的座椅靠背上重重地捶了一下。
“你們到底什麼意思?為什麼他也被你們弄到了車上?”小趙星海聽到另外一個聲音緊接著說道,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只是這一刻,他的心裡被恐懼填滿了,無暇多想。
“他一直在跟蹤你,你都沒發現吧,如果不是我來接你,他怕是要一直跟著你了,到時候可就是人家把你抓起來了。”第三個聲音從車內傳來,小趙星海用力地聽著,他蜷縮起身體,不敢動了。
“他跟蹤我?”剛剛的聲音似乎很驚訝地說道,聽起來,那個人似乎還同時回頭看了一眼。
“嗯,不要以為你的超能力無所不能,能夠剋制你的能力的人大有人在。”那人冷笑著說道。
“那你們是什麼意思?剛才你說要告訴我獲得超能力以後會發生什麼,現在說吧。”
小趙星海終於冷靜了一些,他馬上意識到,這個聲音是屬於吳漢的,似乎吳漢對車上的人也是不信任的。
“第一個晚上獲得了超能力,到了第二個晚上就會進入試煉場,挑戰勇氣,對你來說,就是今天晚上十點左右,你就會不自覺地睡著,然後進入一個試煉場,你可以隨機選擇任何身份,然後會經歷12個小時,根據你在試煉期間的表現是否有勇氣,下一次的試煉時間會相應的縮短或延長,等到今晚過後,你自然就知道我說的話是真是假了。”這個聲音大概是屬於開車的人的,小趙星海努力透過聲音辨認著說話人的位置。
“嗯,原來是這樣,那又怎麼樣?難道你們能幫助我透過試煉嗎?透過試煉會得到什麼呢?”吳漢不以為然地說著。
“試煉只能由你自已完成,誰也幫不了,但是,每次試煉無論時間多久,對應到現實裡,都是一整個晚上,這期間你是完全陷入沉睡的,如果你只有一個人的話,你能保證一個晚上警察還找不到你嗎?等你第二天早上醒過來後,估計你已經在公安局的關押室裡了。”開車的人繼續冷笑著說道,“難不成你覺得你還能靠著催眠,再從公安局裡逃出來一次嗎?”
“嗯,”這一次,吳漢沒有馬上接話,而是沉默了許久,接著,他語氣嚴肅地說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瞭解這麼多事情?”
“我們是什麼人,暫時還不能告訴你,等到有一天,你真的願意加入我們,並且獲得了我們的信任以後,到時你自然就知道了,不過,如你所見,我們能夠接觸到的資訊和資源是非常龐大的,跟我們合作,對你沒壞處。”開車的人也用同樣嚴肅的語氣說道。
“哼!故弄玄虛。”吳漢冷冷地哼了一聲,他又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說道,“那如果我不同意與你們合作呢?”
“我勸你,最好不要有別的心思,不要對我使用超能力,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有很多方法可以剋制你的催眠,現在我只是和你談一談,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我對你沒有惡意,大不了大家各幹各的。”開車的人似乎轉頭在盯著吳漢,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但如果你想用你的能力來催眠我,或者試圖對我們不利,那可不要怪我們下手狠毒了。”
“哼!”吳漢只是輕輕地哼了一聲,然後少許沉默以後,他轉了話題,輕輕問道,“現在要去哪裡?”